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確認，自己是第一個進入眼前洞天的當世生靈。
而在自己離開之後，北地宗門的人仙，才陸續到來。
但如今……北地宗門因爲在此前更加往北的洞天之中，吃了兇獸的虧，面對這座洞天，便也極爲謹慎。
所以北地宗門到此之後，一直在排兵佈陣，封鎖洞天，尋求解決之法，至今都沒有輕易進入洞天之中。
“那麼在你們之前，還有誰入過洞天？”
假藥販子眉宇微皺，這般問道。
“……”
北地三大人仙，均是茫然，微微搖頭。
假藥販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確認這三個傢伙並未說謊。
可以看得出來，這三位人仙如今算是被李正景一劍懾服，不敢有半分虛言。
他偏頭看向李正景，說道：“你怎麼看？”
李正景沉思片刻，然後說道：“按時日推算，你進入這座洞天之時，那個狗東西應該就在南荒！而你準備回返中州的時候，那狗東西是在東海！就在古月峯主掀翻豐都山之後，他則在此期間回到了中州，迫使初代天尊與我一戰，奪走了渡世金船！”
停頓了一下，李正景說道：“雖然說渡世金船，能夠橫渡虛空，比我們來此要快得多，但是他應該還未徹底煉化……此時此刻，他應是全力煉化渡世金船，無暇理會外界之事。”
假藥販子頓時明白他的意思，說道：“所以你認爲，在我之後，進入洞天之人，並不是那個狗東西？”
李正景平靜說道：“只要不是那個狗東西，那麼不管是誰在此之前進入過洞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要進入洞天，見到這位舊時代的真神。”
在李正景二人的對話當中，北地三位人仙聽得心驚膽戰。
雖然北地與中州少有來往，但創建於一千三百年前的渡世金船，禍亂天地各方勢力，他們還是聽過的。
而且十八年前，豐都山百萬妖邪，甚至影響到了北地的安寧，他們也是聽過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提起了舊時代的真神？
世間有真神？
正在他們心中萬般震驚的時候，便見剛纔那頭怪鳥湊近前來，賤兮兮地道：“聽見了沒？所謂先來後到，此前我們已經有人先到了，你們纔是後來者，這洞天之地的歸屬，是屬於我們的……”
說到這裏，它目光掃過三位人仙，又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聽過渡世金船，可知曉我家老爺，是斬殺了渡世金船的天尊，擊潰了整個渡世金船的蓋代強者？”
“不知……”
三位人仙均是搖頭，並沒有順着掛壁鳥的話。
掛壁鳥僵了一瞬，然後冷笑道：“現在知道了，還不慶幸我家老爺心慈仁善，沒有大開殺戒？你們要是有心，就把手裏頭的靈石都交出來，感謝我家老爺的仁慈，也算聊表心意……”
….頓了一下，掛壁鳥又悄聲道：“如果沒有靈石也罷，你們這裏有沒有貌美的母鳥兒？鳥爺我還沒成家呢……”
啪地一聲！
李正景一巴掌將它拍翻，怒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着成家？”
龍女娃兒湊近前來，上前問了一句：“他們告訴你哪兒有肥碩好喫的鳥兒了嗎？”
掛壁鳥渾身顫抖，低聲道：“姑奶奶，剛纔我問的是貌美的母鳥兒，不是肥碩的母鳥兒……”
“哦……”
龍女娃兒有些失望，走到一邊，託着下巴，左右瞧了瞧，這北地荒涼，有些寒冷，又沒什麼好喫的，實在沒什麼好玩的。
而洞天之外，李正景和假藥販子左右瞧了瞧。
只見李正景雙眸閃爍，金光璀璨，以清耀金童，勘破虛妄。
而假藥販子肉身孱弱，但體內魂靈則是真正的古老大神，只是掃了一眼，便看出洞天比之於先前，大有不同。
“這舊時代的真神，對我並不信任。”
假藥販子嘆道：“她已設下陣法，不讓外人踏足其中，驚擾她的沉眠，不過……”
李正景問道：“不過什麼？”
“如果有人踏破這其中陣法，她就會醒來。”
假藥販子摸着下巴，說道：“這既是一座陣法，也是一場考驗……如今她已沉眠，有陣法守護，常人不能驚醒。”
李正景聞言，頓時恍然大悟，說道：“她作爲舊時代的真神，佈下的陣法自然非同尋常，換作世間修行者，很難闖過陣法，進入其中！但真正通過了陣法，驚醒了她，便也算是通過了考驗？”
假藥販子點頭說道：“這裏是凡俗人間，能勘破她的陣法，足見潛能無限……她是在以此陣法，來初步挑選傳承者。”
能闖過陣法，進入洞天之內的，算是初步通過考驗，儘管最後也未必能夠作爲舊神的傳承者，但連陣法都未能闖過的，自然沒有資格繼承舊神的榮光。
李正景聞言，當下便考慮着要強闖陣法。
儘管他也知曉，以自己如今的狀態，加上邪惡之源在身，就算闖過陣法也不足以作爲舊神傳承者，但是此行的本意，就只是要驚醒舊神，與之見面，得獲其相助，並不是爲了傳承。
“你不要費力了。”
假藥販子搖了搖頭，說道：“你體內的詛咒之力，源自於真仙，算是超出人間界限之上的力量……別說成爲舊神的傳承者，只要你踏足陣法之中，就可以瞬間驚醒她。”
“這不是挺好？”
五行造化樹上前來，揮舞着枝條，這般說道。
假藥販子看了它一眼，然後說道：“她被真仙級數的力量驚醒，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掛壁鳥咕噥道：“換成鳥爺睡着了，被昊建嚇醒了，不得揍一頓？”
昊建沉默不語，退了半步。
假藥販子澹澹道：“對她而言，真仙級數的力量，會造成威脅，因此驚醒之後，便會立即出手，以這位舊神的強大力量，咱們根本來不及解釋，就會迎來她的神通！”
他看向李正景，說道：“我已經不具備全盛時期的本領，根本阻攔不足，而你是否能夠抵擋得住真神的全力一擊？若你能擋住一息，我便能開口，進行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