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一行人直奔銀行。
銀行這裏人不少,要辦理業務還得排一會隊。
肖帥排在一隊人後頭,鍾建德看得着急,就像鴨子都煮熟了卻燙得一時下不了嘴一樣。
“快到喫午飯的時間了,你們餓了嗎?”肖帥突然問。
鍾建德一呆,鍾文飛卻是立馬抓住鍾建德的衣袖,使勁地搖晃起來,還自認乖巧地衝着肖帥笑出一口大黃牙。
肖帥目光落在一旁的鐘文安身上,衝他溫和的笑笑,“文安餓了嗎?”
鍾文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對面有好幾家飯館,我看這裏還需要一些時間,你們要不要先去喫個飯?”
肖帥說着開始掏錢包,錢包打開,裏頭的紅票子看得鍾建德眼都熱了。
“方軍。你先帶他們去對面點些飯菜喫,大人能餓,小孩也餓不住,小安也需要好好養養身子,你看着孩子們喜歡喫什麼都點一些。”
鍾建德心動得不行,但還是很猶豫。
“你們就找個靠窗的位置,一擡頭就能看見這邊銀行,我辦好了就過來找你們,一會吃了飯我再帶你們過來查卡上的錢。”
鍾建德心頭的顧慮瞬間被肖帥的話打消,把戶口本留給肖帥後帶着孩子們和陸方軍一起去了對面,過馬路時,鍾建德一步三回頭,像個怕新婚妻子跑了的丈夫。
陸方軍抽着嘴角道:“怕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還在這呢,銀行裏有監控,他敢幹壞事,警察一逮一個準。”
對此,鍾建德只是憨厚的笑笑不發表意見。
鍾建德他們一走,肖帥立馬找了大堂經理表示自己要辦理大額業務。
大堂經理高興地帶着肖帥去了旁邊大額業務辦理區。
“我要新開一個賬戶,存定期十萬,十二年。”
這筆錢,肖帥自然不能便宜了鍾家其他人。
骨髓是鍾文安的,錢也應該屬於他。
賬戶是肖帥的,這筆錢要麼等到十二年後再支取,要提前支取就需要他的身份證明。
十二年後,鍾文安十八歲,已經長大成人,肖帥能爲他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肖帥很快在大堂經理的幫助下辦好了業務。
等他拿着卡去到對面時,鍾建德三人剛喫好,桌上的飯菜被他們一掃而空,全是空盤子。
陸方軍坐在對面,碗碟乾乾淨淨,顯然他一口都沒喫。
“你還沒喫?”
陸方軍嘴角直抽,白了肖帥一眼,他能喫得下去纔有鬼了。
肖帥笑了笑,把卡遞給鍾建德,“正好,我也餓了,我們隨便叫兩碗麪喫吧。”
陸方軍點頭。
肖帥看向拿着卡興奮不已的鐘建德,“你們喫飽了嗎?”
鍾建德高興地打了一個飽嗝,揮揮手,心滿意足道:“喫飽了喫飽了,你們慢慢喫。”
鍾文飛本來說還想喫的,但看端上來的是兩碗素面,也頓時失去了興趣。
鍾文安摸摸小肚子,他也喫得有點兒撐。
給他氣的!
大男人喫東西怎麼就跟個娘們似的,喫個面還一根一根的數,這得喫到什麼時候去!
肖帥和陸方軍慢條斯理吃完麪又慢條斯理喝了湯,擦乾淨了嘴巴這才起身。
鍾建德鬆了一口氣,總算喫好了,再磨蹭下去,他,他,他都要再出去走兩圈了。
一行人又去了對面的銀行,肖帥當着鍾建德的面把銀行卡插進取款機裏,然後看向鍾建德。
陸方軍就站過來擋住鍾建德的視線,“哎哎,說好了,等手術結束再告訴你密碼的,自覺一點。”
“我不看着,他要是換卡了我怎麼知道?”
“卡彈出來它不是會播報嗎?你不能看還不能聽了?”
肖帥用手背擋住密碼鍵盤,擋住另一邊踮腳朝這邊看的鐘文飛視線,快速輸入了密碼。
陸方軍讓開視線,肖帥很快把存款餘額按了出來,示意鍾建德自己過來看。
鍾建德湊上前,整個人都快要鑽進取款機裏,手指指着餘額上的零,一個個仔仔細細的數,整整數了三遍才罷休。
肖帥把卡退出來遞給鍾建德,“把卡收好,被人偷走了我可不負責。”
鍾建德立馬握緊手裏的卡,“我肯定不會讓人偷走。”
鍾建德這邊配合起來,手術很快就安排上了。
手術這天,手術室門口坐了一排人。
鍾建德和鍾文飛,肖帥和春草兒,一向陪在兩個孩子身邊的陸家人今天卻遲遲沒有來。
春草兒坐在爸爸身邊,小手緊緊抓着爸爸的手。
“爸爸,外公外婆和舅舅去哪了?”
肖帥也不知道,他掏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可能路上堵車耽擱了,咱們再等等,別怕,有爸爸在這呢。”
春草兒乖巧地點點頭。
手術室的走廊裏有腳步聲響起來,春草兒立馬朝那邊看過去。
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走在陸家兩老中間的那個女人身上。
她穿着一身淡藍色的運動套裝,頭髮紮成高馬尾,目光清澈地看過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春草兒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和外公外婆一起來的姐姐,是媽媽嗎?
春草兒看着陸芳萍,陸芳萍的目光也落在春草兒身上,很快又移開目光看向肖帥,又移開目光落在手術室門口的瞧着紅燈的幾個大字上。
她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抱着布娃娃的手微微用力。
陸芳萍不喜歡這裏,這裏的味道讓她很不舒服,這裏的安靜也讓她很不舒服。
肖帥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驚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陸家人居然把陸芳萍帶出來了。
鍾建德和鍾文飛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鍾建德心想:這女人可真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