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伽爾內心則是有些暗爽,凱奇覺得自己不適合再留在這裏了,和奧伽爾道別後就閃身離開了。
留下來的奧伽爾則是下令關閉毀滅法陣,最後看了一眼高牆上的兩人也匆匆離去。
風雪很快爲大地裹上了一席白毯,梅爾好像永遠在喫着食物,嘴裏嚼着東西還和班尼迪說道:“爺爺讓我帶你回去。”
班尼迪卻皺起了眉頭:“我不會回去。”
梅爾卻扯着嘴角,聲音有些冷淡:“家裏就讓你這麼厭惡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班尼迪感到有些無奈,腦海裏閃過一些畫面。
梅爾拍了拍腰間的劍,勾起嘴角,眼神再沒有一絲溫情:“你覺得你有選擇的機會?”
一句話猶如最冷的冰雪,讓班尼迪身子一僵,但眼神依舊不曾變化。
梅爾冷冷的瞪了班尼迪一會兒,隨後無所謂的笑了笑,將手從劍柄上移開。
“我也懶得管這些破事,不過你不回去的話,我不好交代。”
班尼迪感覺壓力驟減,暗自鬆了口氣,他將有關黑德拉貢薩爾莎以及灰白世界中的露西還有布琪的事和梅爾講了一遍。
梅爾看了看班尼迪的眼睛說道:“你一直和湮滅之城的大家不一樣,小迪。”
“沒有什麼不一樣......”班尼迪搖了搖頭想說什麼。
“不一樣的,你說的那些,如果我是你,我全都不會去做。”梅爾伸出手指抹去了嘴角的殘渣,露出邪邪的微笑。
“我再說一遍,跟我走。”梅爾面無表情的說道。
班尼迪沉默住了,他不想回去的原因還有一點,湮滅之城的人似乎永遠擁有絕對的理性,感情對湮滅之城來說似乎並不重要。
但班尼迪一直覺得梅爾不一樣,自己這位姐姐,絕對和湮滅之城,和爺爺,和那羣王公貴族們不一樣。
“現在還不行。”一陣沉默,班尼迪擡起頭目光堅定的看向梅爾。
從小這個姐姐的地位都比他高一頭,無論是天資,實力等等,他一直生活在梅爾製造的陰影之下。
一陣風吹過,兩人的衣襬齊齊飄動。
梅爾眼含怒氣,圓潤精緻的大腿泛起好看的線條,“嗖!”的一下,梅爾上前就要抓住不聽話的班尼迪。
“傳送。”班尼迪落下一滴冷汗,隨後渾身白光一閃,梅爾的手瞬間抓空。
此刻的城牆之上只剩下了一道身影,梅爾站直了身子,微微扭過一個弧度,眼神幽幽的看向一個方向。
“逃走了。”
就在東邊發生不少事的時候,安塔拉的王城梅比斯,也在暗流涌動。
王庭某德拉貢的安歇所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此處,他走過墓地,來到一處庭院之內。
庭院內一位紫色眼眸的女孩正坐在毯子鋪墊的地上,手中把玩着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
“你怎麼又來了?”這黑髮紫瞳的少女正是黑德拉貢薩爾莎,感受到身後的來人,她將一朵花瓣扯了下來。
“薩爾莎,再幫我一次。”說話之人正是勇士列得,此刻的他一臉的暗沉,眉頭緊鎖。
“我爲什麼要幫一個沒用的廢物?”薩爾莎又摘下一片花瓣,將它輕輕丟在了列得的腳邊。
列得有些無言,半晌才說道:“這次不會再失敗了。”
薩爾莎扯下了最後一片花瓣,看着光禿禿的花莖,扭頭戲謔的看向列得。
“上一次來找我的是勇士列得,這一次則是滿汀的魔王,我可以再幫你一次。”薩爾莎丟掉花莖,一手附在了列得的胸前,嬌聲說道。
“我需要做什麼?”
列得看着幾乎貼着自己的薩爾莎,沉聲說道:“你什麼都不用做,靜靜的待在你的屋內,不出手就行。”
薩爾莎則是眼睛一動,笑道:“你知道的,我違抗不了契約。”
“我有辦法讓那傢伙暫時不出現。”列得指了指薩爾莎手臂上盈盈環繞的黑氣。
“什麼時候動手?”
