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啊啊!!”
一聲慘叫之後,緊接着是無數聲慘叫。
“後退!都把人拽起來,點火把!”
韓大貴話音才落,無數火把就從四周亮了起來,與此同時,一張大網罩了下來,大網一掃,站在坑邊才站穩的人又有好幾個朝坑裏掉下去。
韓大貴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目光落定時,一眼就看見了對面人羣中白白嫩嫩的肖帥。
韓大貴從前是沒有看見過縣太爺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現在猜出他的身份來。
韓大貴看着肖帥,肖帥也看着人羣中的韓大貴。
“來者何人!”
“你又是什麼人?蛇口坳可不是你興風作浪的地方!”
肖帥:“……”
後山裏,池朝瑩縮在山洞裏,在聽見山下那一聲聲慘叫時,她的心一下揪了起來。
爹爹……會沒事的吧?
不知道是喝水太多還是太過緊張,池朝瑩突然內急起來,但這個山洞裏都是人,想要方便還得出去。
池朝瑩急匆匆叫上秋巧和苗嬤嬤往外走,正在洞口安撫村民的王主簿見了,正想上前阻攔,秋巧忙上前低聲耳語了一句,王主簿又退了回去,只低聲叮囑別走太遠,小心一些芸芸。
山下的兩撥人打了起來,韓大貴手裏拿着斧頭,見人就砍,直朝肖帥逼過來。
肖帥見狀推開擋在他前頭的人,搶過旁邊人手裏的火把就迎了上去,火把朝韓大貴面門揮來,韓大貴頓了一下,就是這一下,肖帥原地蹦起來,一腳踢在韓大貴手腕上,韓大貴喫痛,斧頭掉在地上。
他纔要再去撿,火把又朝他燎了過來,他仰頭避開,肖帥又是一個側踢,直接把人踢翻在地,一個差役眼疾手大刀就架了過來。
大刀橫在脖子跟前,韓大貴當即不能再動了。
“爾等還不住手,襲擊朝廷命官,你們該當何罪!”
人羣一下亂了起來。
“什麼朝廷命官?”
“哪裏來的朝廷命官,不是來了騙子的嗎?”
肖帥:“……”
這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跟着來了,這種人是有多傻!
“本官乃太寧縣縣令池正初,下鄉走訪至蛇口坳,爾等夜闖蛇口坳,對本縣喊打喊殺,本官就是此時擊殺了你們,也是爾等罪有應得,但本官心懷百姓,想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本官願聽一聽爾等辯解之言,你們還要負隅頑抗嗎?”
白菊村的人瞬間有不少人丟下了手裏的武器,還有人轉身要跑。
“若有誰敢跑,跑一人,他日本官抓到,罪連全家。主動認罪的,本官查明真相,或可免爾等家人罪責!一人做事一人當,只要爾等家人不知情,沒犯罪,本官今日應諾,不傷及無辜!”
才跑出去的人立時停住了腳步,慢慢轉了回來。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對面的人紛紛丟下自己手裏的武器,開始磕頭求饒起來。
“我們不知道是大人來了,我們只是聽說蛇口坳進了惡人,這纔想來幫蛇口坳的兄弟們,要知道是大人,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我們都不敢來,還望大人饒小人們一命,小人們真的是好心纔過來的啊!”
“若是好心,白天爲何不來,非要等到入夜才鬼鬼祟祟過來?”
“你們的好心可真是奇怪?”
“大人,一人做事一人當,蛇口坳的錢是我貪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怕事情被人發現才找了藉口花錢僱了他們跟我前來,這些都跟我們村的人沒有關係,大人放了他們,有什麼罪只管衝我來!”
“大貴哥。”
“大貴哥。”
跟着韓大貴過來的人又是驚詫又是感動。
“這件事到底定罪如何,本官自會查明真相,本官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幾個差役拿了繩子過來要綁韓大貴,韓大貴是躺在地上的,要把他的手綁起來就要讓他從地上起來,把手反扣到身後。
架在韓大貴脖子上的刀就這麼鬆了一下,就是這一下的功夫,韓大貴頭一矮,人就從刀下溜了過來。
“小心!”
“大人小心!”
肖帥的一句小心才落,韓大貴一拳砸在拿刀衙役的小腿上,衙役喫痛,手裏的刀被奪,幾個衙役朝前撲去,韓大貴身形靈活的躲過衙役們,兩個衙役撞在一起,只來得及高喊一聲大人小心,銀光閃過,韓大貴手裏的大刀就朝着肖帥砍過來。
肖帥纔要避開,一聲驚慌失措又驚懼至極的爹爹傳入耳中。
肖帥悚然一驚,下意識朝旁邊看過去,大刀落下,肖帥匆忙避開,要劈在他頭上的大刀擦過肩膀,削掉肩膀上的一塊皮肉。
差點把骨頭都削下來一塊,肖帥就地一滾,身後的人舉着刀緊隨其後。
“瑩兒別怕,爹爹在!”
韓大貴眼中閃着瘋狂又嗜血的笑容,他等了十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狗官無用,爲何還要活在這世間!
這個時候還敢分心,大刀再次要劈下,一塊石頭“咚”一聲砸中韓大貴的鼻樑,韓大貴下意識閉眼。
半蹲在地上的肖帥另一隻手裏的木棍橫向一揮,“嘭”一聲木棍斷裂,韓大貴倒下的瞬間,大刀朝着池朝瑩所在的方向扔過去。
“殺了她,殺了他們!”
肖帥手裏的半截木棍緊隨其後揮出去,木棍與大刀在池朝瑩面前落下來。
抱着池朝瑩那人腿一軟,抱着人就跌坐下去。
“拿刀殺了她!老六—!!”
肖帥如利箭般發射,但還是晚了一步,老六沒拿地上的刀,他袖中的匕首劃落出來,匕首抵住池朝瑩纖細的脖子。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殺了他!”
別說蛇口坳的人了,就是白菊村那邊來的人都驚呆了。
不知道的內情的:他們不是來幫蛇口坳打騙子的嗎?
知道內情的:他們不是來求饒談和看大哥自首的嗎?
但眼下是什麼情況?
大哥都自首了還要跳起來殺縣令殺縣令女兒。
這是……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