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兩個護衛上前的腳步漸漸放緩,最後不約而同地停在了一丈之外,兩人面面相覷,感受到對方眼裏的遲疑。

    那隻黑貓伏在巨石上,漆黑的身子融入夜色,唯有一雙貓眼閃爍着妖異的光芒。它的身體弓起,保持着一個進攻的弧度,利爪在石塊上划動,發出刺耳的聲響。

    雖然這隻貓的體型不大,但看着它那雙發着幽光的眼眸,兩個人一時踟躕不前。

    一個護衛壓低聲音道“這隻貓瞧着不太對勁,像是要抓人。”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喫人,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那隻黑貓直勾勾地看着他們,耳邊的磨爪聲聽得他頭皮發麻。

    另一個護衛看了幾眼,“不過是一隻貓,有什麼好怕的。那邊還在到處找,得把快點它帶回去,要不然今晚就別想歇息了,它倒是比人還金貴。”

    “誰讓它是小姐的貓,喫着鮮魚,睡着軟墊,還能被小姐抱在懷裏,真是沒法比。”

    說着話,兩人握緊劍柄走了過去,原本是防範着黑貓傷人,但他們靠近之後,它卻沒有任何動作,這讓他們着實鬆了口氣,只是他們剛伸過手去,那隻黑貓就從巨石上一躍而下。

    “跑了,快追!”

    兩人在後面急急地追趕,跟着跑了一段路,直到看到前方的光亮,才發現這隻貓自己跑回來了。

    “是烏金,烏金回來了!”侍女欣喜地道。

    伺候循柔的侍女都知道,小姐養了一隻貓,通體烏黑,沒有一絲雜色,小姐給它起了烏金的名字,但除了烏金以外,它還有小黑,黑煤球,小混球等多個愛稱,平時叫什麼,全看小姐心情。

    這隻黑貓不知道哪來的造化,給小姐當個愛寵就有了這麼名字,如果是個人,恐怕早就被賜下姓氏了。

    循柔聽到侍女的話,撩開車簾朝外看去。侍女彎腰去抱,那隻小東西從侍女的手臂間呲溜一下滑了出去,四條小短腿搗騰得飛快,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它簡直是手忙腳亂,不甚熟練地動着四肢。

    果不其然,下一瞬它啪的一聲絆倒在地,軟乎乎的身子就勢滾了幾個圈,暈暈乎乎地站了起來。

    循柔看得有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小蠢貨,連路都不會走了?”

    它蹲到了地上,仰頭去看她,琥珀色的貓眼澄澈明亮,喵喵地叫了兩聲,聲音軟得不像話。

    它也不小了,竟然發出了那種小奶貓的聲音,把人的心都叫軟了。這一不同尋常之處令循柔眉頭微挑,不會是到發情期了吧?

    侍女把蹲着不動的烏金抱上了馬車,車裏有一小盞油燈,搖曳着微弱的燈火。

    循柔朝它看去,在昏黃的燈光下,那身烏黑的皮毛彷彿染上了淺淺金光,它站着那裏看她,她伸出手,“過來。”

    它用極有靈性的眸子瞅着她,邁着四肢走了過來,雖然體型不大,但就是有種威風八面的勁頭。

    循柔一開始想養只老虎,繞了幾個圈,最後到她手裏的卻是隻黑貓。都說貓是老虎的師傅,她沒養成徒弟,先養上師傅了。

    循柔在它圓圓的腦袋揉了幾下,“或許該給你做絕育手術了。”

    “喵。”它蹭了蹭她的手心。

    答應得真爽快,循柔想着可以找幾個巫醫問問,看誰能做得了。

    正在思考着,手指忽然感到幾分溼濡,擡手看了一眼,是鮮紅的血跡。她把它抱了過來,指尖撥開它頸間的毛,傷口有些深,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還亂跑嗎?”循柔擡起它的腦袋,本想教訓教訓它,但它受了傷也不叫喚,反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不知道疼似的,乖得不像話。

    循柔跟它大眼瞪小眼地對視了一會兒,它喵嗚了一聲,鑽進了旁邊的軟墊裏,把腦袋埋了進去,屁股還在外面撅着。

    她伸手摸了把它的尾巴,它埋得更深了,循柔把它撈出來,用帕子給它擦去血跡,又拿出一小瓶藥粉撒在傷口上,最後拿着手帕往它頭上一系。

    循柔看了幾眼,忍着笑給它簪了朵花,把它抱在懷裏笑道“烏金還挺俊俏的。”

    避開它的傷口,循柔漫不經心地撫摸着它的脊背,夜裏清寒,懷裏的小東西身上熱烘烘的,她倚着舒適的靠枕,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懷裏的烏金卻沒有睡,它被她抱在懷中,呼吸間全是清甜的暖香。

    安靜地看了她片刻,見她一直閉着眼睛,呼吸變得悠長舒緩,它有些着急,擡起小爪子去推她,嘴裏喵嗚地叫着。

    循柔皺了皺眉,把它按進了懷裏。

    發現她只是閉着眼睛,它就不再動了,學着她的樣子閉起了眼睛,尾巴靈活地勾住她纖細的手腕。

    一夜過去,隊伍準備啓程。

    循柔因爲身體原因,大部分時間都在車裏。

    在外面不如在族裏方便,舟車勞頓,不能好好休息,身體常有痠痛感,侍女給她捏肩揉背效果也不大,只有每晚在雷澤沐浴才能消去一身疲憊。

    昨晚難得好眠,醒來時整個人都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烏金躺在她身邊,壓住了她的衣袖。

