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小女兒衝她乖巧的笑,她的心總會揪疼。
要是丈夫沒有突然想通,她的孩子就不在她身邊,從今以後都要叫別人媽了。
鄭秀芬想讓肖帥去的另一個原因是,她現在月份還小,胎也穩了,家裏的活她能幹,孩子她也能照顧。
要是等秋收後,她都快生了,到時候丈夫出門更不放心,等到她生了孩子安穩下來就要到明年去了。
還是那句話,趁着有幹勁兒。
丈夫出去要是真不行,等到孩子出生前兩個月回來再去水泥廠,應該也能掙夠罰款的吧?
只要掙夠罰款,先保住肚子裏的孩子,其他的事,慢慢來吧,還能比以前折騰得差了去?
“媳婦,”肖帥一把抱住了鄭秀芬,小心的在鄭秀芬肚子上摸了摸,“媳婦,你真好。”
鄭秀芬臉都羞紅,忙去推人。
第二天,肖帥一早起來,神清氣爽,把家裏家外忙活完,天才開始亮,可見他起得有多早。
從村子裏進城,要坐一個小時的車,肖帥今天就打算進城去看看,不過他決定傍晚趕最後一趟車再去。
似乎燒烤是在晚上喫的東西,他去到城裏正好是晚上,到時候大街小巷的去看看別人家怎麼做的。
嚐嚐人家的味道,看看人家的佈局,走走看看哪條路哪條街生意好……
肖帥計劃得很好,他也嚴格按照這樣的計劃實施,中午都沒趕回家喫飯,從早上去就一口氣幹到下午兩點半,結算了今天的工錢,回家洗漱乾淨,揣着錢帶着兄弟就走了。
“平安,咱們去哪裏?”
趙虎之前是來過縣城的,但就是過年了來買年貨或是有事必須到縣城纔來,平日裏,誰上縣城閒逛啊!
因此現在除了興奮,趙虎還有點兒麻爪,望着縣城裏寬敞的街道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菜市在哪邊?”肖帥鎮定發問,雖然原身一次都沒到過縣城來,但他就給人一種縣城是我家,我家後花園隨便逛的架勢。
趙虎看着兄弟,鎮定了一點兒,按照記憶中的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那邊有個大菜市,我們以前過年買年貨都是去的哪兒?”
“那走吧,我們先從那邊開始。”
“開始啥?”
肖帥回頭,趙虎立馬拍了嘴巴一下,瞧給他激動的,來幹啥都忘了。
兩個人走到菜市場的時候,還熱鬧着,有不少人出來買晚飯菜。
趙虎就是來過城裏好幾次也沒在城裏過夜過,他逛的都是上午的菜市場,下午就得趕車回家。
“咋下午還有那麼多人買菜?”趙虎咂舌道。
“下午也要喫飯。”
趙虎摸摸肚子,“平安,你看見你說的燒烤了嗎?咱們晚飯喫什麼?”
“還沒看見,走吧,我們走近一點聽聽看看。”
“聽啥看啥?”
都沒看見那什麼燒烤,不應該再去找嗎?
“聽聽下午的菜蔬價錢,看看還有沒有好的菜和肉。”
肖帥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筆和一個小本兒,趙虎一看,啥眼兒了。
剛纔說的那一長串他都沒記得,現在他還沒有本和筆怎麼辦?
這麼一對比,他就是帶了張嘴來喫的。
好吧,他的確就是這樣的。
一開始他們不就是說好來嘗味道的?
肖帥將手裏的筆和本塞到趙虎手裏,“別看了,我給你準備了,不會寫你就畫,反正畫了你後面看着圖案能告訴就行。”
對上肖帥明亮的目光,趙虎嚥了咽口水,“好,我儘量。”
“虎子哥,這關乎到我們能不能掙錢,你可得認真一點兒。”
趙虎就鄭重點點頭。
兩人匯入人流分開朝兩邊走。
肖帥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停下來看,聽人砍價,做記錄。
不瞭解進貨市場怎麼進貨呢?
兩人碰頭匯合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候之後的事了,太陽落山,熱鬧的菜市場乍然安靜下來。
買菜的人少了,賣菜的人也有不少收攤離開或是正在收攤。
肖帥的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了不少東西。
趙虎滿頭大汗歡天喜地抱着自己的本子走過來,才瞥一眼肖帥的本子,立馬泄氣。
都是不認字兒的兄弟。
突然兄弟就能寫明白了,他還是鬼畫符,就很難爲情怎麼說?
肖帥拉着趙虎去角落裏找個位置坐下,打開趙虎的本子看了一眼,然後擡頭默默看了一眼趙虎。
“嘿嘿,兄弟,你別看我寫的不好,我都記明白,按照你說的一個攤位一個攤位記的,着重記了固定攤位,不信你隨便問,你指哪個我說哪個。”趙虎激動又着急地搓手,“你快點兒問。”
“行吧,那你從頭說,我再記一遍。”
肖帥翻開自己的本子,拿起筆準備好。
“第一個是賣嫩南瓜的老婆婆,她賣得最便宜,一斤一毛……”
肖帥把趙虎本子上的筆記謄寫完,又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
趙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明明是他記的,爲什麼感覺平安比他更清楚?
不是說清楚就行了,咋還有延伸問題?
差點最後幾個就搞混了,還好有本子,光靠記性他肯定記不住那麼多。
“平安,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
肖帥昂着腦袋,謙虛道:“也還好吧,都是爲了少喫點兒虧。”
趙虎:“……我們現在去哪?天都要黑完了,城裏人也該睡覺了吧,你看這攤都沒幾個了。”
“去買點喫的,繼續逛。”
“你看見賣燒烤的啦?”
“沒有,看見賣饅頭的了,快關門了,你去不去?”
“去去去。”
城裏的饅頭五毛錢兩個,肖帥買了一塊錢的。
趙虎喫得心很痛,“二十包水泥,早知道讓我家那婆娘做幾個給我們帶着了,平安,菜市場裏沒有賣燒烤的,咱們是不是就找不到了?”
都給他買饅頭吃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