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北朝世子到南朝國士 >第二百二十章 陽城之外弟子見
    韋然之所以篤定沮渠誠然不敢拖太久,乃是因爲他通過藍田方向和西秦取得了聯繫,東秦大軍如今被糾纏在蒲坂潼關一帶,如果沮渠誠然不能迅速取得優勢,那麼在潼關一代的東秦部隊將遭受前所未有的困境。

    閔世元從鄴城帶來的十萬人,乃是增援蒲坂地區的新生力量,如果不能及時增援,屆時在西秦增兵之下,東秦軍隊很有可能節節敗退,甚至丟掉洛陽,屆時東秦再想攻打西秦,連潼關都沒的走了,只能死嗑西秦可能要造起來的玉璧城。

    故而韋然在隨後的幾日,明面上加大了攻城的力度,但是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東秦兵在一次次擊退南齊進攻後,自信心果然如韋然預料般那般強大了起來。

    只有在城內的沮渠誠然此時面露憂色,他又何嘗沒有看出來韋然的驕兵之計,但是此刻已然是陽謀了,他猜測到了韋然已經看出來他不可能在陽城和他一直耗下去。

    韋然利用南齊士兵給東秦士兵增加實戰經驗,就是告訴沮渠誠然,你要麼出城決一死戰,要麼就帶着這羣經過戰場磨礪的新兵去死嗑西秦,除非你想和我一直耗在陽城。

    沮渠誠然站在陽城城樓之上,望着數裏外的南齊大營,雖然身邊的東秦士兵盡皆歡喜,但是沮渠誠然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笑容。

    斛律明月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對沮渠誠然說道:“將軍,韋然用這驕兵之計,就是想吸引我們出城決戰,如果我們放棄了陽城,韋然就會順勢進軍洛陽,軍中親眷都在洛陽,若是洛陽被圍,則潼關前線軍心思變啊。”

    沮渠誠然點了點頭,但是又苦惱的說道:“明月之言,我怎不知,但是我們空耗在此處,對潼關前線也極爲不利,西秦近來不斷增兵,傅遠將軍已經有點頂不住了,宇文至本就是天縱奇才,又經歷過生死歷練,作戰不按常理出牌,喜歡置之死地於後生,如此打法,傅將軍是萬萬敵不過的。”

    但是唏噓歸唏噓,如何解決眼下的困境纔是最爲重要的。

    斛律明月此時突然想到:“如今南齊皇帝蕭炬剛死,新皇繼位,韋然如今帶兵在外,他就不怕朝中權利出現真空,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嗎?”

    沮渠誠然搖了搖頭:“且不說反間計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也耗費頗多時日,如今戰機瞬息萬變,我們消耗不起啊。”

    沮渠誠然此時望着南齊方向的縷縷炊煙,一股煩悶之情從心底生氣,不由的火氣更大。

    斛律明月此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沮渠誠然說道:“大人,你與韋然的老師既然是同一人,可否讓韋然念在師生之情,讓他在陽城就此罷兵?”

    聽到這話,沮渠誠然彷彿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對斛律明月厲聲說道:“戰場之上,豈是兒戲,韋然豈會因師生之情而坐失良機,他能在南齊坐到這個位置,乃是不知道踏着多少人的骸骨而來的。”

    但是斛律明月卻是不服,也是難得的頂撞了沮渠誠然:“將軍話不可如此,如果韋然願意罷兵,我等就回師與西秦戰鬥,如果韋然不願罷兵,我等就出城與韋然決戰,總好過如今在此每日煎熬。雖然南齊不一定能攻克陽城,但是如今我們的任務不是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蒲州之地啊。陽城丟了可以再奪回來,但是要是真被西秦建起了城,我等以後就真的只能死磕潼關了。”

    沮渠誠然長嘆一聲,默默的走下了城樓。

    斛律明月緊隨其後,也是一言不發,但是走到城下之時,沮渠誠然突然說道:“或許你說的對,那就派人約韋然一見吧、”

    韋然此時正在商議如何吸引陽城秦軍出城作戰,並且就伏兵的位置都開始規劃了起來。

    但是此時突然有親兵來報:“秦王,秦軍有人而來,說代替秦軍主帥,想要約秦王黃昏時分陽城外一見。”

    韋然心中生疑,問道:“使者何在,帶進來見我。”

    令韋然出乎意料的是,來人正是斛律明月,韋然不由的感慨道:“想不到,沮渠誠然竟然敢用你爲使者,就不怕我殺了你。”

    斛律明月傲然說道:“我雖不瞭解秦王爲人,但是能人三軍用命,衆將信服之人,定然也是個真英雄,必然不是那種斬殺來使的齷齪小人。”

    韋然聞言,嗤笑道:“我連俘虜都殺,何況一使者,你才能出衆,我若是此時殺了你,豈不爲我大齊日後解決一個禍患,沮渠誠然派你來我營中,你又死在了這裏,我在派人去洛陽鄴城散步謠言,就說沮渠誠然是忌憚你的才能,故而派你來送死,你猜結果又會如何?”

    斛律明月此時也是大爲震驚,甚至一度懷疑沮渠誠然是否是真的有意派他來送死。

    看到斛律明月的眼神,韋然便知道他心中產生了自我懷疑,於是又說道:“不過你運氣比較好,也可能是沮渠誠然瞭解過我,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你去通知沮渠誠然,就說本王願意一見。”

    雖然南齊衆將都不願意韋然和沮渠誠然會面,但是韋然卻說道:“戰爭,也是博弈,如果能不費一兵一卒達到我們的目的,又何樂而不爲,沮渠誠然約我相見,定然是有所圖,不願意在此空耗,我藉機提出條件,我等罷兵也不是不可,如今新帝剛剛繼位,雖然我將崔誥慕之等人盡數留在建康,但他們都不是殺伐果斷之人,時間久了,總有人有不軌之心。”

    黃昏時分,陽城之外,戰鬥殘留的痕跡還未退去,南北雙方各出來一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在中間點彼此定住。

    韋然看着面前的之人,開口道:“你是沮渠家族的人?”

    沮渠誠然沒有否認,只是說道:“昔日老師歸於韋家,條件就是放過皇族中人,沮渠誠業乃是我皇兄,不過後來被杜充暗害,我僥倖被閔觀救下,從此留在閔府。”

    “是胞弟,還是?”

    “我是先帝的親生兄弟,但是朝中之臣都以爲我是太原王的兒子,故而我在燕國並不討喜,不爲人所知。”

    韋然此時心中也是感慨萬分,看着沮渠誠然,感慨的說道:“你若真是韋伯之子,今日你無論提出什麼條件我都不會討價還價,但是韋伯死時仍放心不下拓跋雪,你也可以提出一個條件,就當我還韋伯多年的照付之情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