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人在大明,朝九晚五 >第十二章 你把人給放跑了?
    牢房中。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大學士吳伯宗,儒臣宋濂,李牢頭,仵作···等人齊聚,在這案發現場。

    很快,仵作驗屍過後,滿頭大汗的向三人稟告:“啓稟大人,經過小的檢驗,這楊大人乃是被人給勒死的!”

    話音剛落,宋濂不痛不癢的問道:“是不是你驗錯了?這衆目睽睽下楊大人上吊怎麼會是被人勒死的??”話雖平淡,但隱隱藏着威脅之意。

    仵作聽完一抖,滿頭大汗的低頭,但還不等他說話,一旁的吳伯宗當即開口道。

    “這衆目睽睽下,誰敢放肆,你儘管開口。但要是有半句假話,定饒你不得!”

    仵作當即夾在兩人中間,滿頭大汗,自己只是個仵作,怎麼就夾在兩派之間的鬥爭了,真是倒黴,他唯唯諾諾的說道。

    “回稟大人,這楊大人···確確實實的是被類似的。”

    吳伯宗眉頭一挑開口道:“可有證明!?”

    仵作指着陽縣的臉說道:“大人請看,這楊大人滿臉紫青,瞳孔爆出,顯然是窒息而死,且已經死了多時。”

    宋濂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這死狀不是上吊死的麼?”

    “大人您再看!”說着仵作指了指楊憲的脖子,只見上面赫然出現了兩道勒痕。

    “這兩道勒痕,一道痕痕比較淺,順着下巴呈現斜向上的,這令一道勒痕跡極深,同頸脖平行,兩道痕跡都非常的筆直細長。

    若是上吊而死,怎會出現兩道勒痕。”

    在場的幾人皆思索了起來。

    這第一道斜向上的纔是上吊留下的痕跡,繩子勒住脖子,人還沒死,就會掙扎,這勒痕不僅會呈現向上的一個角度。

    而另一道痕跡極深,和脖子幾乎垂直的,而且還有指甲的抓痕,這恐怕是有人從背後暴力勒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先從他背後將他勒死,然後掛在了這房樑上,僞裝成上吊自殺的。

    因爲只有這樣,就會出現兩道勒痕。

    與此同時,一個錦衣衛在毛驤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毛驤走了進去在幾人不解的眼神中。

    翻開了稻草,在兩個角落有所發現,一個角落聚集了死掉的蟲蟻,另一個的角落中發現了酒味。

    他又掀開被褥,發現缺了一塊布,在觀察起了楊憲的手指,只見他右手手指上面多了傷痕。

    一旁的柵欄上,還有幾個血指印。

    “這是?”

    吳伯宗很是不解的看着毛驤的舉動,心道這是什麼意思?

    而宋濂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慌了。

    “大人可有發現?”吳伯宗看着這線索眉頭緊皺着問道。

    毛驤想了想,開口道:“略有所得!”

    吳伯宗趕緊抱拳,請求道:“還請大人明示,還楊大人一個公道!”

    毛驤連忙扶起道:“大人請起,這楊大人本就是從校檢出身,與我本就是同出一閣,我定會還他一個公道!”

    說話間,想到往日他對自己的照顧,他眼色殺機一閃而過。

    宋濂一聽,心裏咯噔一聲,沒想到這楊憲竟然和毛驤有這種交情,這下糟了。

    毛驤冷哼了一聲,走到這死掉蟲蟻的角落,解釋道。

    “楊大人與我同出解釋校檢出生,對這些下毒的手段瞭如指掌。”

    “如果我所料不差,楊大人每次喫飯菜之前都會用這些蟲蟻試毒,因爲即便是最輕微的毒對這些蟲蟻來說,也是劇毒。更何況這般劇毒。”

    吳伯宗聽完頓時明白了:“那這蟲蟻死了,說明這飯菜有毒?”

    毛驤點了點頭:“據此推斷,昨晚飯菜有人偷偷的下了毒,卻被楊大人給發現了!”

    說着,他拿起了被褥,對着衆人說道。

    “既然是下毒,那就得將這下了毒的飯菜收走以免留下證據,同時如果發現楊大人沒死,那必定會在趁此機會殺掉楊大人。

    楊大人想通了這一點,心知自己必死,於是撕下了被褥,偷偷的用血,寫了一封血書。”

    聽到此,宋濂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有些慌了,昨晚的事情他是一點都不知道,他只是被淮西派派來做做樣子的。

    吳伯宗一聽頓時大喜,楊憲身爲中書省這種等級的高官,他寫的血書那絕對能讓淮西派脫下一層皮來。

    “那血書在哪來?”

    毛驤確是搖了搖頭,指了指這柵欄上的血手印,將手輕輕的放了上去,赫然擺出一副着急的模樣說道。

    “這雙手的血指印一看便能知道,這虎口的朝向,如果我所料不差,楊大人之所以握住這裏,那一定是他發現對面有人!”

    “對面有人?”

    此話一出,其餘人都驚了。

    滿臉橫肉的牢頭更是膽戰心驚,滿臉冷汗。

    不難推出,這對面的人見過活着的楊憲,那楊憲一定將血書交給了他,並且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親眼目睹了楊憲被殺死的經過。

    宋濂心中咯噔一聲。

    辦案同樣講究證據,比如口供,書證,物證,證人,證言,檢驗,勘驗等等。

    這個案子原本很簡單,楊憲上吊死的,雖然脖子上有兩條勒痕,但是其他東西都沒有,頂多弄成一個懸案,因爲死無對證。

    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證人,那就有證言,還有證物,再加上勘驗,這一套證據鏈十分的完全。

    這人真要是被他們給找到,浙東派怎麼也得拉下兩個淮西派的高官下馬。

    意識到這一點,吳伯宗面色一改,呵斥着牢頭道:“說,昨晚誰值得夜,這裏關了誰?人到哪去了?”

    無數雙眼睛盯着,此刻牢頭滿頭大汗,心裏大罵起了許平安,完了完了,這下慘了啊!

    牢頭抹了一把汗水,顫顫巍巍的猶豫起來,要不要堅持,還沒開口,就聽見一個獄卒衝了進來,大喊道。

    “牢頭,不好了不好了,昨晚值夜的幾個兄弟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牢頭此刻被嚇壞了,這不是明擺着殺人滅口麼,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連忙說道:“還請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這一變故,衆人皆是已經,吳伯宗橫眉冷目,怒斥道:“說,快說,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大人~”牢頭此刻哪裏還敢隱瞞,顫顫巍巍的說道。

    “昨晚,夜班三更,捕頭押着一個賣銀書的人來了牢裏,說他是反賊。”

    “小的沒有多想,登記了他的名字之後就把他關進了這牢裏。”

    還真是意外之喜!

    毛驤和吳伯宗兩人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問道:“他叫什麼名字!?人在哪裏?”

    牢頭面露苦色的說道。

    “登記的時候他說他是南陵縣的縣令許平安,但是白天的時候他又說他是賣銀書的胡漢三。

    我問他爲什麼說謊,他說昨晚麗春院有個叫許平安的,他藉着許平安的名字賣書,掙了一點錢。”

    說話間他的語氣越來越低,私放犯人平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沒想到竟然牽扯到了這麼大的案子,這二百兩銀子簡直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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