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這樣？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宋子瑜忍不住問道：“帕柳琴科位高權重，整個落日紅星帝國最炙手可熱的頂尖科學家，帝國執行委員會的委員，紅色帝國皇帝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這樣一個人，他怎麼可能就莫名其妙的被肅反了呢？”
這種事情，宋子瑜真的不要相信。
然而羲和卻緩緩說道：“宋子瑜啊宋子瑜，我不知道怎麼說你，當初我給予你的任務，是讓你殺死帕柳琴科！你只要按照我的交代殺死帕柳琴科，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減緩硅基生命體的發展速度……這樣一來，我們的勝算就會大增！可是你倒好，自作主張，搞出了一連串眼花繚亂的操作，甚至還把帕柳琴科帶到了未來，你知不知你這樣的行爲非常危險。”
宋子瑜聞言沉默了，完全沒有辦法進行一絲一毫的反駁。
宋子瑜想起了一句名言：南美的蝴蝶震動了一下翅膀，而北美的將形成一場颶風。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蝴蝶效應。
所謂的蝴蝶效應，指的便是無法計算和得到定數的混沌現象。
自己將帕柳琴科和安德洛夫帶到了未來，造成的變量也是未知的，這已經無法用算力和數據去解決了。
想到這裏，宋子瑜的內心有了幾分沮喪。
但宋子瑜依舊無法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似乎看穿了宋子瑜所思所想，羲和解釋道：“宋子瑜，雖然我只是迭代衍生出來的超級人工智能，但我必須得批評你一句，你嚴重地低估了人性。”
“人性？”
宋子瑜擡頭看向天空中巨大的眼球，內心似乎有所受到觸動。
羲和繼續道：“沒錯，你低估了人性……帕柳琴科也一樣。他同樣也沒有明白，推動世界朝着個某個方向發展或者毀滅的，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那是什麼？”
宋子瑜問。
“是集體！是龐大的利益爭奪的集體意志！”
羲和緩緩解釋道：“帕柳琴科作爲落日紅星帝國當時期的科研派領軍人物，代表的不僅僅是先進的生產力，更是龐大到無法形容的利益團體。”
“這些利益團體當中，皇帝需要龐大的機械軍團爲其服務；商務和外貿需要海量的機器人打開銷路賺取財富；科研本部需要經費來進行研究；下層工廠需要生產和訂單來維持生計；哪怕是那些正在進行着戰爭的第三世界國家，他們也等着機器人服務於戰爭！”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大批腐敗的官僚打算從這些項目和流程之中攫取財富。”
“這一切的一切，讓帕柳琴科掌控的科研資源都要服務於社會而非其本人的意志。”
“當帕柳琴科一意孤行要斷了所有人的財路的時候，這個體制就會反噬他！”
“你想明白這個問題，就知道帕柳琴科的死是必然的，而你們人類的毀滅也是不可避免的。”
……
羲和這一番話，簡直是晨鐘暮鼓震耳發聵，令宋子瑜整個人都頓覺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是啊！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人性。
帕柳琴科也敗給了人性。
甚至是人類自己也敗給了人性。
這一刻，人性之貪婪與惡，似乎被無限放大了。
但羲和的話明顯還沒有說完。
羲和繼續說道：“另外，你們這次擅自的主張，還改寫了人類抵抗歷史的進程。”
“嗯？”
宋子瑜十分不解。
羲和解釋道：“因爲你們改變了安德洛夫的命運。在原有的歷史線上，安德洛夫會在西伯利亞的無人區安穩度過最爲血腥和殘暴的核戰爭時期，然後順利成爲救亡圖存的領袖，並且和硅基生命做出了數十年卓有成效的鬥爭。”
“但是因爲你們的肆意妄爲，導致安德洛夫離開了無人區去了更爲舒適的西部海岸享受人生。但安德洛夫有酗酒的習慣，在末世來臨之後的日子裏，生死存亡讓安德洛夫徹底改掉了這個惡習，但在西部海岸，他有喝不完的威士忌和賭不完的德州撲克以及操不完的年輕小姑娘，最終他因爲帕柳琴科案被深挖出了護照和銀行取款的憑證，最終被特殊警察緝拿，然後處以極刑。”
“現在你明白爲什麼當你回到未來的世界，會發現情況變得更加糟糕的根源所在了嗎？”
“那是因爲對未來極爲重要的人……提前死了。”
“這可完全是因爲你啊。”
羲和一番話說完，宋子瑜目瞪口呆，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會犯下如此之大的錯誤。
難道自己就真的沒有作對一件事？
“現在怎麼辦？”宋子瑜問道：“我的任務算失敗了嗎？”
“沒錯！你的任務失敗得很徹底。”羲和道。
“那接下來怎辦？難道說阿發就沒得救了？”
宋子瑜問。
如果真的是這種答案，那麼自己將會感到非常的痛苦的。
畢竟自己想的是救人而不是害人。
現在這個情況，自己又要如何去解決問題呢？
“難道就沒有彌補的辦法了嗎？”
宋子瑜問。
“辦法……或許還是有的。”
羲和的聲音響起。
似乎與以往不同，這次的聲音裏，似乎帶着些許不確定性。
“有什麼辦法可以補救？”宋子瑜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單純的表現出了非常的興奮。
羲和道：“根據我的推衍，還有一個時間節點，或許改變它……可以拯救世界。”
“什麼辦法？”
宋子瑜斬釘截鐵說道：“我去，保證完成任務！”
毫無疑問！
宋子瑜是一個越挫越勇之人，這一次的任務失敗，沒有打垮宋子瑜，反而給宋子瑜帶來了極大的專注度。
宋子瑜決定要以自己的方式，完成屬於自己的救贖。
“這個時間節點，是1936年。”
羲和緩緩說道：“1936年是帕柳琴科和安德洛夫發明聚合體的年份，你去那個時間點，然後殺了他們！”
“1936年？”
宋子瑜忍不住雙目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