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條金龍,支撐住洞天不滅。
火焰逐漸熄滅,殘垣斷壁,及殘肢斷臂,遍地都是。
大周國師神色沉凝,看着眼前的李正景。
他要索取的,是當今世間,威能最爲強大的法寶之一!
雖然只是一根鎮殿龍柱,卻聚集了二十五條金龍!
失去了國印玉璽,若得此物,或許能鎮住各方運勢,延續大周不滅。
這涉及整個中州,更涉及億萬生靈,無數百姓。
“別無他法!”
大周國師出聲說道:“本座知曉,對於世間任何一位修行者而言,如此強大的法寶,都不可能輕易交出!但你能救洞天之內各方修行者,本座相信你並非冷漠無情之人!倘如國印玉璽得以保留,本座也可以任你帶走鎮殿龍柱,但是國印玉璽破碎,你若不能留下鎮殿龍柱,便先殺了我……”
他抹去嘴角的鮮血,躬身施禮。
而就在此刻,袁正風聲音忽然有些顫動。
“正景小友,我的神魂之中,好像涌出了一些記憶。”
“什麼?”李正景心道:“這麼嚴肅的時候,你不要打亂晚輩思考……”
“跟國印玉璽有關,這好像是那位陰冥府君殘存的記憶?”袁正風低聲道:“你似乎可以不用忍痛割愛了。”
“……”
李正景沉默了一下。
過得片刻,國師見他半晌未動,深吸口氣。
但還未等他開口,卻聽得李正景出聲道:“若國印玉璽,得以恢復,其中失去了債主所賜機緣,可有影響?”
“會有影響,但太祖皇帝煉造的國印玉璽,根基不在於那機緣。”
國師微微搖頭,說道:“玉璽材料特殊,乃是上古神物,世間已沒有任何修補之物……”
他聲音未落,便看見李正景伸手攤開。
手中是一塊國印玉璽的碎片。
而另外一隻手掌之上,則是一截龍角。
“所謂上古神物,就是真龍之角?”
李正景淡淡道。
國師眼神變幻,看着他雙掌之上的物事,一時間呼吸都爲之一滯。
李正景取出所有國印玉璽的碎片,以及這真龍之角,用法力包裹,送到了國師的眼前。
“若是此事,全憑你一己之私,要奪我手中鎮殿龍柱,今日李某人就將你葬送於此!”
李正景平靜說道:“但是延續天下運勢,鎮壓各方人物的野心,避免百姓家破人亡,衆生流離失所,確實可敬……”
他平靜說道:“今日送你一截龍角,希望你能以太祖皇帝留下的國印煉造之法,重鑄國印玉璽,恢復天下平靜!若鎮不住……”
“我當自絕!”
國師當下收了這些碎片,看了李正景一眼,說道:“你要什麼?”
李正景摸了摸下巴,說道:“我要翻看大周王朝的諸般典籍,所有涉及隱祕之事!除此之外……讓我進國庫一趟!”
國師沒有迴應,看了他背後梧桐木匣一眼。
李正景淡淡道:“我不帶梧桐木匣入內,只孤身進入國庫,也不帶任何東西出來,但是內中靈石與天材地寶,必須任我取用!”
李正景壓制住心中激動,暗道:“這回妥了!一國庫藏,總該讓我完整呈現出改命之法了罷?”
他如今已破二百餘竅,距離三百六十五竅穴,周天圓滿,也不遙遠。
甚至距離人仙之境,對他來說,也未必就能阻隔多久!
但是人仙之境對他而言,最大的限制,不是修爲方面的突破,而是他修煉了大衍洞虛萬化劍氣!
如今他看似人仙,實則動用的法力,源自於袁正風!
可若是自身突破人仙,必死無疑!
他曾經嘗試過,自己手裏二千餘入品靈石,根本不足以顯現出完整的改命之法!
雖然他也極爲驚異,爲何這大衍洞虛萬化劍氣如此耗費靈氣,但如今也不需要過多考慮,反正終於還是有了足夠的靈石!
“你如今已離開羽化仙宗,不如……”
國師再度開口,便見李正景擺了擺手。
“我不打算當皇帝。”
“沒讓你當皇帝。”
“那就更不行了,我堂堂正經仙尊,還得聽命於皇帝?”
“罷了……”國師說道:“但我還有一事相求,此次是你救了那千餘位修行者,在他們心中,你的名望已經高到了凌駕於仙宗佛門之上,更在朝廷之上!”
“你是想讓我開解他們,不要遷怒於大周王朝?”李正景微微搖頭,說道:“他們險些把命丟在了這裏,心有怨恨,理所應當!”
“此事乃太子所爲!”國師說道:“先皇已經駕崩,太子詐死,謀求篡位!而接下來,新皇將由我選定,他若不能治理天下,便換一個皇帝!”
“你選的是誰?”李正景忽然問道。
“三皇子!”
國師伸手一招,便見外邊一道身影,隨着他法力而來,便是那位三皇子。
他指向三皇子,說道:“此番諸皇子之爭,三皇子脫穎而出,足見本事,雖遜色於太子,但也是諸皇子當中,最爲出色之人,你覺得如何?”
“很好!很出色!”
李正景抽刀出鞘,將他砍成兩半,淡淡道:“但我不喜歡。”
三皇子殘軀顫動,眼神之中,仍然殘存着歡喜之意,已在這一刻僵滯住了,充滿了無法置信。
國師眼神微冷,微微咬牙,卻沒有說話。
“將來或許是明君,不過他要拿我大哥的人頭,去換取皇位,我不喜歡。”
李正景收刀入鞘,說道:“你換一個明君!記得要換一個,不敢對我李家動手的明君,不然……今天我斬的是太子和皇子,明天斬的就是皇帝!”
國師沉默半晌,旋即說道:“本座可以立誓,只要我不死,建安侯府便不會有任何閃失!”
李正景聞言,略有不滿,說道:“你要說清楚一些,要是明天就將我父親封王,將我大哥封爲大將軍,豈不是還能輕易拿捏?”
國師神色如常,應道:“我明白了,新皇登基之後,會冊封你李家。”
李正景神色如常,走出了洞天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