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萬，他們賣了老房子，連一半都不夠。
“我，我可以做什麼嗎？我在菜市場見人帶着孩子擺攤，小志很乖，我可以帶他出去擺攤。”
肖帥忍住到嘴邊的笑意，擡手輕輕揉了揉小志的腦袋，話卻是對秦夢說的，“別擔心，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擔心的。”
“我有固定的工作，買新房子可以申請貸款，首付百分之三十，需要六萬三，加上其他算七萬，還剩下五萬塊錢，夠買傢俱和裝修了。”
小孩兒的頭髮柔軟，肖帥又忍不住揉了揉，揉得小何志小身子直往後仰，以此在躲避爸爸的魔爪。
“小志，我們要有新家了，小志高興嗎？”
小何志轉着眼睛看了一圈，以爲爸爸說的是這個明亮乾淨的房間，小傢伙立時高興地點了小腦袋。
秦夢看父子倆玩得高興，張了張嘴，還是問出了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可你卡上不是隻有兩千了，”見肖帥看過來秦夢立馬搖頭，慌亂地拿過包包開始找錢，“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這裏還有一點錢，上次你給我的，還有我之前攢的……”
秦夢地聲音戛然而止，她僵硬着身子，不敢轉頭去看何化成，一顆心猛然提到嗓子眼，劇烈得彷彿要跳出胸腔。
那種讓人窒息的，汗毛倒立的感覺將她整個人籠罩起來，她閉着眼睛都能想到惡魔聽見這個可怕的消息時脣角會露出如何詭異陰森的笑。
她……說出來了最大的祕密，會讓惡魔發狂的祕密。
小何志一直和母親相依，最能察覺到母親情緒的不對，他坐在秦夢旁邊，伸出小手抓住秦夢的手，小身子費勁地跪着牀站起來，小身子撲進秦夢懷裏，小手一下一下拍着秦夢的後背。
就像那些可怕的日子裏，母親哄他時一樣。
“媽，媽，不，哭，媽，媽媽，不怕。”
他急得說話從一個字變成了兩個字。
兩隻小手圈住媽媽，感覺到媽媽一直在顫抖，他扁了扁小嘴，豆大的眼淚滾了下來，他求助又膽怯地看向爸爸。
小嘴巴囁嚅着張了好幾次。
“爸，爸爸。”
正要站起來查看秦夢情況的肖帥怔愣住，呆呆地看向小何志，眼眶裏有霧氣氤氳上來，霧氣聚集很快溼了眼眶。
秦夢在聽見小何志的那聲爸爸時，再也繃不住情緒，抱着孩子小聲嗚咽起來，哭得身子都在顫抖。
她努力了，她又一次努力了的。
她想要抓住那道影子，想給孩子一個好爸爸的。
小何志小手圈緊媽媽，也跟着哭出了聲音，小傢伙哭得一抽一抽的，斷斷續續，哽咽着又喊道。
“爸，爸爸，爸爸。”
他圈住媽媽的小手慢慢張開，伸向了肖帥。
肖帥眼淚模糊了眼眶，眼眶再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啪嗒從眼眶裏掉下來。
他顧不上伸手去抹，上前一把抓住了孩子的小手。
“哎，寶貝，爸爸在，爸爸在這裏，爸爸永遠愛你，永遠保護你。”
哭得顫抖的小何志，吹着鼻涕泡泡，咧開小嘴笑了。
真好啊！他有爸爸了。
肖帥把母子倆一起抱在懷裏，用他寬厚溫暖的懷抱給這母子倆最溫暖的依靠。
好在秦夢還有一點理智怕嚇到孩子，嚎哭了兩聲後哭聲變小，又換成了默默地掉眼淚。要不然住在隔壁的人非得過來敲門不可。
大晚上的，又是孩子哭又是女人哭，在做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這天晚上，換了新環境的小志是和爸爸媽媽睡在一起的。
因爲小何志從被爸爸抱住後就捨不得從爸爸懷裏出來啦。
像只樹袋熊似的，一直想要掛在爸爸身上，秦夢嗔怪的要去扒拉，小傢伙就抱緊爸爸不鬆手，小腦袋埋在爸爸肩膀，嗅着爸爸身上沒有難聞氣味的“清香”汗味兒。
“沒事兒沒事兒，你先去洗漱，我帶着他玩一會，等你洗漱好了我再帶他去洗漱。”
秦夢一顆心徹底放下來，拍了拍小何志小屁股叮囑他要乖乖聽爸爸的話，這才起身拿了洗漱用品去衛生間洗漱。
“小志，今天晚上想和爸爸睡還是媽媽睡？”秦夢走後，肖帥就壞心眼兒的逗弄懷裏的小傢伙。
小傢伙在他懷裏拱了拱小屁股，抱着爸爸小手慢慢鬆開，認真看着爸爸說：“媽媽。”
肖帥：“(????)σ”
那麼喜歡爸爸都是騙爸爸的嗎？
小傢伙看見肖帥傷心的耷拉下眉眼，撅了撅小嘴，小手又摟上肖帥的脖子，小嘴巴吧唧在肖帥臉上親了一口。
親完就害羞得像只小鴕鳥一樣，一腦袋又埋進肖帥肩膀上聞“清香”的汗味兒去了。
臉上濡溼的感覺是那麼清晰，肖帥瞬間笑得像個大傻子，咧着大嘴，笑得傻憨傻憨的。
秦夢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何化成。
肖帥大掌輕輕在小何志小屁屁上拍一下。
“小志今天晚上要不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睡，有爸爸也有媽媽？”
小何志揚起小腦袋，驚圓了黑眼睛。
還有這種操作！
肖帥把兩張單人牀拼在一起，用行動告訴小何志，是有這種操作滴！
小傢伙睡在父母中間，怎麼滾也不怕掉下去，爸爸給買的黑色小汽車，紅藍玩具槍，小豬玩偶，塑料條哨子全都整整齊齊擺在牀頭。
這是小傢伙今天晚上自己收拾的東西，全都拿上了。
肖帥見了哭笑不得，“小志，把玩具全部放在牀上，晚上睡覺壓到了會痛痛的哦？”
肖帥一隻手放在黑色小汽車上示範一下，“哎喲哎喲，好痛好痛。”
小何志立馬把小汽車拿起來，轉着小汽車到處檢查，小臉上是嚴肅緊張的小模樣。
“噗！”秦夢沒忍住，轉過身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
肖帥原地怔愣了三秒鐘，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寶貝兒子心疼的是小汽車不是他。
肖帥：“(つд?)”
他沒忍住也跟着笑了起來，又想笑又想哭。
小何志拿着小汽車，疑惑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也咧着小嘴笑了起來。
“噗。”
“噗。”
兩個大人徹底被他萌噠噠的小模樣逗化，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