阿姨走後,小蘭蘭好了很多,但還是端着水杯抽泣着,此時他的面前落下了一片陰影,將面前的光都給擋住了。

    小蘭蘭一擡頭髮現是羅森納正在看着他,便不好意思的扯呼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對,對不起,讓你撿笑話了……”小蘭蘭此時說話還帶着點口胡。

    羅森納:“沒有的事,只是……你不覺得你這位發小很奇怪嗎?”

    小蘭蘭聞言一聽到有人說他發小奇怪便不高興了,但又礙着羅森納算是救了他和他發小的人,一時間有些敢怒不敢言。

    羅森納見他這樣也沒有多說些什麼,便也笑着走向白安寧此時被救治的地方了。

    原本白安寧是被村民運到了小阿黑家中安置,可是小阿黑家中現在又有個馬上準備出家的阿姐,還有阿婆和阿姆,實在是不方便照顧他,便將他運往了村裏頭大夫那裏,反正他現在還沒有醒,讓大夫瞧瞧也好。

    小蘭蘭看他擡腳要離開便也收了哭泣站起來跑過去問他要去哪裏。

    “我找我的朋友,說起來你真的沒有見過一個和我穿着差不多的和你年齡也差不多的人嗎?”

    小蘭蘭聞言仔細思考了一會兒,便開口回覆道:“好像是有一個……”

    羅森納看向他。

    小蘭蘭:“好像是我們村子裏的人大半夜集體出動去尋找小阿黑和他阿巴,然後現在只找到了小阿黑,還有一位外來的友人和小阿黑一起獲救,聽說是他救了小阿黑,小阿黑現在沒什麼大事了已經活蹦亂跳到處耍着玩了,但是那個外來的友人好像傷的很重的樣子,現在還沒有醒。”

    羅森納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接着擡腳走了。

    小蘭蘭立馬跑上前去:“你知道路嗎?我帶你去!他和小阿黑一起被找到的現在應該就是在小阿黑家安置。”

    羅森納確實是能感覺得到白安寧是在這個村子裏,但是此時無法精確的定位他的具體位置,之前在蟲族巢穴的時候倒還好,除了蟲族巢穴之後這個標記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現在連在同一個巴掌大的地方都不能精確地知曉他的位置。

    羅森納對於這種失去把控的感覺很不舒服,像是回憶起了很久之前那件讓他潰不成軍的事情。

    於是他便跟着小蘭蘭一同走向了小阿黑家中,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阿婆來關懷小蘭蘭,一會兒遇到一個剛從山上摘果子下來的,鮮紅的果子上還帶着點露珠水汽,阿婆看着小蘭蘭和羅森納,一臉慈愛的將籮筐中新鮮的小紅果子用身上的手帕擦了擦,然後遞給他們一人一個。

    小蘭蘭:“謝謝阿婆!”

    阿婆看着他的眼神越發慈愛,笑的眼尾的皺紋都出來了:“這是去哪呀?你發小還在大夫那邊看着呢,你不去看看?剛回來還沒去大夫那看看就到處亂跑啊?可別到時候大夫那邊手頭空了還找不到你!”

    小蘭蘭一聽到村裏阿婆的嘮叨便一個腦袋兩個大,快速的敷衍的“好的好的,我不走遠,我就去小阿黑家看看小阿黑。”然後就拉着羅森納快些跑路了。

    阿婆看着這跑的飛快的小蘭蘭,有些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便也拎着籃子走回家中準備給家中孩子做喫食了。

    當羅森納同小蘭蘭走到了小阿黑家時,纔看到小阿黑家到處張燈結綵的,打扮的異常花哨。

    小蘭蘭很是驚訝,原本想要上前敲敲那才刷了紅漆的大門,便被從裏面給打開了,還得他差點又像是在深林裏一樣摔了個腦着地。

    開門的是小阿黑的阿姆,見着小蘭蘭來了便歡快的邀請他進屋來坐。

    還把羅森納當做成了小蘭蘭新交的朋友。

    “來來來,坐坐坐,別嫌棄哈,這些家裏的物件都有些老了,不過我天天收拾擦拭的,不髒!”

    等安頓好他們二人了,小阿黑的阿姆便走進了屋子中,不一會兒端來了兩盤水分很足的果子。

    笑着讓他們喫,說讓他們別客氣,有的是。

    這一套下來完全沒有給小蘭蘭插話的機會,此時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了小蘭蘭卻還被果子給吸引住了,於是大口的吃了兩大塊纔開口聊正事。

    “快,拿手帕擦擦嘴,看看你喫的啊,滿嘴都是!等會兒出去了時間長了不得滿嘴黏黏糊糊的,那得多難受啊!”

    小蘭蘭聽話的接過了阿姨遞過來的手帕,擦乾淨了嘴邊的果汁,清了清嗓子:“阿姨,你們家這打扮的好漂亮啊!這麼好看……”

    “害,這不是小阿黑他阿姐出嫁了嘛,過幾天就要進門了,這不得打扮的漂亮點喜慶熱鬧些麼?”

