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一腳踹向宋純的胸口,不小心牽動傷口,她疼得一哆嗦。
宋純一把抓住江漓的腳,四目相對,眼神拉絲,他突然開口:“江漓……”
“嗯?”
宋純大手劃過江漓的額頭,突然在她腦門上一陣亂薅,將江漓好容易打理整齊的頭髮又搞成了雞窩頭:“經紀人這麼掙錢嗎?”
江漓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當即一愣:“我欠着銀行貸款呢!”
“這我就放心了。”
“什麼?”
“我還以爲你潛規則了手底下的藝人!”
“說什麼呢!”江漓氣急敗壞去打他。
可她哪裏是宋純的對手,宋純單手就將她掀翻在沙發上。
摁着四肢亂動的雙手,用棉籤沾了碘伏小心翼翼塗抹在傷口上,又撒了一點雲南白藥,再貼上一層紗布。
江漓蹙眉:“你確定不用去醫院嗎?”
“你有跑醫院的工夫,傷口恐怕就痊癒了。”
“大過年的,真是晦氣。”
宋純收拾好藥箱:“你打算怎麼處理?”
江漓走到餐桌邊坐下,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不能用這件事發作他。”
宋純自然明白江漓的顧慮,這件事雖然是王宗澤的錯,但那些視頻一旦流出去,對江漓自己也沒好處。
江漓要收拾他不能用這個藉口。
“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給我處理吧!”宋純神色認真。
“你處理?”
“嗯。”
江漓一下子笑了。
宋純有些氣惱,以爲江漓不相信他,又擔心因爲王宗澤救過江漓,她捨不得下手:“你放心,我一定能讓他乾乾淨淨消失在你眼前。”
江漓搖頭:“你處理?我怎麼解得了氣?”
宋純“噗嗤”一樂:“怎麼,捨不得?”
江漓白了宋純一眼:“是捨不得,捨不得你爲我衝鋒陷陣。”
江漓突然這麼嚴肅,宋純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猶豫了一下,抓過江漓的腦門來了個法式熱吻。
飯後,兩人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宋純問江漓:“春節你有什麼打算。”
“過幾天等我傷口好些了回趟家,你呢?”
宋純聳肩:“我也是。”
江漓點頭:“申克的家在外地,今天之後我就要給他放假了,你去哪裏都得自己開車,注意一點,別讓人拍到,開年我再給你找助理。”
“好。”
兩人相視一笑。
宋純嘴上答應,但都沒有離開對方的意思,兩個人在家裏膩歪了兩天。
餓了就叫外賣,倒也愜意自在。
期間田教授給江漓打了好幾通電話,江漓額頭的傷沒有痊癒,不敢回去見她,用加班給糖塞了過去。
田教授非常不開心:“加班,加班,明天都大年三十了你不回來包餃子啊?”
掛上電話,江漓摟過宋純的脖子,在他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明天三十了。”
宋純神色也有些暗淡:“是呀,我都沒注意。”
這就意味着她和江漓要將近一週才能再見面。
江漓赤腳踩在宋純腳背上,宋純摟着她纖細的腰肢一步步挪到沙發上坐下。
江漓很自然地坐在宋純腿上。
宋純一下下拱着江漓的頸窩。
宋純和江漓都不是傷離別的人。
他們一個小學就上私立的寄宿學校。
一個很早就搬出來討生活。
兩人都沒有說捨不得的話,但每一口呼吸每一個動作,都在訴說着分別的艱難。
宋純心疼江漓舊傷未愈,只要了她一次。
事後溫存,最是繾綣動人。
江漓撫摸着自己的額頭:“貼塊創可貼應該看不出來吧?”
宋純摟着她,聲音悶悶地從身後傳來:“嗯。”
江漓轉頭與他接吻:“想我就給我打電話。”
“好。”
江漓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勾住宋純脖子的手往上滑動,在他後腦勺上摩挲。
“瞎摸什麼呢?”宋純捉住江漓的手。
“後腦勺怎麼了?”
“小時候淘氣,被人敲了悶棍!”
江漓手心一顫。
宋純那天說要讓王宗澤乾乾淨淨從江漓的世界裏消失。
江漓只當是年少輕狂,宋純放狠話,沒想到他竟然一語成讖。
手機響了起來,江漓按下接聽,是吳星河打來的。
吳星河在電話裏通知江漓。
說王宗澤因爲收受賄賂、做假賬、喫回扣,偷稅漏稅等多項違法行爲被起訴。
這個春節期間他都只能在裏面度過。
吳星河還說鑑於江漓優秀的表現,開年將取代王宗澤副總經理的位置,讓她早做準備。
這對於江漓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新年禮物。
但她卻一點喜悅的心情也沒有,反而有一種不勞而獲的失落。
江漓打電話的時候,宋純自己去浴室洗澡去了。
掛上電話,江漓神色凝重地站在浴室門口看宋純擦身體。
宋純:“怎麼了?”
江漓拿起一條浴巾戀戀不捨給他系在腰間:“王宗澤完了。”
宋純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是正合你意嗎?”
江漓打完結,戳了戳他的腹肌:“是你嗎?”
宋純抓住江漓的手不讓她惹火:“你不讓我插手,我怎麼好意思?”
江漓猶豫了一下,又拿起電話打給申克。
申克妙接聽:“老闆,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王宗澤的料你是不是提前放了?”
“我都整理好發您郵箱了,您沒有吩咐,我沒敢輕舉妄動,怎麼了?”
“沒事,新年快樂。”
江漓斜倚在門口,宋純的大手滑進她的浴袍領口:“有人替天行道,不是正好嗎?”
“我就是覺得太巧了。”江漓還是不放心,她心不在焉推開宋純。
那一刻宋純心裏剛平息的下怒火又冒了起來。
王宗澤這個王八蛋,倒臺都讓他不痛快。
於是,他趁機江漓不備又悄悄給宋陽發了一條短信。
江漓又接到了松鶴的電話。
松鶴說她不知道王宗澤是那樣的人,讓江漓千萬別生氣。
還說她已經第一時間和王宗澤分了手,以後再無瓜葛。
江漓仍然一頭霧水。
松鶴於是解釋說是她發現王宗澤有二心。
於是查了一下,發現王宗澤的毛病多得不得了,一氣之下找吳星河檢舉了王宗澤。
還說王宗澤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他咎由自取。
松鶴說的合情合理,可江漓就是覺得一切似乎太巧合了。
她來不及細想,新的麻煩就來了。
門鈴響了起來。
宋純以爲是江漓叫的外賣。
於是慢吞吞擦着頭髮,擰開了門把手。
田教授提了大大小小好幾個保溫桶,目瞪口呆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