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帥把兩碗麪全都喫光，而吳嬋娟到底也把肖帥煮的面喫完了。
飯後肖帥自覺的收拾碗筷，纔要動手的吳嬋娟又是一頓。
“才喫飽了別收拾屋子了，你到院子裏坐着歇一會。”
“嗯。”
吳嬋娟從廚房出去來到了院子裏，就在廊檐下坐着。
從這裏就可以看見廚房裏人忙碌的身影。
從小，這個院子裏就只有她和爸爸兩個人。
以後，這院子裏也會只有她和爸爸。
有風捲着樹葉從院子裏的樹上飄落下來，吳嬋娟伸出手接住樹葉。
樹葉泛黃枯卷，斑駁難看，一捏就碎。
……
肖帥收拾好廚房出來，狀似隨意地問：“娟娟，爸爸要出去買菜了，你要跟爸爸出去走走嗎？”
咔嚓，吳嬋娟捏碎了手中的樹葉。
“你要是不想出去也沒關係，那你，有沒有什麼想喫的，爸爸，爸爸給你買回來？”
肖帥期待地看向吳嬋娟，黑眸含光，帶着小心，藏着期待。
吳嬋娟手指掐在掌心裏。
“爸爸可以幫我帶一顆糖嗎？”
甜甜的糖，喫一點，或許她就沒有那麼苦了。
肖帥用力點頭，“糖，嗯，好，爸爸去給你買，你在家照顧好自己，爸爸很快回來，很快很快。”
小院門打開又關上，院子裏只剩下吳嬋娟一人。
她繃直的脊背緩緩塌下去，雙手環住膝蓋，腦袋輕輕靠了下去，雙眼放空地看着遠處發呆。
從吳家去菜市場有不近的一段路，肖帥出了門一路都是用跑的。
像風一樣，唰一下就刮過去了。
讓得想要和他打招呼的鄰居都愣了一下。
這是……出什麼事了？還是趕着去擺攤？
以前老吳沒這麼勤快啊！
“老吳，這是做什麼，跑那麼快？”
肖帥遠遠地揮手，大聲回，“買菜。”
鄰居：“……”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吳買菜用跑的。
是怕去晚了搶不到菜？
肖帥很快順着原主的記憶來到菜市場，正午的菜市場，幾乎沒什麼人。
有老闆板着手臂靠在搖椅裏眯覺。
肖帥是個貼心的飄，看人睡得太熟就沒把人叫醒而是默默去了下一個攤位前。
沒一會的功夫，肖帥手裏就提滿了東西。
有米有肉有菜還有面。
然後他站在了菜市場門口的一間小賣鋪門口，對着裏頭五花八門的糖看傻了眼。
閨女只說要喫糖，沒說要喫什麼糖啊？
“大哥給孫子買糖啊？這邊這幾種，水果味兒的，喫起來酸酸甜甜的，小孩子都喜歡。”
肖帥：“！”
你才孫子！
你才水果味兒！
你才酸酸甜甜！
老闆見他介紹完，對面的男人突然兇巴巴地瞪着他，老闆還嚇了一跳。
不喜歡可以不買，瞪他做什麼？
難道沒生出孫子只有孫女？
“大、”
“我不要酸酸甜甜，要甜的，哪種最甜？”
老闆：“……”
老闆指了指幾款特別甜的糖，手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老闆顧不上招呼肖帥，反正也就是幾顆糖的生意。
“喂，大弟，怎麼啦？”
“明天就要？”
“哎喲，你這不是爲難我嗎？我現在上哪去給你招人？”
“掛個招人的牌子也要有人來問啊！”
“你們招什麼人？幹什麼活？多少錢一天？”
老闆握着電話緩緩轉過頭來。
兩人的目光對上。
老闆皺眉。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了聲音正在追問，老闆直接沉默了。
“你們年紀有要求嗎？”半響，老闆這樣問。
肖帥瞪眼：“！”
苟日的，又說他年紀大呢！
肖帥看了一圈，大步朝着櫃檯後的老闆走去。
老闆驚恐地朝後退。
“你幹嘛？我們招人有要求的，我正在問，你別急啊！”
肖帥在老闆的害怕中，抓住了老闆的手，在老闆的驚叫中，給中年胖胖老闆來了個公主抱。
然後，一個用力往上託舉，老闆握着電話啊啊啊啊的朝上飛。
“喂，大哥，大哥怎麼啦？出什麼事啦？大哥，大哥……”
肖帥把人放回地上，嫌棄地看了一眼聒噪的老闆。
“你們的要求是什麼？文憑我可能不太夠，力氣我有。”
胖胖老闆捂着心口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心有餘悸。
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除了穿開襠褲的時候，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舉起來，還是個中年老男人。
老闆都快哭了，“大，大兄弟，你會騎三輪摩托嗎？我們除了要力氣大的，還要會騎三輪摩托的。”
“你們有三輪摩托嗎？”
老闆點頭。
要招會騎三輪摩托的，他們當然有車了。
肖帥點頭，“你們有我可以學，聽說不難。”
老闆：“(°ー°〃)”
肖帥去菜市場買一趟菜，給自己找了一個活兒。
送豬。
把宰豬場里宰好的豬送到各個肉攤上，半夜就得出門，天亮前要把縣城所有豬肉攤的豬送到。
工錢按豬頭數結算。
一頭豬兩塊錢，一個月沒缺勤，還有獎勵二百。
肖帥接了這個活，但考慮到他還不會騎車，老闆讓他今天晚上就得去學騎車。
今天晚上學不會明天不能去送貨。
肖帥皺了皺眉頭，想到家裏的吳嬋娟，表示自己要先回去一趟。
這件事他得先跟吳嬋娟說一聲。
這件案子要打官司，肖帥可不能便宜了那個人渣，他要找最厲害的律師，最好能讓那人渣永遠待在大牢裏出不來。
而這，需要錢。
擺一天到晚的地攤耗時間太長，賺的也不多，他打算以後只去小半天，白天再找其他活兒幹。
這個活來得剛剛好，半夜三點到，幹到早上六七點，回來休息一會，再出去擺攤正好。
肖帥打定主意，提着東西匆匆回家。
小院裏，吳嬋娟已經把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了。
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髒的牀單被套她還沒來得及洗，她正在收拾吳光的屋子。
聽見開門的聲音，她手裏的動作一頓。
“娟娟，我回來了。”
吳嬋娟提起來的心就是一鬆。
是爸爸。
不是鄰居了。
“爸。”
吳嬋娟從屋子裏出來，看見肖帥手裏滿滿當當的東西時都驚呆了。
這是螞蟻要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