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安寧被他們送回蟲族巢穴後,原本那些蟲族士兵是想要將他關在之前住的那個孵化巢的,只是由於當時他們出逃還殺掉了很多蟲族幼蟲們,那些幼蟲都是一些高階貴族們的孩子。

    當然他們也不清楚白安寧究竟是怎麼逃出來的,所以只好將他放在被蟲族的糧倉之中。

    白安寧一路上昏昏沉沉,不知道這些蟲族都弄了些什麼讓人暈眩的迷藥,導致他進了“糧倉”之後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嗚嗚嗚嗚……”遠處傳來了嗚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誰在哭泣,隨着哭聲越來越近,白安寧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白安寧終於忍不了了睜開了眼睛,即使他已經困得要原地去世了。

    只是這一睜眼和閉上眼睛沒有什麼區別,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白安寧原本以爲是他又回到了蟲族的那個巢穴之中,只是沒有想到,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睛漸漸地能夠看清黑暗之中的究竟是什麼了。

    他被關在了一個老舊生鏽的監獄之中,四面八方都沒有出口,只有距離他站起來還有兩三米左右高的牆面上有一個特別小的窗戶,用來通風的。

    白安寧一擡眼看完了,但是卻聽到剛剛昏迷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的哭聲越來越清晰,或者說,近在咫尺。

    於是待他回過頭,便看到了一個渾身淤青的小孩子,原本存放眼睛的眼眶此時空蕩蕩的,從黑洞洞的眼眶之中流出了深紅的血液,已經乾涸凝固了,不知道已經過去多久了。

    白安寧雖然經歷了這麼多也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貿然看到這麼一下也被嚇得不輕。

    “嗚嗚嗚嗚……”這位小孩子貼近他來接着嗚嗚嗚的哭,好像是在故意嚇他。

    白安寧:“……”原本他還想開口問問是不是這個孩子哭的,現在到是全都省了。

    孩子看他沒有被嚇到好像很驚訝的張大嘴後退了幾步,白安寧這才發現這個小孩子不僅沒有眼睛,嘴裏也沒有舌頭,還沒有牙齒。

    白安寧看着這有些滲人的一幕,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全身的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又冒出來了。

    白安寧看着這個總是湊過來想要和他“友好交流”的小孩子,不禁覺得有些眼熟,他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一面的樣子?感覺很似曾相識,對方身上即使如此落魄卻還是有一種高傲的上位者的感覺……

    白安寧腦中靈光一閃而過,他使勁捕捉卻怎麼也捉不到,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間,對面的那個小孩子死死地抓住的他的手腕,熟悉的觸感喚回了他腦海深處的記憶。

    “!”

    “你是那個……小蟲子?小少爺?”白安寧有些疑惑地發問。

    那個小孩子一聽管他叫小蟲子原本眉毛緊緊的皺了起來,抓着白安寧的手也不斷地在收緊,聽到他改口叫小少爺後才放鬆下來。

    白安寧:“……”

    看來這真是小熟人了……

    只不過他記得當時這位“小少爺”可是說自己是他們蟲族中的貴族來着,他的父母聽他來講應該也算是高階蟲族了吧?而且還挺寵他的,怎麼會讓他落入此番境地呢?

    白安寧實在是想不到在當時他們都走散後發生了什麼了,只是眼下的情況明顯不算太樂觀,之前的那個房間倒還好,環境也不至於太差,可是現在這種環境倒像極了他在帝國博物館中看到的舊世界人類飼養牲畜復原模型的感覺。

    四周都是牆壁,只有一扇很小的鐵門,鐵門不是互相對應的,趴着也看不到對面是什麼樣子的,只能看到一堵牆。

    白安寧覺得他現在應該快速的想辦法逃離這裏。

    於是他反手握住了小少爺的手,小少爺被握住手後稍稍的有些愣住了,耳邊開始泛起可疑的粉紅。

    只是在這個昏暗的糧倉之中根本沒有人能看見他身上的一些反應。

    “你想從這裏出去嗎?”白安寧一臉嚴肅的問他。

    小少爺愣了幾秒,隨後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瘋狂地點頭,嘴裏也發出了“啊啊——”的聲音。

    白安寧看着他點頭答應便稍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喫他的或者看守他的就好,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大概是被同族撿回來後欺負了吧?

