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晾一下衣服。”
肖帥說完把衣架掛在衛生間門把手,不給秦夢反應時間快步朝着廚房裏走。
秦夢抱着孩子愣在原地,衣架在衛生間門把手上晃了晃,最後靜靜掛在那裏。
它們現在只是兩隻衣架,不是打人的利器。
肖帥來到廚房,逼仄狹小的空間被收拾得井井有條。
距離原身上一次進廚房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自打秦大伯母走後,原身就沒有再踏進來過,這裏太狹小,不方便動手,所以秦夢沒在廚房裏捱過打,她都是被揪着頭髮拖出去的。
肖帥甩甩頭,打開蒸鍋,裏頭靜靜躺着一碗蛋羹和兩隻白麪饅頭。
他眼睛頓時一亮,有好久沒有聞見饅頭和雞蛋的香味了,喫到嘴裏又是什麼味道呢?
他迫不及待狼吞虎嚥,一手抓着饅頭,一手端着雞蛋羹。
咬一口饅頭,喝一口雞蛋羹……沒喝到。
他纔想起來這玩意似乎要用勺子舀,他把饅頭叼在嘴裏,找了一隻勺子在雞蛋羹碗裏攪了兩下,然後,端起碗再喝一次。
完美,這次喝到了。
他高興喫完一隻饅頭喝完一碗雞蛋羹,愉悅地扭着身子去拿第二隻饅頭。
“嘭!”他不小心撞開了米缸蓋子,他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米缸裏已經見了底,旁邊的置物架上也只剩幾棵綠葉青菜。
他後知後覺想起來,外頭沙發上還坐着兩隻人。
不是兩隻飄。
他嚥了咽口水,儘量忽略掉手裏的饅頭仰着頭走出去,他走路的模樣略顯怪異,但被他剛纔動靜嚇到的母子倆並沒有看他。
他們只是再一次的被嚇得抱在一起。
他們在陽臺上,晾衣杆上他的衣服迎風飄揚,正在滴水。
顯然他們剛纔是在給他晾衣服。
他忽然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連帶着聞見的饅頭香好像也沒那麼誘飄,啊不,是誘人了。
他走到餐桌前,把裝着饅頭的盤子放下去。
小何志疑惑地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漆黑的眼睛是驚懼和一絲疑惑。
對上肖帥的目光,他迅速又把小腦袋埋進媽媽懷裏。
小何志這小小的力道幾乎讓秦夢承受不住,秦夢身形晃了晃,不得不撐在陽臺欄杆上來穩住身形,一隻手安撫地拍着小何志的後背。
肖帥站在背光的陰暗處,讓秦夢看不清神情。
秦夢想,喫飽的惡魔終於要發怒了嗎?
秦夢的腿開始發顫,僵硬得挪不動腳步,抱着小何志的手指不自覺掐進小何志肉裏,小何志疼得眼眶一下就紅了卻是抓緊了母親扁着嘴不敢哭出來。
肖帥感覺胸口憋悶得慌,憋悶得好像這屋子裏的空氣都不夠他呼吸。
他急促呼吸了兩下,僵硬地說:“你們的早飯。”
肖帥離開了家,離開了那個讓他都感覺到窒息壓抑的家,呼吸着外面自由新鮮的空氣,好似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孩子,小女孩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扎着兩隻小揪揪,背上還揹着一個可愛的粉色書包。
小女孩兩隻小手抱着男人的脖子,正喊着爸爸。
小女孩:“爸爸爸爸,那個叔叔一直看我,他是不是想搶我的裙子啊!”
小女孩爸爸:“……別瞎說,叔叔可能只是看你長得可愛。”
男人說完把孩子抱得更緊,並加快了腳步離開。
肖帥:“……”
他爲什麼要搶一個小女孩的裙子?
又一個男人帶着一個小男孩走過來,這個男人並沒有抱孩子,他是牽着小男孩走的,小男孩手裏拿着一把玩具手槍,一按扳機就突突突的響,還閃着紅黃紅黃的燈。
肖帥就盯着人家眼睛都不帶眨的,做飄太久還沒適應。
男人原本低頭看報紙,察覺到肖帥視線朝他看過來,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隨即把孩子一把抱起來。
小男孩很高興的摟住爸爸脖子,從肖帥身邊經過時,手槍對準肖帥,一按扳機突突突。
“爸爸爸爸,我打中那個叔叔了。”
小男孩爸爸:“少皮,當心人販子把你抱走!”
肖.人販子.帥:“……”
肖帥從老舊小區走出去走到街道上,匯入人流中,看着來往行人有人手裏提了菜,他纔想起來,他似乎也該買點兒菜。
肖帥按照原主的記憶,先去了銀行取錢,原身這麼多年並沒有存下太多錢,幾乎每個月的工資都被他喝酒花得七七八八,給秦夢的彩禮還是那幾個個月沒喝酒咬牙省下來加上之前的一點積蓄才勉強湊夠。
肖帥看着卡里的錢,還好,這個月纔剛發工資,原主只出去造了一頓他就來了。
是的,昨天晚上原主的“朋友”老孟找原主出去喝酒,可不是算準時間給秦夢解圍,是算準了原主發工資來找他請喝酒。
昨天晚上喝酒花了兩百,原主這個月工資發了三千二,現在工資卡上還剩下三千。
肖帥取了一千塊出來,單獨留了五百塊是回去給秦夢,她是他的妻子,手裏應該有錢。
從銀行出來他去了藥店,買了跌打損傷的藥酒和膏藥,又去了超市買了米,肉,蔬菜水果,還去零食區買了一包剛纔看見的那個小孩子喫的薯片,聽起來嘎嘣脆,肯定很好喫。
等他提着這些東西回去,秦夢和小何志才分吃了一半的饅頭,看見他回來明顯又緊張了,饅頭都忘了喫。
肖帥眉頭皺了皺,怎麼喫這麼慢,不好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