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喧囂的聲音吸引他不斷往前走,直到纔看到俞沅就在外面客廳。
外面陽光散落在地上,透過透明的玻璃窗落下一地的金輝,很是漂亮。早晨的陽光還是溫潤的,並沒有過多強烈,淡淡地鋪滿一層就像給地上鑲嵌上的磨砂。
而俞沅就站在散落的光線之下,映照得他連衣服周圍細小的塵埃都像是光點一樣跳動。
柏應洲的眼尾漸漸浮現出笑意。
他逐漸走近以後聽到了音樂的聲音,那是清晰的電子音,正在做類似廣播的東西。
——“早晨起來,擁抱太陽,讓身體充滿,燦爛的陽光……”
而俞沅就像是剛剛征服四肢的人類一般,伸展肢體,隨着音樂的節奏指令一個拍子一個動作,動作比木偶還要僵硬。
而管家正在旁邊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嗯,很好,再漂亮的場景也破裂了。
管家看到柏應洲來了以後悄咪咪地走過來,壓低聲音道:“也不知道爲什麼沅沅就愛聽這些。”
簡直好像比他的年齡還要大。
雖然但是……
反正很合他老頭子的口味。
嘻。
柏應洲神色古怪,嘴角的笑意就沒有淡下來過,“這纔是俞沅。”
管家也點點頭。
習慣了習慣了。
管家裝模做樣地嫌棄完以後就投入了俞沅的陣營。
拜託,這一段音樂真的很合他的口味欸,是拿到廣場舞大隊都能炫耀的那種。
俞沅很快就跳完了,火速洗了澡以後躺在沙發上,像是一條攤開了的貓貓蟲,小口喝着牛奶。
儘管只是做了套廣播體操但是還是好累,獎勵獎勵自己吧jpg
“連俞沅都知道要鍛鍊了,天要塌了?”柏應洲坐在他旁邊,俞沅只能擡起眼才能看到他。
俞沅冷哼一聲,淡淡地偏開頭。
笑他,在廁所裏打拳的人了不起是吧?
柏應洲捏捏他臉上的軟肉,眯起眼睛逼問道:“嗯?”
俞沅慵懶地坐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聲音靈動道:
“小肚小肚,你在嗎?”
柏應洲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在問誰,直到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候,纔看見俞沅是一邊說着一邊拍打着自己的肚皮。
俞沅自己一人分飾兩個角色,學着ai的電子音答道:“我在。”
柏應洲一看他就想笑,俞沅總是能輕而易舉的把他逗笑,於是他變成了彎起嘴角,眼底含着笑意問:“在做什麼?”
俞沅瞥了他一眼,哼哼道:“看不出來嗎?這就是我的小度啊。”
他一邊說一邊指着自己的小肚子,說明是因爲這樣他纔想運動運動的。
柏應洲以拳抵脣輕聲笑了出來。
家裏的冰淇淋囤貨都沒了,俞沅一拉開空蕩蕩的冰箱頓時悲從中來。有什麼是比想喫一個糯米餈但是打開冰箱什麼都沒有更值得難過的呢?
俞沅當場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後退半步。
當即也不犯困了,“我要出去買雪糕!”
他的速度很快,已經換上了衣服拿着鑰匙站在門邊。
柏應洲眼底深沉,神色似乎有些鬱結,“要出門?”
是他的錯覺嗎?怎麼覺得老闆怪怪的?
柏應洲語重心長地道:“外面的社會很危險,要學會保護自己。”
俞沅:……?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想出去買冰淇淋。
俞沅也不明白他在叮囑什麼,於是點點頭。他的頭髮軟軟的,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
拜託,他本來就想待在家裏面啊,求他出去他還不想出去呢……如果不是要買冰淇凌的話。
柏應洲沉思了一下,“不如讓管家出去買吧。”
俞沅搖搖頭果斷拒絕,“他買的不行,還容易買到雪糕刺客,我是土狗我就愛喫一塊兩塊的冰淇凌。”
柏應洲靠在他背後就像是一堵牆一樣,幾乎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裏,“那我們一起去。”
“哦……”
街邊的小超市設備齊全,畢竟周圍住宅區衆多,而前面就連接着商區,總不會太過簡陋。
柏應洲推着車在後面走,身姿挺拔,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去談什麼合同,手上推的不是推車而是什麼百萬元的合同。
而俞沅就站在冰櫃門前,正在專心挑選。
他沉着臉正在對比冰櫃裏的冰淇凌,眼睫毛長而纖細,臉上泛着瑩潤而薄粉的光。他很謹慎,每拿起一個都會在冰櫃旁邊的標籤區找到對應的商標確認價格。
這也不怪俞沅,在冰櫃裏看到不認識的冰淇淋肯定要看看價錢的,不然你永遠不知道那些其貌不揚的雪糕背後是什麼驚天價格。
甚至還不好喫。
柏應洲站在後面看他,由着俞沅挑挑揀揀。
俞沅轉過頭對上了他的視線,裏面氤氳着某種他看不懂的情緒。柏應洲向他笑了笑,就像是等小孩子買東西的家長。
俞沅:?
爲什麼這樣看他。
你自己不覺得惡s嗎jpg
柏應洲還買了些菜和凍品。
“老闆你會做飯嗎。”俞沅好奇地問他。
柏應洲沉吟片刻,“起碼能喫,應該比某些人好。”
俞沅:……
你以爲我聽不出是在罵我是吧?
兩人拿東西去結賬,俞沅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現在老闆越來越黏着他了,老闆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好怪啊,真的好怪。
這個猜想是正確的、一針見血的。
柏應洲因爲合同的事情需要出差,想帶上他一起去,但是俞沅沒有辦好籤證,就只能他自己去。
他眼底似乎籠上了一層陰霾,擡手摩梭着俞沅的後頸,卻沒有說話。
而俞沅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柏應洲放着的那個……那個小小的貓貓的玩偶。
天啦嚕,老闆竟然還帶着貓貓的周邊。
俞沅下意識地驚歎,他房間裏還放着殺人魔的那隻呢。
後來他很快心思活絡,想到了新的可能。
在別人眼裏老闆的行爲是什麼情況?相當於把他俞沅的周邊帶在身上。
我靠,好變態。
柏應洲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卻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