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沙雕受當場感化虐文攻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早晨的鳥兒已經登上枝頭歌唱,湛藍色已然染盡天空,太陽藏在雲層裏沒有露臉,可見是個不冷不熱的好日子,還是週末,正適合出門。

    俞沅來到客廳背過手,磕磕絆絆地道:“今天天氣不錯,要不要跟我出去?”

    管家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差點被茶几絆倒,瞪大眼睛看向俞沅。

    俞沅仰起腦袋,“那去哪裏?”

    柏應洲挑眉笑了,“你自己還沒想好?”

    俞沅理不直氣也壯,“嗯,不行嗎。”

    柏應洲沉吟了一會,“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喫完早飯就駕起了車。

    俞沅沒想到柏應洲把他帶到了之前的老宅子,遲疑地問道“……你想來的就是這?”

    他上次來這還是毫無負擔的,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聽了他的故事他還哪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可能是知道了過往的事情以後,總覺得這座小宅院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即使被陽光籠罩着,也看不見任何色彩。

    柏應洲眸色淡薄,琥珀色的瞳孔閃爍着,“沒到。”

    俞沅跟在他後面進了屋子。

    裏面已經變得亂糟糟的——都是他上次來弄亂的。

    俞貓貓倒吸一口涼氣,心虛地眨了眨眼,假裝無事發生。

    柏應洲從箱子裏拿了一把螺絲刀,找了把椅子來踩上去,熟練地把屋子上的螺絲釘擰出來。板材很快就被卸了下來,露出一個地磚這麼大的空當,上面的鐵鏽已經氧化成橘紅色。

    樓梯銜接着的地方終於露了出來,原來這是通往天台的門。

    通向天台的小梯子是鐵製的,長時間門暴露在空氣中也無人使用,已經被風霜侵蝕得鏽跡斑斑。

    俞沅哇嗚了一聲,“我還以爲這是裝飾。”

    他上次來就看到這個小樓梯了,是旋轉的樣式,由於沒有多層設計,他還以爲是一個畫蛇添足的裝飾部件。

    柏應洲熟練地攀上去以後在,上面向俞沅招了招手,他觀察着俞沅的表情,想看清楚他在想什麼。

    俞沅愣神頓了一下,隨即跟着爬上梯子,邊走邊振振有詞:

    “我們這樣好像是在冒險一樣,童年經典《查理九世》不過如此,算了,《查理九世》你應該沒看過。”

    柏應洲愣了一下笑出聲,跟腦回路清奇的俞沅呆久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了。

    柏應洲伸出手臂給他擋住早已經露出鋒利鐵皮的把手處,等到俞沅上去了以後才側身回來。

    俞沅踏上屋頂,瞬間門被眼前的景色給折服了,“哇!”

    俞沅從來沒有去過屋頂,那種感覺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天台的風很大,碰撞上他的耳朵發出獵獵的聲響,即使是有欄杆圍着,也感覺像是赤腳踩在鋼絲之上,讓人心生怯意。

    俞沅都不敢跑起來,雖然他沒有恐高症,但是這麼高的地方饒是他也有點發怵。

    看到柏應洲坐在靠着圍欄內側的地方,他直呼好傢伙。

    “你怎麼坐在這,不害怕嗎?”俞沅走過去,探頭望了一眼後馬上把腦袋縮了回來。

    站在他的角度看下去,簡直讓人渾身雞皮疙瘩,很容易幻想出一腳踏空摔下去的場景。

    柏應洲拍拍他旁邊的空位,“常來,習慣了。”

    俞沅是真的佩服他,這種地方也敢坐,他一伸腦袋就能看到欄杆之外,人都麻了。

    柏應洲的視線落在前面,頭也不回地道:“這裏修繕過了,欄杆很穩。”

    俞沅扯了扯嘴角,拍了拍墊子的灰坐在靠裏面的位置,“看得出來經常來,都在這準備了個墊子。”

    柏應洲搖搖頭,輕聲道:“以前常來,後來就減少頻率了。”

    “以前是指你的小時候嗎?”俞沅歪了歪腦袋,眼睛裏劃過一絲好奇。

    柏應洲應了一聲算是肯定,“以前趁着她出門,我會爬到這裏來。”

    俞沅不太能猜想到那時候他的心情是怎麼樣的,他四處看了眼,也沒看到什麼能玩的設備,“爲什麼來這裏?”

    柏應洲扯了扯嘴角,“吹風。”

    俞沅挑着眉毛瞪大眼睛,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柏應洲轉頭看向他,“你閉上眼睛。”

    俞沅聽着他的話闔上眼。

    耳邊傳來他淡淡的問話聲:“有聽到什麼嗎?”

    這聲音虛無縹緲的,就像隨時會消散在風裏一樣,等不到人捕捉就消散了。

    俞沅有點擔心他的精神狀態,伸出手託着他的腦袋,直到柏應洲把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時他纔開始說話:“在這裏是什麼聲音都聽不見的知道嗎?你聽到了什麼聲音跟我形容一下。”

    這哥怕不是幻聽了,從小就開始幻聽的話,問題就大了。

    柏應洲先是愣了楞,然後眼底染上笑意,“我說的是風聲。”

    俞沅:……

    俞沅訕訕地把手放下來,偏開腦袋道:“我說的也是風聲。”

    柏應洲欣賞了一會俞沅假裝無事發生時心虛的臉纔開口道:“我想說的是,在這裏閉上眼睛,會覺得周圍都安靜下來了,心也會隨之寧靜,會覺得很自由。”

    俞沅歪着腦袋,“自由?”

    柏應洲點點頭,這是他唯一會覺得自由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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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形體和精神好像能完全分開,形體被困在囚籠之中,而精神終於隨着風自由地飄遠。

    他直到後面才知道,自由並不是這樣定義的。

    有的人即使一步也不曾邁出,心也是自由的,比任何人都要自由。

    俞沅心裏冒出一絲難以描繪的情緒,就好像是一口大鍋裏在熬着酸水,往外冒出一個個泡泡,被戳破了以後吐出一點酸意,夾雜着其他的複雜情緒。

    他以前是什麼心情。

    他會不會也想幹脆跳下去一了百了算了?

    俞沅咂了咂嘴,抱着手臂道:“這就算自由啦?”

    柏應洲擡起眼看他,目光裏帶着一點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期待。

    俞沅誇下海口道:“一會讓你看看什麼才叫自由。”

    柏應洲不由得也揚起脣,“我已經見過這世界上最自由的人了。”

    俞沅直覺這話是在說他,但是感覺不完全是誇,他狐疑道:“你不會是說我放飛自我的意思吧?”

    他哪裏放飛自我了?不就是可以連續一個月不出門,被人說也臉皮厚地裝作沒聽見,一天睡十二個小時玩八個小時……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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