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她剛學完通草畫的第一個製作——剝皮。
解師傅天天拉着她到處拍照,拍照時信心滿滿,拍完照黑着個臉有事沒事在她身邊經過,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個鬼呢。
嚇人。
解師傅看到君亦暮被他嚇了一跳,頓時,那心情就好了。
頭也不回哼着歌離開了。
留下君亦暮一個人在原地一整個尬住。
這師傅像小孩子一樣——幼稚鬼。
能換嘛!??
她能怎麼辦。
總不能說師傅您開心就好,去忙吧……
她不能,畢竟他還是師傅嘛。
拍照就拍照,醜就醜吧,總比師傅黑着臉讓她去種100顆樹強吧。
想想還是拍照好啊!
解師傅拿着相機看了看三人道:“車前拍了兩張,換個地方在來兩張,哪兒呢……就這大門口吧,這隊形不要動啊!”
君亦暮用手掩着嘴,用更低的聲音說:“我們配合師傅吧,要不然他生氣了很可怕的。”
二人出於禮貌“哦”了一下,心裏想解師傅看起來挺慈善的啊,能有多可怕。
因爲他們沒怎麼接觸過,當然不知道了,這些君亦暮可是深有體會的。
太可怕了就像進入陰森森的閻王殿扮有調皮的黑臉鬼蹦出來嚇人一樣。
要是沒被真的嚇到,黑臉鬼還不走了,直到嚇到你爲止才心滿意足走了。
三人站在大門門口,任解師傅給他們拍照,一頓迷之操作咔~咔~拍完照。
可解師傅望着手中的相機,只覺得不過癮又看了看老老實實擺pose三人,之前沒有一張能看的,一定是風景不好,瞧瞧面前的風景不是挺好的~。
左邊的雖然沒見過他來,但笑起來儒雅隨和,總給人一種有邊界地疏離感;右邊的來過好幾次看似淡漠,接觸過一次寒暄幾句內心卻溫柔善良,成熟穩重中又夾雜着一些天真可愛,亦正亦邪,有點反差萌。
中間的……自己徒弟,平常看起來傻乎乎的,一看就是極其容易被人騙走那種,沒想到上鏡起來人笑起來還挺好看,反而就會覺得很治癒很快樂呢!
臉上有微笑,心中有陽光,眼裏有光似的,鏡頭裏所見皆是溫柔,彷彿回到高中讀書時期一樣簡單,美好的時刻。
那曾經是我見過的一切浩渺煙波呀!
年輕真好啊……
解師傅快速按下相機的快門,回過神後將自己的相機掛在脖子上,硬着頭皮明着利用君亦暮拐着兩帥哥繼續拍照。
君亦暮有點臉熱,窘迫得不好意思望向二人雙手合十拜託希望他兩能答應下來。
二人心情很好,又看看師徒兩個,似是有點兒好笑,這師徒兩當真有趣,反正都是爲了君亦暮來的,拍個照有何難的。
二人一致應下來了。
這讓君亦暮鬆下一口氣,師傅當真是來了興趣,這一拍不得個半小時啊,就是苦了他倆個。
倏忽間,君亦暮覺得良心過不去,她刻意地輕聲說了句:“你們要是撐不下去了一定要告訴我,別忍着,我怕你們喫不消。”
而二人對這種甜蜜的玩意沒什麼興趣,在車上喫是因爲他倆知道過了,用另一個方式“哄”她。
沒辦法,誰讓小鬼(傻丫頭)喜歡送人糖果呢!
怎麼也得收下。
任野頓了下,沒半點婉轉直白的描述着情,意味不明道:“啊……沒事,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是不是。”
“……”
發完糖果,君亦暮有點懵。
這男人在說些什麼啊?!
我們是在一個頻道嗎?
任野還不忘記調侃,“曲成蹊,你行嗎?”
聽到這話,曲成蹊感覺到身爲男人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性,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看着臉上的情緒,咬着後槽牙道。
“那比比咯!看誰、不行~。”
想到這,二人的勝負欲立馬燃起來了。
在下一瞬,君亦暮纔想起剛剛說的話似是自己好心提醒辦了壞事,男人要打架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當沒看見吧。
解師傅耳朵跟個順風耳一樣聽到君亦暮拐着彎暗示師傅的不是,他陰笑看着她,君亦暮感覺到後背涼一絲絲不妙的氣息。
她立刻裝着什麼都不知道,從地上隨意抓了一下落葉把玩着。
才平息解師傅想證明自己是個優秀攝影師的心思。
他一聲指導下,一旁的勝負欲上身的二人明裏暗裏
PK。
四人從大門口拍完了到長廊再到石林院再到竹林,就這麼一路拍照拍到君亦的工作室去。
解師傅別提多開心了,有人免費給他當模特。
他特意選擇了一處幾株竹子的光影印在白牆上,上面的竹影斑駁,少許橙光又泛着暗,牆上的月白給人一種一枝獨秀又有點零碎的美感,這種構圖非常不錯。
旁邊還有幾枝闖入鏡頭中的海王綠色竹葉,三人站在那,竹影斑駁打在三人臉上,身上,像畫中人一樣。
竹葉婆娑的聲音和它落地的路徑,屋檐邊懸掛已經泛黑的銅鈴鐺響,輕輕漾,鞦韆輕輕晃,冷風微漾,落日餘暉下,映在水泥地上的那一抹竹影,似如依舊…
解師傅將近兩個小時拍攝的所有照片洗出來,這不由讓君亦暮捏起一把冷汗,她掃視一圈。
這可把曲成蹊和任野給累壞了。
二人放下花和狗。
君亦暮將二人帶到大廳右邊的雅間休息。
一開始這個位置什麼都沒有,是一處堆放雜物的房間。
見這間空落落的,又恰巧這裏的大窗戶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竹林方向,她很喜歡這種充滿着生命的顏色。
偶爾聽聽風,吹着葉娑娑的聲響,彷彿能吹走了她對外婆的思念一樣,告訴夜晚星空之上的外婆,自己過得很好,還交了朋友。
要是下雨了啊,還可以看看雨水滴滴噠的聲音讓人心裏面很安靜,安靜,就像外婆收到風帶去的一封信,老天爺讓外婆以另一個身份回到她的身邊。
外孫倆借這場雨小憩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