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楚陽那冰冷到了極致的眸子。
令人忍不住渾身發顫，如墜冰窟。
那是一種彷彿要將這天地都給屠戮的眸子，讓人不寒而慄。
天帝境外。
羣修們在看到帝尊可怖的雙眼時，都是面色驟變。
他們何時見到過帝尊露出這種神態？
尤其是他們這些深知帝尊可怕的修士，在感受到帝尊那滔天的殺意後，忍不住心跳加快，心中有着無窮的恐懼生出。
要知道，這般冰冷的目光，是他們從未看到過的。
哪怕是在後來，遭到衆生背叛的時候，他亦是未曾露出過這等目光。
不過，他們也清楚，一旦帝尊露出了這種神態後，那絕對是一場史無前例的災難，將會血洗蒼生！
回到鏡中。
在場的這些將士，尤其是那些追隨過楚陽一同征戰域外的將士們，個個心驚膽戰，他們很清楚，眼前的這個男人，手段有多麼恐怖。
楚陽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羣修，隨後落在了一個女子身上。
慕容雪。
他目光中充滿了失望的神色。
不知爲何，慕容雪在看到楚陽眼中的失望之時，內心猛的一顫，彷彿被深深的刺痛了一般。
在她看來，自己明明與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多大的關係與交集纔對，怎麼會因爲他的目光而產生這麼強烈的波動？
小女孩此刻拉着楚陽的衣角，聲音有幾分膽怯的說道：“大哥哥，我好想回家啊，你能帶我回家麼？”
她的聲音清脆，響徹在這安靜的天地間。
打破了先前那窒息的氛圍。
也就在這個時候，楚陽的目光終於柔和了下來，他凝望着眼前的小女孩，輕輕的牽着她稚嫩的手掌，說道：“好，我帶你回家。”
就這樣，楚陽拉着小女孩的手，緩緩的離開了。
周圍的這些天庭將士們，竟無一人敢阻攔，更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
每個人的目光都是落在那兩道背影上。
一點點神輝灑落，照耀在兩人的身上。
他們穿過了一片片雲海，身影在這神輝的映照下，被拉的格外長。
看着有幾分蕭瑟。
天帝鏡外。
羣修們心中有幾分動容。
他們能夠感覺的到，這個龍族小女孩，在帝尊心中絕對有着很高的地位。
也許是因爲眼前這個小女孩是龍族最後的血脈，也許是因爲龍筱的叮囑。
有修士疑惑的開口問道：“要知道，帝尊如今的修爲，已經可以在整個萬靈大陸橫着走了，能對帝尊產生威脅的人，少之又少。”
“而這個龍族小女孩，帝尊又是這般重視，可爲何，在後來始終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這些修士在後來，從沒有聽說過，在帝尊的身旁，何時有着這樣一個小女孩存在。
從這一點能判斷出，這個小女孩最後很可能是死了。
否則根本解釋不通。
自從後來的帝尊成功登臨帝位之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備受矚目，有無數人盯着的。
若是真有這樣一個龍族小女孩存在，他們又豈會不知？
沒有人知道，他們也只能通過天帝鏡的畫面，來尋求答案。
……
鏡中。
楚陽抱着小女孩，穿過了無盡的虛空，來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東海之濱，龍宮。
曾幾何時，無比輝煌且威嚴的龍宮，如今早已變得破敗不堪。
與絕地無異，裏面沒有半點生機傳出。
此時，在這片廢墟當中，有着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出現。
現在的龍族祖地，早已沒有了當年的輝煌，在這片天地間，陷入了一片死寂當中。
唯有那天穹之上，傳出的神龍意志，鎮壓着這一方天地。
故地重遊，楚陽的臉上也有幾分落寞與傷感。
他牽着小女孩，不斷往前走着。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當年結下神龍絕陣的地方。
這裏還有着許多未曾腐化的屍骨，隱隱間傳出的血腥味，格外刺鼻。
已經過去了百載光陰，這些血腥味始終未曾盡散，可見當初的大戰有多麼慘烈。
忽然，一道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天地響起。
“回來了？”
楚陽心頭一驚，隨後尋着聲音的源頭望去。
只見在一處城頭上，有着一名身披金甲的女子坐在那，她的面容完美，目光看向楚陽兩人，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
楚陽目光微微一動。
下一刻，這道英姿颯爽的女子身影便消散在了這天地間，隨風而逝。
楚陽輕輕嘆息了一聲，將目光收回。
帶着小女孩重新走在這片龍族祖地當中。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龍宮的最深處。
在這裏，有着一灘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水池。
當楚陽等人靠近過後，這方水池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幻。
璀璨奪目的神光從池水當中閃爍着，其中還蘊含着強大的龍族意志。
這是化龍池。
楚陽望着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眼中滿是溫柔。
這個小丫頭，從出生的時候就一直受到了排擠與冷落，不被人待見。
如今到了天庭當中，亦是有人拿這事對她冷嘲熱諷。
小女孩出生之後，父母便在她的面前接連死去，現如今，諾大的龍族更是隻剩了她這最後一點血脈。
成爲了這天地間，最後的一頭龍。
她這一生，命運過於悲苦。
就連楚陽也於心不忍，明明只是一個小女孩，卻要遭受這些。
他蹲下了身子，凝望着眼前的小女孩，道：“今天，我便護你成龍，成爲一頭真正的龍！”
聽到這話的小女孩身軀猛地一顫，她擡頭看着楚陽，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很顯然，她也清楚，楚陽說出這句話，究竟是意味着什麼。
在她的內心深處充滿了期待。
這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期待。
她是期待自己能夠爲了楚陽而化龍，至少成爲真正的龍，她就能幫助他了吧，不用再給大哥哥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