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君亦暮不喜歡去醫院的感受,無法忍受她像上次被同學們誤會而一個人哭泣,那樣無力,差點離自己而去的模樣,所以他不敢拿她生命去賭,也不能。
君亦暮也沒多做糾結,聽到任野最後那句話,整個人蔫了,“那好吧!”
“嗯。”任野應了聲,繼續說道:“學校這邊我來安排,乖乖等我電話,先掛了。”
任野臉色驟冷,來到電梯,按下負一層,來到地下停車間。
聽了任野的話,君亦暮抿脣,認真思考地思考了一番。
暄鬧的寢室驟然安靜,氣氛冷到冰點,她望着手機看了看,連她自己都忘記因爲喝水嗆了多少次,倒黴體質倒是沒打算放過她一樣。
她收拾好桌面,回到房間環顧四周合上桌子上的書,拿着外套穿上,在客廳等着任野的電話。
說實話,因爲倒黴還沒少請假,引起其他人不滿,倒很正常,不過和任野分開那一年之餘就沒怎麼倒黴了,平平淡淡的,倒是挺愉快的。
任野什麼都安排得周到,君亦暮現在,居然還有點兒期待接下來談戀愛的生活。
就是……
任野在她面前,好像和其他人面前都不太一樣。
君亦暮腦海裏像是電影畫面般一幀一幀掠過,而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後那幀畫面也隨之定格住。
她徑自用手當扇子,瘋狂地來回扇動。
其實也沒什麼,她只是突然想起,那是二人第一次點額吻。
電話響起。
君亦暮猛然驚醒,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任野說道,“下來吧,我在你宿舍樓下。”
“好,你在車子你等我吧。”
任野靠在車外,擡眸時透過身側的後視鏡,露出一雙憂鬱溫柔的眼睛,孤獨無助浸染着黑色的瞳仁,令人無法不心疼。
他沒有說什麼,嗯了一聲,佯裝答應她的話那樣做,二人結束通話。
等君亦暮差不多要下來時,任野收起憂鬱的情緒,只留下溫柔。
路燈下的任野,眼瞳溫柔,鼻樑高挺,即使身上並未佩戴什麼飾物,骨子裏流露出從容會讓不自覺地成爲任何場合的焦點。
“你怎麼出來了,不冷!”君亦暮語調輕緩得體,站在任野面前。
任野打開車門示意她進車在說,君亦暮徑直走去,坐下,他關上車門,回到駕駛位,繫上安全帶,輕車熟路開着車往醫院去。
任野平淡的眉微挑了挑,“不冷,你明天休息一天,已經說好了,我們去寺廟一趟。”
君亦暮漫不經心地慵懶靠着車背,“去寺廟?爲何。”
任野倐然擡眸看向車中央的後視鏡,怔怔看着君亦暮,二人視線相接。
她被任野眼中的兇光震懾,指尖顫了顫,“小兔子”容易受驚,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裏已經瑟瑟發抖,心辛飆升。
任野表面上冷漠,緊握方向盤,到醫院了,他突然開口,“下車。”
車內忽然多了一種甜甜的糖果味道。
二人很快來到醫院內部。
醫院裏只剩下值班醫生和護士,裏面格外安靜,空氣裏充滿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醫生拿着記錄本,胸前彆着筆來到護士前臺,是韓束醫生。
韓束側身看着二人,向二人打了聲招呼,因爲一聲招呼加了個夜班,原來檢查完病人可以休息會的,現在好了,在熬個夜。
任野拉着韓束醫生給君亦暮做了個全身檢查,把身體的五臟六腑都查一下,除了身體。
最後的結果是正常,就是有一項有點問題。
韓束朝君亦暮瞭解情況道:“你是不是最近有點犯困,四肢乏力,腸胃不舒服。”
“嗯,有什麼影響嗎?”
“喫太飽了造成的,恢復正常飲食習慣就沒事了。”他還不忘記白了一眼任野,提醒道:“適度就行,在胡喫下去就真出現問題。”
任野臉色無常,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涌和自責,不應該爲了達到目的,而不顧已對方的身體,還好她沒事。
任野嗯了一聲,韓束醫生便沒有在多說什麼,二人拿着檢查報告去護士那裏付完就診費便離開醫院。
君亦暮一到車子上就睡着了,任野見她這樣,學校就不回去了。
二人來到酒店。
任野停下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來到副駕駛位替她解開安全帶。
她猛然驚醒,昏昏沉沉之間,擡起眼皮,眼前直晃晃地罩着黑影。
二人貼得很近。
怎麼看都像她佔了人家的便宜。
君亦暮當時有點羞,耳畔盡數噴灑的是溫熱清淺的鼻息,籠着她的是寬勁清落的肩膀,鼻尖鋪天蓋地捲來的是的甜潤微辛的薄荷氣息。
君亦暮有時候想擰住他的嘴,但是奈何她完全不是任野的對手,於是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戴上帽子。
小姑娘暗戳戳覷他一眼,而後率先轉移話題,說着就要往臺階上走。
“那個……我們怎麼來酒店了?”
“明天直接去寺廟,就不回學校。”
此時,君亦暮不知道說什麼了,“呃……”
任野望着她,任野笑了笑,到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上去。
二人來到酒店前臺。
一人一個房間,君亦暮在牀上翻來覆去,折騰許久,直到凌晨1點才睡着。
因爲她想不通爲什麼一個從來不相信鬼怪之說的人竟然要帶自己去寺廟?這讓她匪夷所思,在加上在車子上的二人貼太近了,心裏面老是興奮得睡不着。
說不清楚,兩者都有吧!
——
清晨。
任野買來早餐,敲君亦暮的房門,君亦暮還在牀上睡覺,窸窸窣窣的從牀上坐起來,拿起被子上的外套穿在身上。
睡眼蒙朧的走到門口連拖鞋都沒穿,打開門,任野看着沒睡飽的君亦暮到自己面前忍不住想笑,把早餐給她時看到她腳上沒穿鞋子。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久久呆望着她,君亦暮是不是經常在房間不穿鞋子到處跑,要不是沒其他人在,君亦暮就放開了,他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