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少年的夢像風 >第172章:夢
    任野雙手抱臂,有點警惕性姿勢。

    客廳裏傳來廚房陶瓷煮粥不停的噗嗤聲,平底鍋裏四個煎荷包蛋油濺得嘖嘖聲,旁邊的豆漿機瘋狂攪拌豆子嗡嗡的聲。

    聲音這麼嘈雜,絲毫不影響在客廳休息的任野。

    宋輕山將竈臺上的火關上,打開瓷器的蓋,裏面的白粥滾燙不同噗嗤的氣泡才漸漸消了下去。

    宋輕山拿着一支竹筷橫放在瓷器的中央在把窩蓋蓋上,現在還是太清了,底上是米,上面是水,只能讓白粥在悶一會兒,這樣的白粥才能粘稠些,味道也香稠。

    “咚~”

    豆漿機好了。

    鍋內的荷包蛋也好了,鍋鏟輕輕一拍,荷包蛋裏面的蛋黃不停搖晃着,全部一鏟到盤子裏。

    剛採的蔥三下五除二切好,隨意撒在雞蛋盤裏,不僅菜整體顏色好看,還會讓人胃口大開,這是宋輕山做廚師長期下來養成的習慣。

    也可以說是他做菜的特殊印章吧。

    他做的菜都會按照顧客的口味來,要是遇到有喜歡喫蔥的顧客,還會送一捆蔥,不喜歡的顧客他會把菜乘到盤子裏,在盤子邊少量放幾個意思一下。

    一開始顧客還不理解,後來宋輕山和顧客解釋道,他媳婦喜歡這麼喫。

    偶爾會遇到幾個膽大的,又或者遇到喜歡嘮嗑的顧客還會詢問老闆娘呢?

    他總笑着說:“變成星星了!”

    男顧客這才覺得自己唐突了,這個時候,宋輕山笑着說:“謝謝你們到這裏喫飯,這梱蔥送你們吧,雖不值幾個錢但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慢用。”

    男顧客羞愧難當,提起老闆的傷心事,老闆不僅沒有責怪,反而送了他一捆蔥。

    慢慢的,宋輕山的餐廳生意越來越好,顧客也多了起來。

    每年的除夕,正月初五,立秋,立冬,冬至都要喫餃子,像蔥啊,韭菜呀,這個時候就成緊銷貨了。

    沒買到的顧客還會去宋輕山那裏買呢。

    有的客人要得不多,宋輕山還會免費送些出去。

    幾個買菜阿姨還不忘記調侃他,說你這樣送會虧的,多少收點。

    他說,“虧就虧了吧,我本是無心之舉,能幫上你們喫上熱乎的餃子,足已,再說一捆蔥和餃子,那能一樣嗎?”

    阿姨們被宋輕山這番話給感動到了,宋輕山不僅沒收她們錢,還額外多送了一把給阿姨們。

    阿姨們見宋輕山如此客氣,她們也不是占人家便宜的人,便各自回居住的地方多多宣傳。

    在這些阿姨推波助瀾下,客流量也多了。

    經常性排隊喫飯,顧客問他,“老闆你生意興隆啊,這麼多客人……不打算換個大一點的店鋪嗎?”

    他說:“謝謝,這裏雖小,但在我心裏面是大的……你們要是不嫌棄小店擠了點,我在店門口和後院支起幾個桌子,你們可否接受?”

    顧客們看着面前的40平米店鋪,顧客們被宋輕山的豪邁給感動到了,他們自笑不如,同意了老闆如此操作。

    那時候有張桌子,凳子就能心滿意足,隨意喫着剛上熱乎乎的飯菜。

    見顧客同意了,他也不墨跡,三下如除二鋪桌子,擦桌子,上菜,一氣呵成。

    待客人喫完了就會送上一捆蔥。

    因此,來這裏喫飯的客人都會親切的稱他——蔥廚。

    他不僅沒有反對,反而覺得這是顧客對他的“認可”。

    他很喜歡。

    宋輕山從上面的櫥櫃裏拿出白糖放到豆漿機裏順時間轉了幾圈讓裏面的白砂糖能夠快速的融入水中,差不多了,倒入杯子裏。

    端着雞蛋,豆漿到客廳的餐桌上,就在這時,任野突然驚醒了,並叫喊着,“小鬼,不要……。”

    好在放到桌上了,要不然這雞蛋就糟蹋了。

    宋輕山被這一聲嚇得手都顫抖了幾下,任野雙眼通紅,雙手煩躁的揉搓着好幾下自己的頭髮。

    儘管他不知爲何如此。

    又夢到那隻眼了。

    醒來時其他的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一隻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喊了。

    更不知道爲什麼,心裏面爲何好煩躁。

    好似裏面有個羽毛一直撓着,不受控制。

    可能。

    是太緊張了沒休息好吧。

    也有可能是心理暗示吧!

    他是不是太沒有用了,一次次離君亦暮而去,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都是這樣。

    就像個軟弱無能的懦夫,爲了那少得可憐的勇氣不知所謂的硬撐着,結果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無能,眼睜睜看着她一次次“離開”。

    現在連夢裏都是這樣。

    他真的不配擁有嗎?

    是不是……

    只要他離開了君亦暮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任野雙肘趁着膝蓋,雙手在倆側抱着腦袋,眼淚流了下來。

    這是他三次哭出眼淚了。

    剛出生時啼哭。

    第二次,君亦暮七歲時被倆個姑姑折磨得快撐不下去時,他去求父親在院裏頂着秋天的烈日跪了一天一夜,不喫不喝求來的。

    當父親應了下來,他才忍不住哭了出聲,直到身體受不了倒了下來去醫院打了點滴。

    醒來後,拔掉手中還在滴的點滴,頂着慘白的臉,殘弱的身體直接去倆個姑姑家親自確認小君亦暮離開了,他才放下心來。

    自那以後便從未哭過。

    這一次,那個酷似他的身影還有那隻眼睛讓他非常害怕。

    從來沒有過這種讓人刺撓又心慌的感覺,好似這顆心不是他的一樣,心在不停的排斥這具身體。

    任野雙手捂着不停哭泣的眼睛,心想,是不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是不是隻有自己離開君亦暮,或許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她相安無事!

    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夠換來君亦暮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成。

    而羅家的事情是個導火索,羅家盤根交錯讓現在的任野無法保證這樣“有實力”的羅家反撲過來,他是否有於之相對抗的能力。

    顯然現在是不夠的。

    任野深知目前的自己能力有限,現在只能韜光養晦,而手中掌握羅家部分資料就成爲他能夠與整個羅家與之抗衡的一個砝碼。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意拿出來。

    很快,任野抹去眼角的淚水裝作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回房間簡單的洗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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