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迄今爲止生死不明,太子那的口風看來,只怕是凶多吉少。
孤軍奮戰的戚婉不知自己下一步究竟是該何去何從。
時隔一日,今日戚昭專程刻意起了個早。
夜以繼日般的忙碌之下,她總算是給家裏那些賬本該銷燬的銷燬,該改的改。
書房的暗道裏,昏昏暗暗不見天日。
趁着都還沒起,戚昭摸索着用火把照着光,她想再來一次。
許是不知道的那些祕密,全都在這一個密道暗室裏……
可惜,卻沒想到落了個空。
暗室裏早就已經空空如也,上次來時,依稀好像還見着盡頭的密室裏好像還放着一張桌子,當下,什麼都沒有了。
回到了臥房後,戚昭將山芙喚來,“你把這些東西都拿去我後面的那個冰窖裏,先放着吧。”
盡忠職守的山芙歷來沒有過多餘閒問的毛病。
見着山芙端着東西出去,應了她的吩咐,將那一個小箱子都給塞到了地窖裏。
戚昭面色凝重的猶豫着將那厚重笨拙的盔甲穿戴好……
家中的‘大忙人’一大早便不在永寧居,竟不知是去了何處。
她都要出門時,正好遇上了從外歸來的賀遂。
二人擦肩而過。
戚昭收了收步子,一隻手抱着銀盔,“昨夜跟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去南疆……
賀遂心思深沉,素來考慮的衆多,他蹙起了劍眉沉默一頓轉而低聲說道:“我還需要些時間,最快,三日。”
三日?
從軍打仗講究的便是一個穩準狠!
今兒個她一大早就收到了消息,南疆那,戚騰一行兵馬昨夜已經連夜上了山準備攻山……
再等下去,只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我可沒那麼多閒工夫墨跡,你若不去,我去。”
“我在等一個人,幫我易容,現下直接離京不管是你我,都風險太大,戚家外共有十八名線人暗中盯梢,昭兒。”
賀遂語重心長的低聲說着,他的眼神複雜交錯。
聽着他的這般解釋,倒也勉強算是合理。
但——
當下這般形勢根本不在乎於她信不信賀遂,戚騰那邊性命攸關,怎能懈怠?
“你找的人什麼時候會來?”戚昭眼神凝重的打量着賀遂,又問道。
賀遂長吁了一口氣後皺着眉頭,“快了。”
對於他的回答,戚昭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與其靠天求人,倒是不如自己多多努力,這世上最不靠譜的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寄託在旁人的身上。
長街上熱鬧非凡與戚家的窘境形成了赫然的對比。
緊跟在戚昭身後的山芙在前面的四方街那就與她分離,因爲,還有她囑咐的要緊事要辦。
今天晚上城郊的鬼市就會大開,僅僅只是一張京城佈防地形圖就已經引誘來了無數人的注意。
現下,山芙要去做的就是去將他們之前託人描繪的假地圖拿回。
“你知道我是誰跟前的人麼?你怕是不想要命了!”
說話的男子年紀約莫着也就和戚昭差不多大,穿着一身繡着異族服飾花紋的夾襖,正一臉凶神惡煞的看着面前的婦人。
一羣人圍在跟前指指點點。
“明明就是你自己走的太快摔着了,這能怪我們?不管你是誰跟前兒的人,自兒個走道摔了也能賴在旁人身上,你可真會給你主子長臉!”
“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能砍了你的腦袋!”
小廝說話的時候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那個味兒。
戚昭上前一步去,旁人見着她穿着這一身紅袍銀甲當即便認出了她的身份。
“你要砍了誰啊,叫我瞧瞧。”
一道女聲徹響在這四方街的長街上。
小廝轉過身來看到戚昭眼神中卻充斥着滿滿的不屑,他更是狂拽的將頭別過一側去:“喲,我當這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戚大小姐麼,這時候不該巡查,在這做什麼?戚小姐還真是悠閒。”
“我要做什麼,輪不上你一個下人來指手畫腳吧?難不成,太子平日裏便是這般教誨你的?”
戚昭冷哼一聲,嗤之以鼻般的用餘光打量着面前的小廝,對其發問道。
聽了這話,小廝臉色甚是難堪。
長街上更是有無數人私下裏對他指指點點,議論個不停。
“難怪說話這麼狂妄呢,原來人家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呢。”
“就算是太子殿下來了又能如何,他明明就是自兒個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着了,這事兒能怪誰身上,我看啊,他這就是訛詐人呢,狗仗人勢的東西!”
“這人還真是給太子殿下敗壞名聲。”
一羣人的議論聲不斷,更是直接掠過了這個肇事的小廝將太子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多謝今日戚大小姐幫我們解圍。”說話的漢子燥的臉色通紅,一隻手扛起丟在地上的扁擔,這就要攙扶着他那七旬老母離去。
哪曾想被人議論太甚的小廝一時間下不來臺面直接揪着他的衣裳領子,一通高呵,“站着,今兒個你弄傷了人,就想這麼輕易的走了?哪兒有那麼容易!”
“你這人還真是!不可理喻。”
男人不過就是推搡的時候力氣稍微大了一點,這小廝精瘦就像麻桿兒似的,加上冬日裏青石磚地本就打滑。
這回這小廝是結結實實的摔在了戚昭的面前!
小廝一時間氣不過,他直接拔出佩戴在腰間的長劍朝着男人的胸膛刺了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還好戚昭出手及時,她擡起了右腳狠狠地一腳踹了上去。
這人被踹翻在地一隻手捂着心口,喫痛的哎呦直叫喚。
“戚昭,你竟敢打我?”
“怎麼?難不成你是想告訴我,打狗還得看看主人的面?這裏可是京城,天子腳下,哪怕是皇子犯法也是與庶民同罪,你當街行兇我如若不遏制怎能算保國衛民?”
戚昭眼神凌厲的從他的身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