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一作爲龍影衛的老大,他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不能說。
“這事我不知,你再問問別人吧。”龍一說完就消失了。
速雲撓了撓頭,決定再問問其他龍影衛。
暗處的龍一等他離開後,立即回了御書房。
周黎燁看到龍一忽然出現,愣了一下:“何事?”
“速雲進宮詢問錢探花郎在鹿鳴宴上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龍一說着,忍不住偷看了周黎燁一眼。
那一晚,錢探花郎唯一單獨見過的人就是陛下了。
周黎燁聽後,批閱奏摺的手一頓,“速雲可說爲何要查這事嗎?”
龍一轉述:“說是錢探花郎最近整個人無精打采,似乎有心事。”
將批閱好的奏摺放到右手邊,周黎燁才道:“你去探探虛實。”
龍一離去前忍不住道:“陛下,您不該讓錢探花郎知曉您的身份的。”
周黎燁:“他沒瞎。當日殿試他就看到朕了。”
龍一嘆了口氣,“陛下,知道您身份的人越多,您越危險。”
周黎燁自然清楚,可是,她總不能因爲暴露了女兒身就殺人滅口吧,那她和暴君有什麼區別。
“此事我自有打算。”周黎燁揉着眉心。
殿試後,那三百多名進士也該安排去處了。
只是,有些朝臣真真是心急,這麼早就開始拉攏這些新士子了。
這批新仕子中,究竟能有幾人能爲她所用,能爲百姓謀福就未可知了。
“行了,你去衚衕巷看看情況吧。”想到桓兒那張與錢旭安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心裏更惆悵了。
若是叫朝臣知曉她是女兒身,這一國之君的位置怕是也坐不穩了,甚至可能危及身邊之人。
周黎燁低頭繼續批閱奏摺,奈何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伺候的夏公公見此,輕聲道:“陛下,午時快到,若不然您先去看看小殿下?”
“嗯。”周黎燁放下手邊奏摺,起身離開御書房。
明明有內閣大臣一起處理公務,但需要她親力親爲批閱的摺子每日也不少於四百份。
她倒是想把摺子減掉一半,但內閣首輔華簡不允。
周黎燁看完兒子,與他一起吃了午飯,又小憩了一會,龍一纔回來。
“陛下,錢探花郎除了消瘦一些,其他並無大礙。”
端坐在書案後的周黎燁卻皺起了眉頭,“龍一,新科進士除了京城人士,是不是都陸續離京回去探親報喜了?”
龍一:“是。”
“那錢探花郎和柳狀元爲何還沒離京?”周黎燁想到了一種可能,心頭一跳。
大哥若是知曉了她的身份,他會如何做?
他還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她身後嗎?
夏公公一看她臉色不對,輕聲道:“陛下,您可是哪裏不舒服?“
“朕……”周黎燁急的團轉轉,不知找誰商量。
能商量的人都是貼身伺候的,和他們商量不出什麼頭緒。
能商量的人,例如華簡,又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告知對方,愁啊。
比起周黎燁的愁緒,郎雲昭和錢海盈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頗有遊山玩水的雅趣。
馬車上,錢海盈靠在郎雲昭懷裏睡覺,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駕車的速風看着天幕漸漸暗沉,提醒道:“主子,似乎要下雨了。”
郎雲昭掀起車簾往外一看,“找個地方過夜吧,咱們不急着趕路。”
“是。”速風加快了趕車的速度,半個時辰後終於趕到了一座鎮子。
鎮子不大,街道攏共也就一條,商鋪便坐落在街道的兩旁,成條形狀發展。
速雲很快找到了一家客棧,也是小鎮唯一的一家客棧。
“主子……籲——”速風忽然勒緊繮繩。
馬兒喫痛,蹄子高擡,發出一陣嘶鳴聲,晃得馬車裏的人都顛簸了一下。
熟睡的錢海盈身子往前撲,差點摔出馬車。
幸好郎雲昭眼疾手快,把她撈回了懷裏,“速風,出了何事?”
錢海盈趴在他懷裏,人還有些迷糊。
速風看着忽然出現,還倒在馬車前的人,悶聲道:“主子,有個人忽然衝出來,倒在馬車前。”
剛剛醒神的錢海盈:“有人碰瓷?”
速風卻道:“應當不是,他是一路跑過來的,因是天黑沒看到咱們的馬車。”
這時,街道另一頭忽然跑來一羣人,手裏拿的都是棍棒。
郎雲昭正好下了馬車,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追來的人立即有一位年歲比較輕的管事走了出來,“鄙人是張府的管家,此人是偷溜進府上偷東西,被我們追到此處的。”
郎雲昭沒說話,但趴在地上的男子卻忽然有了動作。
他抱住郎雲昭的小腿,顫聲道:“我不是小偷,救我,救我……”
年輕管家一見男人這番舉動,立即道:“快,快把他拉走,別髒了這位公子的眼。”
速風覺得事情不對勁,眼神詢問郎雲昭是否要阻攔,卻見他輕輕搖了搖頭。
被抓走的男人很快被布條勒住了嘴巴,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眸卻始終盯着郎雲昭的方向。
年輕管家睨了郎雲昭一眼,才帶着人快速離開。
等他們走遠後,速風才道:“主子,這事看着不對勁啊。”
錢海盈跟着點頭,“嗯,確實很奇怪。他們那麼大的動靜抓人,卻沒有人來圍觀,這不符合百姓們喫瓜的心理啊。”
這時代缺少娛樂,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老百姓們都看的津津有味。
可剛纔抓賊那麼大的動靜,街道商鋪裏面明明有人,可就是沒一人不出來看熱鬧。
就連街道上也沒一個人行人出現,這就奇怪了。
郎雲昭自然也看出此事的不對勁,只道:“咱們先進客棧吧。”
客棧掌櫃看到他們進來,笑道:“客觀,主店還是喫飯?”
錢海盈輕笑出聲,“掌櫃的,這都晚上了,我們自然是喫飯和住店一起啊。”
“好好好,那你們隨我來。”掌櫃立即領着他們往後院的廂房走去。
待看過房間後,郎雲昭遞給了客棧掌櫃一兩銀子,問道:“掌櫃的,現在天色剛剛暗下來沒多久,你們鎮上就看不見人,可街道商鋪卻開着門,這是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