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嘎，原來如此。
對於小鈺的應答，佝僂駝背的老頭兒忍不住點點頭，開口讚許道：
“還得是小鈺聰明，很多事情一點就透，不用老夫多費口舌。”
隨即，老頭兒又看向其他人。
這時候老頭兒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了
“至於你們這些白癡，難道平時做事的時候，就不能像小鈺學一學，多動動你們的豬腦子？”
老頭兒聲色俱厲地罵道。
衆弟子們聞言，紛紛埋下了頭噤若寒蟬。
一路上歡快活潑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見到這一幕，老頭兒內心拔涼。
有道是朽木不可雕也，阿斗不可扶也。
這幾個沒臉沒皮的傢伙，如果生得倒反天罡，倒也有點兒莽夫勁，說不定能闖出幾分明堂。
可這一被訓斥，就如鵪鶉一般毫無主見，完全是一羣廢物。
靠着這樣一批廢物，想要光大我千靈宗的門楣，想必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美了天了。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去找材料製成屬於你們自己的守護傀儡吧。”老頭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然後捋着山羊鬍子說道：“你們要知道，如果你們活得足夠久，將來就會擁有足夠多的傀儡……但是，這次試煉製造的傀儡，可能會是你們一生之中最爲重要的作品。”
說完這話，老頭兒便不再理會這幫弟子，自個蹲在地上點燃了一根旱菸，開始吧嗒吧嗒抽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給氣的，老頭兒幾次都沒能點燃手中的火摺子。
……
徒弟們可沒有那麼多心眼子。
聽到師父的話，包括譚小鈺在內的所有弟子便瘋也似的撲向了古墳場。
看着弟子們逐漸遠去，老頭兒臉上露出了一絲恍然。
曾幾何時，自己也像這些弟子們一樣，懷着興奮的心情，來到這裏參加過這樣的考驗。
就是在這座古戰場遺址，自己煉製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個傀儡……
那時候的自己，還真的是風華正茂啊。
老頭兒忍不住嘆息，思緒給拉回了從前。
從前的自己也年輕過啊！
自己也有過青春歲月。
身邊也有有着許許多多的師兄師妹師弟。
恰同學少年時候，自己所在的千靈宗，還是一流的大宗門。
仰仗着這一處神祕的古蹟，宗門誕生了一大批風華絕代的傀儡系修士。
那是奔流的年代。
也是傀儡宗門大放異彩的年代。
千靈宗爲代表的傀儡宗門，硬生生在正道和魔門之間，打出了屬於自己的天下。
想到這裏！
老頭臉上流露出了紅暈。
這他孃的，比睡了一個黃花大閨女還要帶勁呢。
老頭兒十分懷念，懷念那奔騰的年代。
可惜……
數百載歲月變遷。
昔日榮光，大多隨風而逝。
千靈宗經歷了幾場巨大的變數，最終由盛轉衰。
自己的那些驚才絕豔的師兄弟們，巨大部分都在災難中殞命。
一次又一次的漩渦，導致宗門實力被一再削弱，最終再也不能回到一流水平……
咳咳。
別說什麼一流水準了。
現在的千靈宗，只能算是不入流。
老頭兒看向自己的這幾個弟子。
這幫傢伙正在歡天喜地地朝着古墳場跑去。
看着他們歡快的樣子，老頭兒卻只能嘆息。
這幫傢伙裏面，除了譚小玉之外，其他幾個傢伙要不自以爲是、要不就是志大才疏，有些人從天分而言，只能算歪瓜裂棗！
即便是聰明伶俐的譚小鈺，在老頭兒看來也只是天分不夠……
這些小孩子，若是放在自己年輕那會兒，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宗門試煉的機會！
自己年輕的時候，宗門篩選進入內門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是怪物啊。
唉……
江河日下啊。
老頭兒忍不住嘆息。
思緒到這裏，老頭兒又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那位開宗立派的祖師爺。
昔日的那位祖師爺不過是走街串巷的布偶戲藝人。
因爲逃難至此，發現了這座古戰場，祖師爺得到了機緣……
祖師爺在古戰場的內部，找到了一具完好的傀儡！
這具名叫“破軍”的傀儡非同凡響，實力深不可測！
憑藉破軍傀儡在手，開宗立派的祖師爺將附近山區的所有強盜、野修全部都掃蕩一空，一舉奠定了千靈宗的洞府宗門舊址。
那年頭，時代並不太平。
開宗立派是一件大事，從開門的第一天起，就有不懷好意之輩上門挑釁。
大到魔門和正道公然施壓，小到二流宗門前來收取保護費，再到成名修士要踢山門立威……
這些膽敢挑戰千靈宗權威的人，全部都被祖師爺斬於馬下！
一場腥風血雨之後，祖師爺便奠定了千靈宗的莫大名頭。
可惜啊可惜。
沒有什麼萬萬年的事情。
正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隨着祖師爺羽化飛昇，千靈宗便失去了對超級傀儡破軍的控制。
失去了最高戰力，千靈宗便開始走下坡路。
往後的歲月裏。
正道五行和魔門奇術開始成爲修真世界的統治主流，傀儡修士反而成爲了修真世界的末流。
哪怕在隨後的歲月中，宗門偶爾會涌現幾個天才，但這些天才最終都難以再複製祖師爺問鼎天下的壯舉。
隨着大勢的改變，千靈宗逐漸淪爲二流。
在然後就是無休止的內耗。
等到了現在，千靈宗已然沒落。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出一個天才，幫助宗門重現榮光啊。”
老頭兒忍不住嘆息。
……
就在老頭兒無助嘆息的時候，他的徒弟們已經開始了自己的試煉。
上古戰場上雖然屍體堆積如山，但真正能找到上佳材料的機會卻不多。
道理很簡單。
這裏雖然是一座戰場遺址，但在千百年的篩選中，有好東西的話，恐怕早就已經被之前的那些師兄師姐或者師叔師伯，亦或者是年代久遠的老祖宗們都給收羅得差不多了。
直到現在……
古遺蹟能找到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第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幾位弟子除了極個別的人撿到了一些可以用作煉製材料的金屬殘片，其他人都是麼什麼收穫。
等到第二天，幾名弟子一番商量得出結論，靠近門口的區域肯定已經被以前的那些前輩們掃蕩得差不多了。
想要有所收穫，大家就必須深入古戰場遺蹟。
於是幾人便飛快地往遺蹟深處探索。
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有了不小的收穫。
柳春在遺蹟中撿到了不少金屬殘片。
這些金屬殘片都是煉製傀儡的上佳材料，得到了這些好東西，柳春笑得臉都爛了。
相比柳春，唐鍾書的運氣更好。
唐鍾書在遺蹟中撿到了一顆全金屬的機械頭顱。
“哈哈，我真的是被幸運女神眷顧了！”
唐鍾書指着自己撿到的金屬頭顱說道。
“哼，不過是一顆金屬腦袋而已，你笑得這麼開心，我還以爲你發財了呢。”
柳春醋意十足。
唐鍾書道：“你懂個屁，這顆傀儡頭顱可不簡單，這是完整的上古修士留下的手筆，我只需要稍加修改，便能組裝出爲我所用的傀儡，有此物打底，這次試煉豈止是事半功倍。”
衆人聊得熱火朝天，唯獨譚小鈺悶悶不樂。
來到此地兩天了，譚小鈺卻是一無所獲，這讓小鈺十分氣餒。
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勁啊。
看着興奮異常的其他同伴，譚小鈺暗暗下定決心，明天自己一定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