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東看看西瞧瞧,四處逡巡了一圈,有趣中帶着一種新奇的感覺,漸漸的熟悉周圍的環境早就把一開始的拘謹拋之腦後,只顧自的觀察周圍的一切。
在廚房忙碌的任野,繫上圍裙,切好土豆絲,放入碗中待水沉澱,他單挑起半邊眉,只是隨意地擡眸,看着客廳的君亦暮,似乎是在看小孩子一樣,好動、對什麼都好奇。
估計是她之前沒有見過這種格局樣式的房子。
任野反倒從容不迫,這裏可以說是他半個家。
但這不影響君亦暮的觀察。
君亦暮在原地沉思,但任野的目光所及都是她,邊忙邊準備菜還不忘記偷看她。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手中控制着節奏,菜準備差不多,開始烤,炒,雙下進行。
隨後,君亦暮看也差不多了覺得有點無聊,多多少少有點不習慣。
來到任野面前的餐檯櫃,雙手撐着臉,看着他怎麼弄。
任野雙手遊在鍋鏟和食材之間,眼神閒閒地,分明是再自然不過的動作,但在他清癯輪廓的映照下,在暖風吹佛過額間的髮梢,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客廳的落地窗,白紗起曳,紗朵尾的小太陽娃娃手拉着手跳起交際舞,波浪輕曳。
廚櫃臺上的女孩兒白皙額間碎髮曳飛好似奔赴一場春的暖風,一席水袖舞,等待風的愛人與之一舞,不問、不說,只藏在風舞當中隨風起舞。
不等任野說話,君亦暮便先好奇提問:“這個沒看到鍋是……採用煎餅子那種原理?”
“嗯,是這麼個原理,要來試一試嗎?”
試一試!
試個剷剷兒哇!
君亦暮內心深處是拒絕的,她自己對於家用電器自帶黴運從來就沒有家用電器能活下來,總是莫名其妙就壞了,因爲這個,沒少賠暑假工的店家錢,工作需要沒辦法,都是一個個溼漉漉的教訓。
她連忙拒絕道:“嗯嗯~不了,我要是給宋叔叔弄壞了,那我可賠不起,我看看就成。”
任野的話喀在喉嚨裏,登時便卡了殼,嗤笑道:“那好吧,看來我們的暮暮以後是進不了廚房了,當個美食家也不錯。”
君亦暮擺了擺手,語氣特誠懇,“我覺得也不錯。如果我告訴你,我是個破壞大王你……害怕嗎?”
她說着說着就沒底氣了,怕任野被自己的破壞力嚇到。
任野挑着半邊眉,隨意地應了聲,“不怕”,想聽聽她說的破壞大王是什麼樣的。
君亦暮娓娓道來,以玩笑的方式說出曾經不堪重負的過往。
“我當時在餐飲行業做服務員還是夏天,大人們喜歡在空調室裏喫着美食喝着冰,酒飲品,客人們免不了加杯吹,一開始去冰櫃裏拿沒什麼事,次數多了,冰櫃突然間壞了,先把飲品送給客人,值班的班頭以爲是線路方面問題便打電話叫師傅過來修。”
“師傅來檢查說線路沒有問題,冰箱剛用半年就爆廢了,看起來外觀正常裏面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而造成的,連他們都沒有見過。”
“而我作爲當天的供冰服務員,背上的還櫃款日子,一個暑假白乾了,還好工作包一日三餐,要不然就涼了。”
以新還新,店家也不知道招你是好事還是財神。
當然是開玩笑的。
不過說,這種能力也不是什麼人都有的,果然自己看上的小鬼就是獨一無二的,厲害。
任野在主持那裏求解的籤意,“當一個人知道爲什麼而努力時,她就能接受生活加註她的一切苦難,等待彩虹只是時間的問題。”
很符合她,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明碼標價的了,就看你能否拿得起,放得下。
他沒有言語而記在心裏面。
任野早已經解開了圍裙,正偏頭去解自己手臂上的袖口放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裝上了雷達還是攝像頭,一旁的君亦暮視線直愣愣的射過去。
君亦暮一直觀察他的反應。
任野擼直袖子,扣上鈕釦,不留餘地直接逮住正在偷看的君亦暮。
“小鬼看哥哥啊,想什麼呢?”他利落地擺放餐具,笑吟吟地擡眸,語氣很淡,尾音卻微揚。
聽語氣,他還挺無辜,彷彿那個不懷好意的人,是她一樣。
任野質問“小白兔”,從容不迫拉好椅子示意她坐下,不得不說,桌子上的美食吸引力很勾人,在美食透人的香味下,君亦暮擡腿三兩步就到“大灰狼”面前。
君亦暮笑盈盈坐上,從口袋拿出溼紙巾擦乾淨雙手,任野沒再開口,視線落在她臉蛋兒上,狹寬的黑瞳仁僅僅鎖着她一個人。
君亦暮擡眸和他對視,而後看到任野略帶矜持了點了點頭,不疾不徐的說道。
“小手乾淨了,喫飯。”
“哈!喔。”
手還能越擦越髒嗎?奇奇怪怪的。
君亦暮疑惑幾秒後看到面前的美食瞬間忘記,便拿起筷子喫起,臉像河豚一樣鼓起來,而反覆下縮回去,反反覆覆,挺像進食的小河豚突然間膨脹起來沒有理由。
任野這下沒有忍住,低聲笑了起來,鼻音哼着格外的好聽。
愣是把樂不思蜀乾飯的君亦暮在他的笑聲中停下筷子,嘴裏仍不停咀嚼着,疑惑看着他。
她喫着喫着就沒了,挺像滯了氣的河豚。
君亦暮倒底還是沒明白他笑什麼,一個沒忍住,“有這麼好笑!我能知道嗎?”
“當然,不~能~。”
任野說着,骨節分明的手搭上喉結處,略微轉了轉紅珠,隨意地拿着紙巾到她手上。
這兩者都不能說是有什麼聯繫嗎?
君亦暮一心只有美食,沒有直接反駁回去,放下手中的紙巾,低頭垂眼繼續喫。
她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在美食裏橫掃天下。
任野瞧着心情都愉快了,拿着筷子喫起,一副清疏月朗的面容,最迷人。
二人共進午餐,收拾好廚房便離開二樓,來到下面幫忙。
此時此刻客流量大,畢竟人多力量大嘛,兩個小時後,店裏人沒幾個了,後廚輕鬆些,在後面刷碗。
君亦暮還沒洗幾個就被任野趕出來了,但她也沒閒着,在前面照顧客人,燒點熱茶,算算帳,人走後收拾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