    小蘭蘭之前可從沒聽說過小阿黑他們家有過姐姐還要出嫁這件事,他們村子裏孩子都天天一起玩的,誰家有姐姐妹妹哥哥弟弟要結婚都是互相知道的,稍稍有一丁點苗頭不一會兒就能傳的村子裏人盡皆知了。

    小蘭蘭:“這麼快啊!我還不知道呢!”

    小阿黑的阿姆笑着說:“是啊是啊,是挺快的,一眨眼就過去這麼多年啦……”

    “對了,你們是來找小阿黑出來玩的麼?他已經出去啦,說是去大夫那兒看看朋友,說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好像還是個外來的!”

    小蘭蘭看了一眼羅森納,便開口同小阿黑的阿姆告別:“阿姨!那我們這就先走了哈!您先忙活,我們就不打擾了,等過兩天再來喝喜酒喫好喫的!”

    “誒誒,好嘞。”

    小阿黑的阿姆將他們送到門口看他們走遠了幾步便就關上門回屋子裏接着忙活了。

    而此時房子中的新娘正在被紅布條五花大綁的束縛着,口中也不知道被塞了些什麼豔紅色的東西,一樣被紅布條封住了。

    小阿黑的阿巴還在外頭收拾打獵帶回來的獵物,小阿黑的阿姆正在縫製新婚要用到的布匹。

    -

    這邊兒小蘭蘭同羅森納一起走到了大夫開的小醫館那裏,結果發現那裏被村裏人圍的水泄不通,烏泱泱的一大羣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村裏人集體喫壞了東西呢。

    小蘭蘭看着也被嚇了一跳,畢竟之前聽阿爺講當年老村長時的村子裏最開始就是這樣,在醫館面前排隊的越來越多,最後才演變成的那種駭人的的怪象。

    小蘭蘭帶着羅森納擠過人羣好不容易走進醫館的門口了:“都讓讓,都讓讓,謝謝啊阿叔們,我來看我一個裏面有重病的朋友!”

    村子裏的阿叔們一看到是小蘭蘭剛從山上回來的,就也都讓開了讓他陷進去。

    只是當他們走進醫館門口時,還沒進到屋內,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

    羅森納也聞到了,眉頭緊鎖着,因爲他知道這就是白安寧的血的味道,事情已經越發脫離他的掌控了,正常來講他給白安寧定下的那個標記根本就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出血量足矣讓人聞到……

    小蘭蘭也是表情不太好,他有些擔心自己發小,更害怕這個血腥的氣味是他發小身上的,思及此這兩人便也待不住了直接就走了進去。

    當走進屋子裏後才發現空蕩蕩的房間中只有兩三張木頭製成的牀榻,上面鋪着柔軟的棉花和白色棉布。

    而此時有一個面色慘白渾身一點人氣兒都沒有的身着白色病服的青年正緊縮着眉頭,好像很是痛苦。

    小蘭蘭一眼就認出了那是他的發小,衝過去趴在牀邊把聲音放輕了問他:“你還好嗎?怎麼樣了,你怎麼比之前在村子舊部枯井那邊兒時還要憔悴啊,你看看你這臉色都快白的像我家新刷的牆了……”

    “你看看你這年紀輕輕的長得雖然不如我帥,但也不差啊,你怎麼能讓你阿巴我黑髮人送黑髮人啊……”

    小蘭蘭趁着發小沒有力氣理他使勁的磨叨着。

    許是被小蘭蘭煩的受不了了,發小才勉強的睜開眼睛,看向坐在牀邊的小蘭蘭,微微笑着:“好吵啊……”

    沒想到小蘭蘭特別激動地撲了過去,說着說着就哭了:“嚇死我了我還沒進門兒呢就聞到可濃可濃的血腥味了,還以爲你怎麼了呢!”

    “你要是年紀輕輕走了我可怎麼辦吶,我這傻不拉幾的一天天的,原本有你天天提點着還能不犯啥錯,要是沒你了我不得被自己給作死啊!”

    “噗……”發小聞言被逗得笑了起來,只是笑了兩下又開始咳嗽,拿着手帕捂住了嘴。

    小蘭蘭此時的謹慎心要是能用在一丁點在生活中都能算是好的了,眼睛很尖的看到發小的白色手帕中滲出的血跡。

    小蘭蘭大驚失色的大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你這……”

    “咳咳咳……你先,撒開我……”發小本來就被他給勒的透不過氣,而現在又被他那大嗓門子大咧咧的說話聲一震,咳嗽就更停不下來了。

    小蘭蘭看他這樣也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好老老實實的退回了原處。

    “好好好……我不碰你了,你好好養病啊,你真麼啥事啊?你可別嗝屁了啊,你答應好我要一起玩一輩子的!”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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