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韻的手機是新換的,沒有之前的聊天信息,她看到逄源發來的這三條消息,點擊左側的動漫頭像,想從他朋友圈裏找點蛛絲馬跡。

    可惜逄源的朋友圈設置成了三天可見,什麼都沒有。

    謝韻只能把界面截圖發給謝祁延,:「認識他嗎?」

    謝祁延剛想說不認識,盯着那名字多看了幾眼,問旁邊拿着筷子一心乾飯的鐘北,“上次在酒吧碰到的pua男是不是叫逄源?”

    表白的時候兩個女生都特別鄭重地喊了pua男的名字。

    鍾北也有點印象,“認妹妹那個?好像是。”

    得到鍾北的確認,謝祁延告訴謝韻,這人人品有問題,不用理,拉黑就成。

    謝韻:「好」

    她把逄源拉進了黑名單。

    鍾北又開始來勁兒,“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謝祁延知道他又開始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和謝韻真的是親戚,她姓謝,我也姓謝。”

    鍾北點點頭,“嗯,我姓鍾,那鍾子期一定是我祖宗。”

    “……”

    “不是哥們我不信你,你那天自己說的你媽祖上五代單傳,沒親戚,這才幾天啊,就改口?老謝啊老謝,最近編瞎話的水平有所下降啊。”

    “車禍後我回了趟我外公家祖宅,在那兒碰到的謝韻,是村裏的老人說我和她祖上是親戚。”

    鍾北戰術性喝水,“真的假的?”

    “愛信不信。”謝祁延端起餐盤走人。

    鍾北趕緊跟上,“行啦行啦,我信你,謝韻是你曾外高祖母是吧?”

    “嗯。”

    “那我如果和謝韻談戀愛,你是不是得喊我曾外高祖父啊?”

    “……”謝祁延作勢要踹他,鍾北靈活躲開,不過鍾北這一躲得不償失,被盤子裏湯湯水水撒了一身。

    “我的限量款球衣啊!!”鍾北氣得五官都扭曲了,一個勁兒的鬼哭狼嚎。

    軍訓開始的第二天,謝韻成了a大的名人。

    a大的宣傳部拍了幾組新生軍訓的照片放在官方賬號上宣傳,其中謝韻的那張照片在校內校外都引起了不小的熱度。

    照片裏謝韻筆直挺拔地站在隊列裏,目光堅毅,不少人甚至以爲她是給新生們示範的教官。

    「這軍姿站得真舒服」

    「斯哈,美女教官貼貼」

    「樓上,這是新生啊,看衣服!」

    「這就是傳說中女媧的畢設吧?好美好美好美」

    ……

    晚上,美女學霸的詞條出現在了熱搜榜單上,關注的人多了,自然也摻進來不少不和諧的聲音——

    「美女學霸?藝術專業的也敢稱學霸?」

    「又一位營銷咔,賭五根辣條,半年內娛出道」

    「哈哈哈哈,我賭十根,三個月之內」

    「來個大的,這姑娘不進圈我倒立喫翔。」

    ……

    網上這些冷嘲熱諷的聲音四起的時候,謝韻剛結束晚上的訓練和室友們回寢室,溫渺第一個看到熱搜,點進去發現美女學霸指的是謝韻,驚呼了一聲,“韻寶,你上熱搜了!!”

    還沒高興多久,溫渺就看到了微博底下哪些烏煙瘴氣的評論,氣得直罵人,“臥槽,哪來這麼多傻逼?藝術系怎麼就沒有學霸了?這些人知不知道進a大藝術學院有多難啊?”

    “還說是我們韻寶買的營銷?!買你爹的營銷。”寧景也是個急脾氣,直接在評論區開懟。

    宋黎黎看向謝韻,“沒事吧?別往心裏去,敲鍵盤不用負責任,他們就是一羣loser,也就在網上找找存在感。”

    謝韻倒沒覺得有什麼,她在梁朝推行新政的時候,朝野內外的罵聲只多不少,後來新政效果初顯,罵聲也慢慢消失了。

    但謝韻忽略了一點,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訊息發達,被誤解的後果要嚴重許多。

    登上熱搜的三個小時後,有人暗搓搓爆料謝韻人品有問題,私生活混亂,接着,謝韻的個人信息被泄露,有人打電話,有人發信息,也有人加她好友,好友申請裏堂而皇之地問:「多少錢一晚?開個價」

    謝韻之前使用的微博私信也淪陷,新消息不斷涌入,內容五花八門,微博賬號上面的內容也被營銷號搬運走,微博裏有那些中二時期的言論又成了看客們的新談資。

    謝韻被網曝了。

    她躺在牀上,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搜索附近的律師事務所,她專門查過,網曝是可以委託律師起訴的。

    正跟律師線上諮詢着,謝祁延發來一份律師委託書——

    「填一下」

    難怪謝祁延這半個小時一直沒動靜,原來也是去找律師去了,謝韻向在聊的律師說明情況,退出後把委託函填好發過去。

    謝祁延:「收到~」

    謝韻側了個身,手機還握在手裏,開始回想自己被網曝的經過,不到二十四小時,即便是在網絡高度發達的時代,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事情的起源不過是一張照片而已。

    謝韻想到一個人——徐世榮

    狗男人,在醫院躺着都不安分。

    謝韻帶手機下牀,才熄燈十分鐘,另外三個也都沒睡,蚊帳裏的手機屏都亮着,她關上陽臺門,給徐世榮打電話。

    徐世榮自以爲握住了主動權,電話掛了五次,在謝韻不厭其煩地再次打來時,他才慢悠悠接通,“誰啊?”

    “胳膊上的傷已經不疼了是吧?”謝韻倚着欄杆問他。

    徐世榮沒想到她還這麼狂,笑道:“上次是我疏忽大意,有本事你來醫院?”

    徐世榮已經把安保等級升到了最高級,現在病房外還有兩個職業保鏢看守,謝韻只要敢來,他必會一雪前恥。

    “聲氣還挺足,”謝韻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平淡,“不過你老了,也不能總欺負老人。”

    徐世榮聲調擡高,心虛道:“你什麼意思?!”

    陽臺是開放的,有不少蚊子圍着謝韻打轉,她拍死一隻,對着燈光研究蚊子的屍體,懶散笑道:“沒什麼,就是前兩天你小兒子來找我了,挺巧,我們一個系,以後會一起上課。”

    “你敢動澤川一根指頭試試?!”

    謝韻的意思很清楚,姑娘我打不了你還打不了徐澤川嗎?有本事讓徐澤川退學啊。

    “左手和右手你選一個吧。”

    “謝韻,這件事和澤川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有什麼事就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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