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北朝世子到南朝國士 >第七十八章 廷尉大牢鋒芒現
    如今的秦公府,在原先的廣陵郡公府的基礎上,又新增了兩處別院,看上去頗爲霸氣。

    不過和恆直所在的燕公府不同,韋然並不喜歡用過多護衛,所以除了還跟着韋然的幾個家將外,就是將原先太子衛的倖存人士編入了自己的衛隊之中,這部分太子衛人皆有傷,但是韋然卻毫不在意。

    韋然回到府中,隨後開始仔細思考起了元淑說過的話,思索許久但是仍想不出結果,韋然無奈,只好令人喚袁慕之前來。

    袁慕之並未在建康購置府邸,來建康就在韋然府邸附近租了一處別院,所以很快就趕到了。

    聽聞韋然的話,袁慕之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默。但是隨後袁慕之就說道:“大人何須考慮那麼多,二夫人所言其實甚謬。”

    韋然略有不滿的看着袁慕之,袁慕之見狀也是絲毫不在意,反而說道:“自古父女親情,人倫之理。女兒被逼入了賤籍,如今我們幫其脫身賤籍,已是莫大的恩寵,若父母因此不認女兒,過錯豈在女子身上?”

    袁慕之隨後在書房之中踱步,一邊踱步一邊說道:“可讓皇后出面,成立官用染坊,脫了賤籍但是無家可歸者,可至染坊勞作即可,自給自足。倘若這些女子吃不了這個苦,還願回到風塵中去,那可直接進入教坊。”

    韋然聽罷長嘆一口氣,也只能點頭稱是。袁慕之此言並非不無道理,人無完人,自己雖然可以下令讓這些女子全部歸家,但是回家之後是否會到欺凌,是否會遭人白眼,就全看個人造化了,與其如此,不如將選擇權留給這些風塵女子。

    與此同時,大通,盛安,隆盛三大錢莊內部也早已雞飛狗跳。下朝之後,許多大臣紛紛趕往錢莊想要提前銷燬證據,但是沒想到天雄軍已經先一步將錢莊管事全部帶走,並且將賬簿也全都拿走。

    不少人大怒,指着錢莊的護衛罵道:“花那麼多錢養你們,竟如此沒用。”

    護衛心中也是滿腹委屈,天雄軍一次進來上百人,膽敢阻擋拔刀便砍,都是爲了混口飯喫,沒人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衆位大臣無奈,只好全部聚到周浦府上,雖然錢莊背後最尊貴之人不是周浦,但是周浦如今乃是國舅,攤上如此大事,也只好去找周浦出主意了。

    上元宮中,蕭炬正在批閱奏摺,楊皇后則是在身旁作陪。

    蕭炬一邊批閱奏摺,一邊和楊皇后分析奏摺中之深意,楊蘭立刻說道:“陛下不可如此,後宮不得干政。平日晚上聽陛下發幾句牢騷,臣妾插兩句嘴就算了,如此不妥。”

    蕭炬其實內心有苦也說不出,自從被蕭巒刺傷之中,身體內有隱患。如今他沒有子嗣,萬一突然身體有恙,那大位又該如何?蕭炬留着蕭子尹養在深宮之中也算是未雨綢繆。

    如今教導一下楊皇后,不管將來是自己的子嗣還是蕭子尹,都可以讓楊蘭垂簾聽政,只有如此,皇權和軍權才能上下一心。

    楊蘭倒是對一封奏摺特別感興趣,正是關於錢莊和花船的奏摺,楊蘭拿起奏摺看完之後說道:“陛下,此事處理不妥,定是一場軒然大波啊。”

    蕭炬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嘆了口氣,抓着楊蘭的手說道:“皇后有所不知,朕擔憂的是韋弟會因此和文官集團產生不可調解的矛盾。”

    說道這裏,蕭炬喝了一口楊蘭送來的湯,然後苦澀的說道:“也怪朕,操之過急,那麼多年的弊端,想着在短時間內全都一掃而空,是否異想天開了?”

    楊蘭聽後突然輕笑一聲。蕭炬不解:“皇后爲何發笑?”

    “陛下,此事換成平時定然不可行,但是如今確實極爲簡單之事。陛下乃是討逆登基,這些錢莊在戰時,有沒有資助過蕭巒逆賊,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情?哪怕只是資助了一兩,那是否也是通逆?如今陛下和秦公一個紅臉一個黑臉,還怕這些錢莊背後的士族不會乖乖就範嗎?”

    蕭炬聽後則是喜形於色,誇道:“皇后真乃女中堯舜,朕之內助啊。”但是隨後蕭炬又皺眉道:“但是如此,韋弟在朝中豈不是要被羣起而攻之?”

    “陛下不必爲秦公擔憂,家父曾和臣妾說過,秦公乃非常之人,陛下只需心如明鏡不受奸臣挑撥即可,秦公爲陛下推行變法定然馬到功成。”楊蘭一邊爲蕭炬研磨,一邊說道:“目前朝廷力量,集中在南北兩派,秦公,和各地藩王手上,但是藩王彼此卻又不是一心。袁慕之大人又極爲聰慧,定有良策,如今秦淮河岸,剛好可以重創南派實力。北派和藩王不會跳出來攻擊秦公的。”

    暗無天日的廷尉牢房之內,關押着建康各大錢莊的管事和骨幹,各大錢莊的管事彼此都相熟,在此地相見,大家隔着牢房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是誰又不想先說。

    還是隆盛的陳掌櫃寬慰道:“大家放心好了,此次又能拿我們如何?各位背後都是有人的,不多時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大通錢莊的錢掌櫃則是搖了搖頭,說道:“衆位不要想的過於樂觀了,我聽聞這次是秦公韋然令天雄軍抓的人,都沒出動廷尉府。我們從進入大牢到現在,可有見過一個廷尉府的人?”

    就在此時,大牢外突然有了動靜,韋然走進了大牢之中,隨後在牢房中央令人搬了個凳子過來,但見韋然就坐在牢房的過道中,身後跟着數個天雄軍將士。

    韋然看着牢房之內的數人,隨後笑着說道:“來人,給各位掌櫃和管事上酒上菜,讓他們飽餐一頓,畢竟最後一餐了。”

    話剛說完,就見牢房大門大開,又進來數人擺滿了好酒好菜,當真是色香味俱全。

    衆錢莊之人見狀,都不知韋然是何意,但是聽到韋然說最後一餐時,立馬說道:“我等犯了何罪,就算放了高額利息之財,也是死罪。秦公你怎可妄視律法。”

    “陛下大軍剿逆之時,衆位在建康城內可是對叛軍資助良多啊,就此行爲,和叛逆有何區別?”韋然一邊說着,一邊令人拿來一壺酒,慢慢的飲了起來。

    衆錢莊之人急忙大呼冤枉。韋然則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那爲何你們的賬本和府庫中的存銀對不上呢?若非資助了蕭巒,還能去往何處?”

    大通錢莊的錢掌櫃一聽此言,就明白了。韋然要的不是他們的命,要的也不是背後之人的命,要的是整個利益紐帶。

    衆錢莊看似背後是一兩個世家,但是其實關係到整個南朝朝廷。每個錢莊都會打點各個關鍵部門,所以明面上的賬本根本經不起推敲。

    如今韋然放出此言,他們如果不能解釋錢財去了哪裏,那麼就只能背上通敵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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