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總怎麼會看上俞沅了。
柏應洲能白手起家走上現在的位置,必然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溫和。一個笑面老狐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都說柏總不重□□,身邊從來不跟亂七八糟的人,多少人往他身邊送人他也沒有收下,這是怎麼回事?
盛夜恭敬地道:“柏總。”
柏應洲略一頷首,算是應了。
他眯了眯眼睛,語氣輕描淡寫,“盛伯鴻的兒子。”
“是。”
柏應洲笑了笑,“代我問候你父親。”
即便是盛家的家主,見到柏應洲也要畢恭畢敬地喊上一句柏總的,
“……”
長輩就是牛!老男人就是牛!
俞沅暗戳戳給老闆豎了大拇指。
盛夜向前跨了一步,忙道:“柏總要帶着俞沅去哪?他現在需要回俞家。”
柏應洲一挑眉,看向俞沅。
俞沅馬上搓手手,討好道:“老闆,什麼俞家我不知道,我是你家的,是你家的小韭菜。”
纔怪。
攢夠了小錢錢他就要遠走高飛了~
柏應洲被他的話切實取悅了,用指腹摩挲着貓貓的脖子。
盛夜:“……”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俞沅跟着柏總走了,那動作看起來還有點像是小狗腿子。
柏嘉辰連忙跟上去,輕聲問俞沅:“他真的去工地了嗎。”
俞沅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摸了摸他的腦袋,“唉,當時你出院我是極力反對的。”
這人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柏嘉辰:?
柏應洲身長腿長,俞沅邁着小短腿往前追,“老闆,等等我。”
柏應洲放慢腳步。
俞沅趕上來後,苦口婆心道:
“老闆你以後儘量離這些人遠一點吧。”
劇情的不可抗力這麼強,這些腦子多多少少沾點問題的人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掏心掏肺都是輕的了。
柏應洲挑眉,聲音和緩,“爲什麼。”
俞沅想了想,“因爲我想老闆你能開心。”
然後就能繼續給他發小錢錢,然後他就能攢錢過躺屍生活了咩哈哈哈哈。
柏應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兩人回到家,俞沅就迫不及待地躺在陽臺的搖籃椅上。
這是他專門安的,像一個圓滾滾的鵝蛋,剛好能容納下一個完整的他。設計的角度能夠欣賞從籬笆柵欄投下來的陽光,卻又不會被曬到,微風剛好,很適合睡覺!
俞沅躺在上面猶如躺在母親的肚子裏一樣愜意。
管家:雖然很抱歉,但是別人家裏有這種吃了睡睡了喫,一天基本不離開牀的人嗎?
“俞少爺是不是生病了?”管家憂心忡忡,“我看這樣子像是肌無力還是其他症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嗎。”
柏應洲正坐在陽臺的石桌上看報表,聞言勾了勾嘴角,“懶癌。”
俞沅早就睡得比死豬都沉,根本聽不到兩人說話,團在搖籃椅裏就像一個雪白的球。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光線照過來更是襯得剔透。眼睛舒服地眯着,臉頰旁邊泛着惹人憐愛的粉色。
管家悄悄打量了柏應洲一眼,見他嘴角勾着,看來很愉悅的樣子。
自從上次俞少爺反常地回來以後,先生似乎就經常這樣笑着了。
柏應洲揉揉眉心,見旁邊的俞貓貓也醒了——好像也沒有完全醒。
半闔着眼睛看人,腦袋一點一點的,垂着手懶悠悠地躺着。
柏應洲進門,他看着。柏應洲去澆花,他也看着。
眼神不聚焦,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是睡糊塗了。
庭院的小花園裏種的都是柏應洲養的花,只有他一個人能出入,曾經有傭人想進去他大發雷霆把人趕走了,從此宅子裏多了一條禁令:不能隨意進入花房。
裏面的花都是嬌貴的名種,譬如素冠荷鼎,一株炒得高達千萬。
柏應洲正在澆花,他就算穿着簡單,也會給人一種身居高位的壓迫感。
他眉目溫和地修建花枝,一點也不見不耐。
比起養花,那神情更像是看待收集某種珍惜的藏品
俞沅眼神呆滯地看着老男人去澆花,其實神思已經飛去夢會周公了,眼皮子一耷一耷的,猶如犯了春困的胖橘。
柏應洲從花房出來後解開手套,愉悅地掐了掐俞沅的脖頸,“你也是我精心養着的花。”
他眼裏翻滾着濃郁的情緒,但是面上不顯分毫,就象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捉摸不透。
柏應洲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會害怕、閃躲,甚至是逃離嗎?
俞沅仰起臉,用看起來不那麼聰明的眼神看他,然後用臉蹭了蹭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柏應洲勾起嘴角。
晚上俞沅準時起牀乾飯。
管家:他好像有一到飯點就自動睡醒的特異功能。
俞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軟綿綿道:“謝伯,是不是該喫飯啦?”
管家好笑地應他,“對,去洗手吧。”
“對了,俞少爺。”管家叫住他,左顧右盼道,“先生好像不太高興。”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闆爲啥不開心?”
“應該是工作上的事。”管家悄咪咪道。
先生鮮少有動怒的時候,一動起怒來就不是小事。
管家挺操心他的,即使是生氣也不會過多表露,更別談自我疏散負面情緒了。
愁啊,愁啊。
老男人把情緒隱藏得很好。
話少了些,雖然他本來話就少。
管家也注意到了,有了俞少爺在後,先生都能好好喫飯。
別說,看着俞少爺喫飯,確實下飯。
火鍋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泡泡,香味也開始瀰漫出來,誘人得很。
俞沅往鍋裏下了一串星星狀的魚丸。
等着魚丸浮出湯麪,他樂道:“這是派大星。”
魚丸是星形的,偏偏還用牙籤穿着了,就像是兩個眼睛一樣。
柏應洲撩起眼皮看他。
俞沅夾起魚皮,“我要再煮一個海綿寶寶。”
這一系列的行爲,很難不覺得這是一個智障兒童。
柏應洲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