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使用魔法是罪 >一百八十八 做個好夢
    國王陛下奇怪的盯着班尼迪的背影,這怎麼又扯到自己的王妃身上去了?

    此時此刻,無論是身份尊貴的大臣們或是站崗的騎士,都無比期盼這個不講禮數沒有規矩的小子趕緊離開。

    班尼迪自然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再沒有多說一句話,在宮庭裏走着就和自己家一樣,閒庭漫步的逛遊着。

    待到班尼迪徹底不見身影后,羅特向王座下方站着的某人招了招手。

    “陛下。”一位留着八字鬍的男人走了出來。

    “昆廷伯爵,你對這位怎麼看?”羅特手指敲打着身下的王座。

    “陛下,我覺得,他說的應該不假。”昆廷低着腦袋想了想,斟酌着說道。

    “世上真的有那般人嗎?僅憑個體,便可擋我王國幾十萬鐵騎洪流。”羅特似乎有些頭疼,他的王國纔剛剛起步,如今只是萌芽期。

    實在是不得不去思考班尼迪說的話是真是假。

    “不知陛下是否聽說過千年前的一個故事,卡薩蒂的英雄。”昆廷本不想說這些,但他覺得有必要讓這位年輕的王對世界擁有敬畏之心。

    “你是說他?自然聽說過,人類的孩子都是聽着斯圖爾特的故事長大的。”羅特點了點頭。

    昆廷眼眸中閃爍了幾下,便不再多語了。

    “可世上又有幾個斯圖爾特,可以做到僅憑一人就將德拉貢和人類的天秤徹底扳倒那般。”羅特嘆了口氣。

    “陛下,有一個斯圖爾特,就一定會有第二個斯圖爾特。”昆廷試圖打消國王的僥倖。

    “......個體戰力啊,我安塔拉何時可以有這樣的存在,便可保證安塔拉至少百年昌盛繁榮了。”羅特揮了揮手,“去吧,好好招待一下湮滅之城的來客,不要怠慢了。”

    “是,陛下。”來時接待班尼迪的大臣退下了。

    班尼迪這邊自然是被無比關照的招待了一番,一天下來在王城裏面可謂是玩了個遍。

    到了晚上,那熟悉的模糊感又來了,班尼迪不禁猜測,這沒禮貌的支線回憶怎麼老是在晚上出現,他豈不是根本無法休息了。

    眼前一花,班尼迪發現自己身處的地方徹底變了個樣。

    “這裏是......”

    環顧四周,班尼迪看到了米黃色的牆壁,乾淨的踢腳線,還有簡潔樸素的傢俱擺設。

    和這乾淨整齊的房間不同的是,書桌上那放着的一瓶早已枯萎多時,枝葉俱頹的花束。

    一束陽光照射進來,班尼迪看到了靠窗的牀上正躺着一位年邁,氣色衰竭的老人。

    “咳咳。”牀上的老人輕咳了兩聲,似乎是注意到房間內多了一個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班尼迪看到了那雙渾濁,灰敗,無神的目光,雖然這人已經不成人樣,但班尼迪依舊認出他就是今天白天在宮庭中看到的大臣。

    爲何他會出現在薩爾莎的回憶之中,是誰?

    “你是......”老人扭過腦袋看向了班尼迪。

    “你是薩爾莎的什麼人?”班尼迪沒聽到老人虛弱的詢問。

    “薩...爾莎,我的孩子......”老人聽到薩爾莎的名字後眼中似乎亮了許多。

    班尼迪擡了擡眼睛,原來如此,是這個時候啊......

    果然,所有脫離了主回憶的支線回憶,全部都是噩夢級別的記憶啊。

    班尼迪站在原地看了老人半晌。

    “你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嗎?”班尼迪從一旁的書桌搬來一個凳子,坐在了昆廷的牀邊。

    “......是我自己生了病。”昆廷說道。

    “是嗎?你生的是什麼病,你知道嗎?”一片枯萎的花瓣輕輕飄落,落在了乾淨的桌子上。

    昆廷似乎是有些語塞,扭過頭看向了開了一條縫的窗外,半掩的簾子外白濛濛的一片。

    “你知道她早晚會知道這一切吧。”班尼迪目光炯炯的盯着牀上的老人。

    “你...知道些什麼?”昆廷掙扎着想要從牀上爬起。

    花瓣越落越多,佈滿了原本乾淨整潔的書桌。

    “我猜猜,你在臨死之際一定會說些,我愛你,我們擁有許多美好的回憶,能做你的父親是我最幸運的事,諸如此話之類的。”班尼迪做出譏諷的模樣。

    “你,咳咳...到底是誰......”昆廷爬了起來,嘴角流出鮮血。

    書桌上的花瓣越落越多,花束之上已經快要光禿禿的了。

    “誒,人就不能有點新意,死前一定要給人留下遺憾的言語嗎?既然如此一開始你去哪了,在你察覺到自己身體異狀的原因時,你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遠離給了你美好回憶的孩子。”班尼迪幫老人拍了拍背部。

    “你到底想說什麼?”昆廷感覺好受了許多,阻止了班尼迪的拍打。

    “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的病治好,就算知道那孩子身上的詛咒,你也會去陪在她身邊嗎?”班尼迪的話讓昆廷瞪大了眼睛。

    他並沒有懷疑班尼迪話,因爲他此刻確實覺得身體好受了許多。

    只見班尼迪擡起了右手,一股黑色的氣息瀰漫在上面,這是逆鱗的力量,它可以壓制黑德拉貢體內的死亡之氣。

    一朵花瓣落下,兩朵花瓣落下,再然後,許久都沒有再落下花瓣了。

    “父親!”

    “昆廷大人!”

    一陣驚慌的尖叫聲從門外傳來,一羣人涌入了進來,帶頭的便是黑髮黑眸的薩爾莎。

    薩爾莎進屋後便愣住了,她看到自己的父親正靠在牀頭伸着懶腰,窗簾外的光線映照在他的臉上,將他氣色不錯的面容呈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早啊,各位。”昆廷回過頭,笑着看着闖進屋的一羣人。

    “這...這,昆廷大人,您沒事了?”卡戴珊顫顫巍巍的走到昆廷的身邊,小心的問道。

    “有,有人說,說您快不行了,我,我還以爲......嗚。”薩爾莎這時撲了過來,哭着將臉埋在了昆廷的被子上。

    “怎麼會呢,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乖女孩,別哭了。”昆廷摸着薩爾莎的腦袋,安撫道。

    說着,他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了一番,那個年輕人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

    倒是薩爾莎好像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擡起頭看向了一旁的書桌,那裏正有一束只有一朵花瓣的花,在輕輕搖晃着。

    班尼迪嚇了一跳,龍鱗的感應還是很敏感的,儘管有阿帕忒的魔法加持,他還是不敢久留。

    走出了房屋,卻正好迎面撞上了一臉蒼白的羅特。

    “咳咳。”國王陛下輕咳了幾聲。

    班尼迪伸出手在羅特身邊晃了一晃,看到羅特氣色好了不少。

    和羅特擦肩而過,班尼迪搖了搖頭,治標不治本,一天和黑德拉貢呆在一起,一天就要承受死亡的侵擾。

    自己做出的選擇,自己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

    “我這算什麼,哪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感受到過多的死亡之氣在身體裏肆虐,逆鱗似乎有些壓制不住了。

    班尼迪自嘲一笑,僅僅是爲了讓薩爾莎做一個好夢罷了,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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