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立馬追上去。
“你回來了?事情怎麼樣?”
“哎呀髒死了,快起來,起來,臉不洗腳不洗的就朝牀上躺,我剛洗乾淨的被子。”
“媳婦,我好累啊,你都不知道我這趟進城幹了多少事兒,你看我這腳底板,都磨皮泡了,你看見沒?”
“臭死了,我纔不看,你等着,我去給你打水來,洗了再說,聽見沒?”
“行行行,你快去。”
趙虎把上衣一脫就要接着往牀上躺,李果刷拉轉過頭來。
“我脫衣服呢,沒躺沒躺。”
李果輕哼一聲加快了腳步,才進廚房就見兩個兒子正拿糖塞進嘴裏,塞不下的就往懷裏塞。
“媽,我們出去玩了。”
“玩什麼玩,給我回來!去給你爹打水洗臉,小珏比你們倆小,在家裏都知道幫忙幹活,你們倆就天天不着家。”
“不是,媽,我們真的要出去玩了,你給我爸打水……”
李果拳頭揚了起來,揍了大兒子一頓,順便把倆兒子身上的糖都搜刮乾淨,把剩下的糖和蘋果都收起來才放兩人。
大蛋兒被打得齜牙咧嘴,一邊走一邊嘆氣。
“唉,還想着給小珏妹妹送點糖塊讓她下次少問我一點……”
“大哥,我嘴裏還有沒喫完。”
大蛋轉頭就揍了弟弟一頓。
“髒不髒,小珏是女孩子,怎麼能要你喫過的。”
二蛋眼淚汪汪,“沒了,都被我喫完了,你要也沒了,我要去告訴媽你又打我。”
“去吧,看媽會不會再打你一頓。”
二蛋就遲疑起來。
“走吧,我帶你去玩泥巴,別跟爸媽告狀了,爸纔回來,媽沒空管我們。”
趙虎在媳婦的伺候下,一邊洗漱一邊跟媳婦講述他去縣城一晚的經過。
“我哪會寫字啊,媳婦你不知道,我拿到本時我都懵了。”
“……大通鋪還挺不錯,我還以爲我們住一晚怎麼也得好幾塊錢,你不知道,我們剛進去就碰上兩女的出來,那眼神,又兇又狠……”
李果給趙虎擦腳的動作一頓。
“還有女的一個屋?”
“那可不是,大通鋪,男男女女都一個屋。”
“人家又兇又狠的瞪着你,你幹嘛了?”李果眼前危險的一眯。
趙虎總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勁了,立馬舉手表忠心。
“媳婦你別多想,我就是好奇,好奇看了一眼你知道吧,我晚上可是睡的最靠裏的位置,一邊是牆一邊是平安,我老實着呢!”
“不是,媳婦,你這關注點就沒對,我們這次進城,還住了一晚吃了三頓飯,就花了五塊錢,一個人兩塊五,來回的車費就兩塊,我們省錢吧?錢都是平安出的,一會我去幫他砍竹子得把兩塊五拿給他,媳婦你給我準備好,別忘了哈。”
李果白了趙虎一眼,“說的我像是沒給你錢似的,不給你揣了五十塊,窮家富路,身上有錢纔不慌。”
這邊夫妻倆的談話還在繼續,那邊,石老太也上門了。
“平安啊。”
“媽,你來啦。”
“嗯。”
石老太走進來,眼神在院子裏掃了一圈,落在三個小姑娘身上時,一臉嫌棄。
三個丫頭片子,長那麼多肉。
肖帥示意女兒們去一邊玩兒,走到牆邊將爛筐子拖過來。
“媽,你看這是我從城裏菜市場撿回來的菜葉子,還有這個爛筐子,這些明明都還能用,城裏人就給丟了,你說這得是多不會過日子的人才能幹出的事?”
石老太:“……你進城就去撿人家不要的爛菜葉子和爛筐子?”
“也不完全是,我不是想着城裏活兒多,我進城看看有沒有什麼賺錢的活兒?”
“你在水泥廠不是挺掙錢。”
“那太累了,媽你看我脖子?你看看?”
肖帥轉身,硬是把一身汗臭味的脖子朝石老太跟前湊,汗津津的頭髮直接扎石老太臉上,扎得她連連後退,一屁股從小板凳上摔下去。
“石平安!”
“哎喲媽,你咋摔了?快起來起來,我家凳子壞啦?你等着我回頭修理修理。”
石老太臉都綠了,當然她也看清了肖帥通紅開裂的後脖子,她選擇當作沒看見。
“你去城裏找到活了?”
“沒呢,城裏得活哪是那麼好找的,不包喫不包住,刨掉喫住還不如我在水泥廠幹得多,我想着也不能白去一趟,就去撿了一些爛菜葉子回來,人不能喫,剁碎了餵雞也好,那你要這筐子不?我回頭修理修理給你送過去?”
石老太瞥一眼那寒磣的爛筐子,嫌棄不行。
“這個我不要,你回頭給我買個新的。”
“新的啊,成,我回頭給你,你還有啥事不?”
雖然新筐子還沒到手,但今天肖帥的態度好,石老太自覺有面子,心頭很舒坦。
她站起身道:“你少折騰,這裏能幹就好好兒幹,錢存下來,沒養豬過年也能買了豬來殺,讓村子裏的人都看看,你這日子不孬。”
肖帥:“……”
這豬還沒過去呢?
他笑着應:“嗯嗯,好,就知道娘心疼我,我肯定好好幹。”
其他的話,一句不應。
送走了石老太,肖帥纔回屋拿了蘋果來給媳婦孩子削,喫完果皮果核一起剁吧剁吧餵雞。
不是肖帥小氣捨不得這一個兩個蘋果。
而是石老太那人,你敢拿出來,她能全部拿走一個都不給你留,回頭這些她也不喫,全進了石平旺和石平旺家那倆臭小子肚子。
那還是算了吧。
鄭秀芬嗔道:“你這樣,媽知道了該生氣了?”
“我這不是沒讓她知道嗎?沒事,她氣不了,你們嚐嚐,老闆說不甜不要錢。”
鄭秀芬接過蘋果輕輕咬一口,笑道:“嗯,的確很甜。”
“爸爸次。”
“好好好,爸爸喫。”
肖帥又削一塊放進了自己嘴裏。
石瑤:“(°o°)”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