“今晚。”
此刻的宮廷之上。
坐在王座之上的皇帝正眼角抽搐的聽着近侍彙報的消息。
“......其中軍士28萬人,平民92萬人,只有將近七萬人從城中撤離。”
“死了120萬人......這...這......”灰斯臉色有些蒼白,聽到那恐怖的數字後一時之間有些發懵。
“是的陛下,除此之外,北方的魔王軍已被擊潰,王國的軍團一往無前,是否繼續北上?”近侍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着手中整理好的文件。
“怎麼會死那麼多人?”灰斯喃喃自語道。
“很顯然,我們無法完全控制迷霧生物。”近侍有些猶豫。
“該死的多萊西,你還隱瞞了我什麼?”灰斯眼中僅存的罪惡感被憤怒替代,宛如一隻沒有情感的野獸。
“南方現在是什麼情況?”灰斯閉上眼沉思了一會。
“魔王軍沒有動靜,王國軍已經駐紮丘比納城。”近侍翻了翻手中的文件。
灰斯嗯了一聲,繼續說道:“南方我們勢弱,北方先不要妄動,我倒要看看新任魔王想要幹什麼。”
灰斯手指敲着座下的扶手,半晌才說道:“把北邊的迷霧喚回來吧。”
近侍愣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陛下,我們失去巨鳥了。”
灰斯仰靠在王座上的喉結滾動了兩下:“東邊的那隻呢?”
“也湮滅了,一絲氣息都不在了。”近侍翻着手中的報告文件。
“我不是讓凱奇去阻止奧伽爾了嗎?”灰斯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陛下,巨型木偶師的湮滅不是奧伽爾大人所爲......”
“是誰?”
“情報還不準確,但據凱奇的描述,其中一人似乎是班尼迪.霍夫曼。”近侍翻到了一張班尼迪照片。
灰斯自然是對班尼迪有所瞭解,一個隨意進出王城的人,還躲過了薩爾莎的追殺,並且和魔王列得有染。
“霍夫曼...霍夫曼......湮滅之城......”灰斯語氣有些沉重,眯起的眼縫裏閃過暴虐。
宮廷之中再次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而傳送走的班尼迪來到了雷霧雲,在一座峯頂他找到了一個紫發少年。
“幫我個忙。”班尼迪走上前去,說話間從儲存空間內掏出了一樣東西。
......
第二天清晨,班尼迪來到南方的西普里聖山的山頂,一腳踏入粒子之中。
眼前的場景不停變換,最後映照出了一間客廳的模樣。
阿諾德正坐在地毯上喝着小酒,兩隻精靈理所當然的跑出來打着遊戲。
“呀,是小迪來了。”安吉無意間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班尼迪,連忙湊到跟前打招呼。
班尼迪有些避之不及,來到阿諾德的面前:“阿諾德大哥。”
“小迪啊,歡迎來玩。”阿諾德臉紅紅的,看來是喝的很高興。
“我找不到師傅了。”班尼迪接過阿諾德遞過來的小酒。
“是嗎。”阿諾德似乎早就知道了。
“她說她想起來一些事情,和她的家族有關。”班尼迪覺得這酒很難喝,但是喝到肚子裏暖洋洋的,一直以來躁動不安的魔力都得到了緩解。
“......”沒有回答,安吉則跑回去繼續和科瑞絲打起了遊戲。
“你知道我能在哪裏找到她嗎?”班尼迪看着被子裏晃盪的酒水,不只是自言自語還是在詢問。
“......小迪,你在雷納拉斯,見過海嗎?”阿諾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海?”班尼迪一下被問愣住了,他似乎,好像,還真的沒有在雷納拉斯看到過海。
“雷納拉斯的海,有些不同。”阿諾德雖然臉蛋酣紅,但是眼睛依舊清澈。
“什麼意思?”班尼迪有些疑惑。
“我曾經跟你說過,找到陸地,你會知道許多事情。”阿諾德抿了一口酒,“你可知道,我們所在的地方叫什麼嘛?”
“西普里山。”班尼迪說道。
“我不是說名稱,我們現在屁股坐着的地方,叫做小島。”阿諾德指了指班尼迪的屁股下面,隨後他打開粒子籠罩的邊界。
阿諾德又指了指山頂下方,緩緩說道:“這下面,叫做海底。”
班尼迪看着空杯子的底部,陷入了沉思。
“艾斯蘭登和雷納拉斯很像,唯一不同的就是,你一直生活的地方其實是海底,因此你走上許久都無法看到陸地,因爲海洋實在太大了。”阿諾德說道。
“那海水在哪裏?”
“這就像你問我布琪在哪裏一樣,我知道她是什麼東西,我知道她長什麼樣,但我不知道它此刻在哪?”阿諾德一下子回答了兩個問題。
“那要怎麼才能找到陸地?”班尼迪問道。
“呵呵,海洋雖大又寬闊,但它也並不是無限的,它總有盡頭不是嗎?”阿諾德笑了笑。
班尼迪雖然還是有些茫然,但是他此刻卻有了目標,阿諾德雖然句句不提布琪在哪,但卻句句隱喻對方和陸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