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看了鋼筆之後,似乎重新振作了起來。
賀一程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見這人一副陷入的很深的樣子,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俞沅,你罪孽深重!
雖然很冒昧,但是賀一程還是決定問問。
賀一程朝着他襯衣口袋的方向頷首,淡聲道:“鋼筆,很漂亮。”
被他誇獎後周行止非常開心,眉眼自然的舒展,眼睛眯起來,就像是一顆小月牙。
“謝謝,是一個很好的人送的。”
賀一程:……
他的想法已經坐實了,就是俞沅送的,俞沅還哄騙不成熟的少年。
看這青年開心得花都開了,怕是陷得不深。
兩人一起邁出電梯後,賀一程剛想提醒他什麼,看到青年眼睛都亮了。
周行止笑得眼睛彎彎的,“俞老闆!你怎麼來了?”
賀一程聽到這個姓氏以後心頭一跳,也往那邊看去。
果不其然,就是他。
更加棘手的局面來臨——俞沅來了。
而俞沅偏偏又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大概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以後,他一點都沒有困惑,反而好像興奮了起來。
局面一度十分尷尬。
賀一成苦惱的按住太陽穴,“俞沅你……”
他未說出口的半句話是:連小孩子都騙。
簡直惡貫滿盈!
看到他苦惱的表情,俞沅玩心上來了,他張開雙臂微笑道:“千萬不要計較,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圍觀羣衆:!!
他們已經顧不上工作了,滿腦子就想聽八卦。湊熱鬧是人類的天性,直面八卦現場更是,沒有人能忍受得住這樣的誘惑。
他們表面上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其實豎起了耳朵用盡五感在聽。
賀一程臉色黑了,但是他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畢竟這就是俞沅能說出的話。
“差不多行了。”
俞沅把鋼筆接過來,對於他這種不配合的行爲表示譴責,切了一聲嫌棄道:“你是我翅膀裏最末的一號。”
賀一程:求之不得。
怕傷了小孩的心,俞沅悄咪咪地跟周行止道:“他們兩個的是贈品,你的纔是我精心買來的禮物,放心吧。”
周行止已然弄清來龍去脈了,含笑着點點頭。
莫名其妙變成“贈品”的賀一程:?
圍觀羣衆直呼:蕪湖,太勁爆啦!
他們可不覺得說的是鋼筆,而覺得說的是那個人。
這是什麼豪門狗血虐戀糾纏?竟然被當街說成是贈品,貴圈真亂!
“我的也是贈品?”
從後面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優雅如大提琴般,聽來非常耳熟。
俞沅回頭,不是柏應洲又是誰?
看熱鬧的:正主……啊不對,贈品二號也來了!好耶,打起來打起來!
看到柏應洲把俞沅攬了過去。周行止不由的豎起眉毛看向他,眼底帶着明顯的敵意。
俞沅:?
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多人搶奪紅顏禍水的場景竟然也會發生到他的身上。
賀一程站在旁邊嘖嘖稱奇。
周行指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樣和善,就像是一隻被激起了應急反應的小狼,豎起尾巴面向外敵。
俞沅:??!
他就是突然想來看看沒有知會過任何人,老闆怎麼開始心機地開始蓮言蓮語了。
“俞老闆?”周行止表情疑惑,看向俞沅,似乎在問這是誰。
俞沅就像他們各自介紹了對方。
“周行止,我說的那個弟弟。”
“柏應洲,跟我倆一樣,他是我老闆。”
柏應洲表情滴水不漏,看不出對這個介紹是否滿意。
周行止只是擔心俞沅被強迫了,看到他表情放鬆,也就放下心。
只是這氣氛似乎格外的冷,俞沅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涼涼的,忍不住斯哈了一聲,抱着手臂搓着。
柏應洲淡淡道:“讓你晚上少踢被子。”
“……”
賀一程耳尖一動,扯了扯嘴角一副繃不住的樣子。周行止瞪大眼睛,目光在這兩人之見循回。
俞沅:……麻了。
喫瓜羣衆:贈品二號……啊不,柏總,柏總他上位了,他贏了!年紀大的套路還是深!
俞沅簡單的跟周行止解釋了,他怕這小孩想多,小孩還在懵逼中,後來才弄懂了來龍去脈。
俞沅深吸一口氣,簡直就想捶柏應洲。
回到辦公室後,他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老闆倒打一耙。
他看起來很沒精神,垂着眼瞼輕聲道:“你說送我的是贈品。”
雖然俞沅知道他是在裝,但是他這副模樣還是觸動了他的心絃,讓他覺得有些心虛。
俞沅眨了眨眼,“但是隻是因爲你沒筆纔給你的。”
“你都沒有送過我禮物。”
“……”
“給我的還是贈品。”
“……”
俞沅顫抖着聲音,“一碼歸一碼,你不能跟小孩計較啊。”
“那你想什麼?”俞沅拍了拍他的後背。
柏應洲勾起得逞的微笑,聲音聽起來卻還是悶悶的,“我能隨意提一個要求?”
俞沅警覺地瞪起眼睛,“得經過我的考量。”
柏應洲道:“我想喫一次你做的飯。”
俞沅:……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喫的下去。”
……
回到家以後,管家非常熱情地飛奔而來,抱着手舉在胸前詢問他們想喫什麼,這個問題80就是在問俞沅,因爲他比較挑食,柏應洲是什麼都能喫,所以只需要參考俞沅的意見。
管家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設性的意見,“想不想喫意大利麪?我煮意麪給你喫。”
二營長,老子的意大利炮……不是,串戲了。
俞沅痛心疾首:“爲什麼是意大利,不是俄羅斯?”
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俄羅斯有什麼面嗎?”
柏應洲也看向他。
俞沅得意地抱起手臂,“有哇,羅斯粉。”
“……”
另外兩人都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客廳陷入了一陣沉默,就是這種沉默構成了一首俞沅處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