    循柔慢慢地解開它頭上的帕子,去看它的傷口時,驚訝地發現,傷口已經癒合了,她撥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傷痕。

    烏金睜着眼睛看她,攤開了四肢讓她摸,看到她蹙起眉頭,它翻了個身,後面也可以摸。

    令它遺憾的是,她已經收回了手,一定是它的皮毛不夠光滑。

    循柔拿出昨晚的藥瓶看了幾眼,這是她的族長父親給她的良藥,藥是好藥,是由族裏最好的巫醫調配,效果比普通的藥要好上許多,但也沒好到這種程度,睡了一覺,連傷痕都不見了。

    她捏着藥瓶,瞥了眼烏金,“小煤球,是你恢復力強的緣故嗎?”

    烏金歪着腦袋看她,循柔不指望一隻貓能開口說話,但她對上它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又覺得它靈性十足,彷彿真的能夠聽懂。

    侍女進來爲循柔梳洗打扮,用玉梳輕輕梳理着長髮,聽到一聲弱弱的貓叫,她轉頭看去,看到烏金貼在小姐的膝邊,爪子上勾了一條絲線。

    “小姐,烏金把您的裙子抓破了!”

    循柔摸了摸勾出絲線的裙子,瞅了眼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事,抱住她膝蓋的小東西,她捏了把貓耳朵,對侍女道“換一件吧。”越來越會撒嬌了。

    “是。”小姐對烏金越發縱容了,對着外人的時候不假辭色,對這隻黑貓卻是寬和溫柔。

    接近正午的時候,隊伍來到了一個村子。再往前走,沒有可以落腳的村落了,這裏是離巫靈山最近的一個村子。

    叔乙說道“隊伍在此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啓程。”

    隨行護衛傳了下去,又派出幾人率先進入村子。

    片刻後,車馬隊伍進入村子。

    這些村落雖然是在姜氏的領地,但在此居住的都是些庶民,聽聞有貴人到來,村子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夾道歡迎。

    一個個站在路邊上,時不時地發出驚歎聲。

    姜玉珍往外面瞅了瞅,既鄙夷他們衣不蔽體的粗俗,又享受他們敬若神明的仰望,倘若她此刻走下去,他們一定會以爲見到了仙女。

    想到了什麼,姜玉珍往姜青姍身上瞟去一眼,見她目不斜視地坐着,沒有半點好奇心,都不曾撩起過車簾。

    姜玉珍也放下了手,等到馬車停下,她緩緩地下了馬車,腳剛落到地上,就踩了一腳泥巴,連裙子都沾上了泥點,她尖叫了一聲,“我的鞋子!”

    村子裏條件不好,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已經是最整潔乾淨的人家了,只是享受慣了錦衣玉食的貴女自然無法忍受。

    姜青姍從另一邊下了馬車,姜玉珍甩了甩腳上的泥巴,往裏面走的時候,看到了被人擡下馬車的循柔,她坐在竹椅上,身上的衣衫潔白無瑕,耳邊的明珠輕輕搖晃,一隻黑貓窩在她的腿上。

    一個瘸子憑什麼能享受這麼多,姜玉珍心中不忿,在她經過的時候,用力地甩了一下腳上的泥巴。

    幾個泥點子落到了循柔的裙襬上,越是乾淨的東西越容不得半點瑕疵,她這身衣裳雪一樣潔白,濺上的幾個泥點子就分外顯眼,她擡了擡手,讓人停住。

    “真是對不住,不小心甩到你身上了。”姜玉珍盯着她那身繡着銀色紋路的衣裙。

    姜氏尚白,服飾大多以白色爲主,但循柔身上的衣料更爲皎潔柔軟,衣服剪裁合體,款式新鮮,連上面的紋路都極爲別緻。

    姜玉珍每次看到她身上的東西,都在想要是這些都是自己的該多好,爲什麼要浪費在一個瘸子身上。

    循柔彎起淺淡的笑,輕聲道“姜玉珍,找死嗎?”

    姜玉珍眼神遊移,只圖一時爽快,忘了她的陰晴不定,“我只是不小心弄髒了你的裙子,你怎麼這樣說話。”

    循柔轉頭對身邊的侍女吩咐了幾句,侍女朝着姜玉珍走去。

    “姜循柔,你要做什麼?”姜玉珍被逼得連連倒退,腳下一軟,又踩進了溼泥裏。

    循柔輕撫着烏金道“我體諒你是無心之失,不跟你計較,既然你弄髒我的裙子,我就弄髒你的裙子,這下扯平了。”很公平。

    姜玉珍惱怒地回了屋,姜青姍看了她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姜玉珍更爲羞憤。

    換好衣服鞋子出來,聽到外面聲音雜亂,姜玉珍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姜循柔要選護衛。

    隊伍裏有那麼多護衛,她竟然還要從村民裏選,一天到晚就她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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