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的路,也終歸有走完的時候。

    兩人嬉笑追逐間,時間飛逝,眨眼間,便看見了不遠處寂靜安寧的悅來客棧。

    一同陷入安靜的還有封芸,她目光看的有些癡了,不知道是想到什麼。

    許平安喘着粗氣終於趕上了封芸,只是這安靜的氣氛,讓他不由自主的收起嬉笑的表情。

    封伯說練武,要有天賦異稟,更要冬磨夏熬,苦練十年,纔有所成就。

    她晝伏夜出,混跡在黑衣人之中,上次見到她時還帶着傷,顯然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

    真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許平安心中只覺得說不出憐惜,不由的輕聲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許平安打了這安靜,她後退了一步,紅脣咬的緊緊的,低聲說道:“你別問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她有變得清冷了起來,剛纔那般似乎小女兒狀態的模樣消失的不見。

    又是這句敷衍的話,許平安也無奈,她和封伯一樣的性子,別的事情還好,但原則上一觸及她們的大事,那就怎麼也不開口。

    不過,雖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她出現在那個地方,目的恐怕也是爲了那賬本!

    想至此,許平安不由的感慨了一句。

    這東西對自己是個燙手的山芋,非但毫無用處,反而可能找來殺身之禍。

    如今也只能送給她了,這楊憲也算是做了一間好事了,只希望這東西不會給她帶來危險纔好。

    “我看你這些天都這麼忙,一定是在找這個東西吧?”

    許平安思索了片刻,從腰後拿出了那蓋不上的木盒子,遞了過去。

    封芸看着見許平安遞過來一個盒子,先是一愣,隨即眼睛瞪大,眼中閃出難以掩飾的驚喜,他迫不及待的接過了盒子,激動地翻開了裏面的賬本。

    她確認了這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賬本:“你···你從哪裏找到的?”

    許平安面色有些無奈的回答道:“事情說來話長···”

    不等一個蒼老的聲音打斷道:“那就進來說吧!”

    “封伯?”

    許平安被突然出現的封伯嚇了一跳。

    封芸被嚇了一跳後,隨後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祕密般,驚嚇之餘有些慌張的問道:“封伯你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封伯臉上看不出神情,但似乎不壞,他朝着封芸行了個禮道:“回小姐,老奴剛剛出現。”

    “那···那就好。”封芸莫名的鬆了口氣,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只是對着封伯說道:“進去說吧。”

    只有一旁的許平安聽着一頭黑線,這封伯,一定在旁邊看好戲,看很久了。

    “好。”

    兩人腳步飛快,到悅來客棧時,縱身一躍,直接跳上屋頂,熟練地從窗戶鑽了進去。

    難怪她房門的鎖從來沒開過,感情根本用不少鑰匙,都是直接爬窗戶的高手啊。

    但是···

    但是我怎麼辦吶?我的爪鉤呢?

    被留在原地的許平安一臉不知所措,看着悅來客棧,這大門緊閉,自己有沒有爪鉤,這怎麼上去?

    “封伯,封伯···把我也帶上去啊!”許平安無奈只得喊了兩聲。

    聽着喊聲,封伯這才從窗戶躍下,落在他身旁,一手揪着後衣領,縱身躍入了窗戶。

    眨眼間,許平安進入了二樓,擡眼卻不見先進來的封芸,不禁問道:“封伯,房間是不是錯了,應該是隔壁的那個呀!?”

    “你現先在這好好呆着吧,有些事我和小姐要單獨談。”

    正鑽出窗戶的封伯聞聲,頭也不回的拋下一句話,說完便消失在了窗外,不用想也知道他去了隔壁的房間。

    許平安很是無語:“這···整的還挺神祕。”

    許平安將腦袋探出窗外,四下觀察了一番,想爬過去,但這是木樓只有兩三寸的房檐能夠借力。

    這麼窄的地方?這麼高?萬一摔下去豈不是得摔斷腿···。

    許平安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算自己過去了他們也不會將事情告訴自己。

    先只能等等了。

    他點燃了油燈,坐在桌子上靜靜的等待着,心裏不由自主的琢磨起了這楊憲的死。

    浙東黨和淮西黨的鬥爭也只是個開始,這位大人物造反,目前來看也只處在買馬造兵器的初始階段。

    但捲入的實力已經有兩黨,白蓮教,錦衣衛,李文忠,還有封芸,這麼多的勢力着實讓人頭疼。

    這無論是哪一個,都差點要了自己性命,還好自己聰明機智。

    現在,這賬本的事只有封芸和封伯知道,他們救了自己這麼多次,應該不會出賣自己的。

    想必自己也能夠脫離這個漩渦,過上安穩的生活了吧?

    許平安百無聊賴的等着,打了一個又一個的哈切,不知過了多久。

    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的響起:“讓你等的久了吧!”

    許平安頓時精神,一擡眼便看見了她那美麗潔白的面頰,開口便問道:“你總算來了,那賬本對你有用麼?”

    封芸輕嘆了口氣,款款坐下道:“有用,但不完全有用。”

    “怎麼說?”許平安不解的問道。

    封芸有些低落的解釋道。

    “購買馬匹,煤石,鐵礦,所有的支出購買賬目都一清二楚,只是上面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名字,有的只有存放的地方。

    若是早些時候,便能跟着這存放的地方順藤摸瓜找到一些線索。

    只可惜這賬本是楊憲死後這麼久纔出現,更何況今晚我們這般行動,顯然已經打草驚蛇,說不定他們早就將礦石之類的轉移了。

    這線索恐怕無人知曉了,這賬本怕是沒有太多的用處了。”

    許平安皺了皺眉。

    賬本沒有人名,但鐵礦石和煤礦的數量那麼多總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存放,冶煉成兵器,派人去上面的地址查看同樣能有所收穫。

    但現在距離楊憲幹掉李文忠朋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對方恐怕早就轉移了物資。

    但說起知情人,別人可能不知道,但自己知道這李文忠絕對是個知情人。

    只是這李文忠不僅是朱元璋的養子,更是一名十分厲害的將軍。

    這劉伯溫一個文官尚且沒被陳寧的死士給幹掉,要綁一個武功高強身份顯赫的李文忠,這難度恐怕高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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