    不然絕對不可能只是爲了來試探他而把一個高階蟲族的後代弄成這個樣子。

    如果他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個小少爺的父母應當不知道他被族人給找回來了,極有可能還被人騙着說是孩子已經死了,多半是葬禮都給辦完了吧。

    哦對,他不知道這個星球有沒有葬禮一說,其實這種事情對於從小在沒有人情利益紛爭很大的家庭之中長大的他來說,這種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根本就不值得去多想些什麼……

    只是想到這裏,理智還是控制不住情緒,他會覺得,或許是他爺爺已經收到了他“已離世”的噩耗了吧,說不定他的追悼會都辦完了呢。

    白安寧想到這裏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只是還沒等他在那情緒崩潰多久,就被小少爺拉着跑去了小門那裏。

    白安寧很懵:“你有辦法打開它?”

    小少爺點了點頭,將手遞給他。

    白安寧看着小少爺滿手上沾滿了像是蝸牛身上的黏液一樣的東西,滑溜溜黏糊糊的。

    白安寧:“是要讓我幫你擦掉嗎?”

    小少爺接着點了點頭。

    白安寧看他是這麼個意思,便就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了自己之前在村子居住的時候從帝國網絡上購買生活用品時買的一些清潔的用具,不一會兒就將小少爺的手清理的乾乾淨淨。

    小少爺感覺到手上一輕,立馬便用手握住了小門,將它狠狠地一扭——

    只是過了幾秒,門,還是紋絲不動。

    白安寧:“……”

    小少爺:“……”

    小少爺:不可能!我再試試!

    小少爺在心中這麼想着,其實已經被不可置信的情緒佔滿了。

    他原本手上的那些個液體是含有劇毒的,而關押着他們的小門都是用蟲族的特殊的材質製成的,那些液體一旦接觸到這個特殊材質製成的小門,就會滲入到他的身體裏。

    這種劇毒的液體一般是爲了對付一些難產的傢伙的,以前是蟲族之間也會有內部紛爭,雖然現在轉到背地裏去了,可是實際上還是會互相的加害互相的吞噬。

    而且一些老蟲王退位之後,便會被蟲族的大夥們喫的一乾二淨,什麼都不會剩下。

    所以這些液體說是爲了整治獵物,實際上是來幹些什麼的就不太好說了。

    蟲族從出生降臨這個世界以來便就特別崇尚武力至上,他們之中有一些族民對於“強大”的崇拜已經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了……簡直是無法無天如同沒有腦子一樣的生物了。

    小少爺對於這種族民非常的想不通,但是他這種也經常會被說是“蟲族的敗類,拉低了蟲族的平均戰鬥水平。”可是他卻只是連母巢都沒走出來的嬰兒幼蟲而已……其實大多數還是因爲他父母的關係吧……

    所謂恨屋及烏,大抵就是討厭他的父母,所以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年齡尚且較小,也沒幹出過什麼違背祖宗的事情,更沒有做一些不好的決定,所以就只好在還非常的年幼的他身上找沒有發育的戰鬥力了。

    當小少爺回過神後才發現白安寧已經走出去好幾步路了,他心裏暗罵一聲傻子便趕忙的跑過去了。

    白安寧聽着身後“噠噠噠……”的聲音,還以爲自己是吸引了或者是驚動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結果卻發現是那個小少爺。

    白安寧看他很急的樣子,便安撫她:“沒事啊,你看這不是出來了嗎?我也就隨便走走,探探路,畢竟這裏挺黑的,你知道這裏怎麼走嘛?”

    小少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估計早就跑沒影兒了,就算是殘了他也要拖着殘肢斷腿爬出去,絕對不留在這裏當做同類的美餐。

    白安寧看着這位小少爺又不說話了,便就自己四處看看,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從他出來時就覺得自己被一雙深邃的眼睛凝視着。

    他環視四周,終於找到了目光的源頭,在他對面,左右兩邊原本待得那間房子中,都有人,從那扇小門直勾勾的望着他,如同一條條毒蛇盯住了獵物。

    白安寧被盯得汗毛豎起,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們,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索性沒過多久這些“人”便都不再看着他了,悄悄地將頭和眼睛都縮了回去。

    白安寧有些詫異,但當下之際是趕快從這個看起來不算太安全的地方逃出去,便趕忙的拉上某個眼睛都沒了的小少爺朝着有些光亮的地方跑去。

    可是他怎麼也跑不到那帶着光的地方,這個隧道又窄又長,四周都是用堅硬的材質塑造的牆壁,都是隻有一扇一扇的小門,看起來很壓抑。

    “唉,這可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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