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山坳貫穿南北星域,如一條不着邊際的長龍。
是由無數沒來得及流往葬魂海,就在強者神通中崩碎,而沉入星域深處的廢棄修行行星碎片堆積而成。
後來經過無數年的星河氣機打磨,纔有瞭如今這種規模。
像這中山坳,星神界的星域中多如牛毛。只不過都藏在星域深處,被星河氣機覆蓋,危機重重。
很少會引起修神者的注意和探索。那株老柳在山坳中浮現出來以後,碧綠欲滴的下垂枝條,散發着碧綠神光。
縱橫交織成一個圓形柳巢,在山坳中圈出一片洞天祕境。
柳巢祕境當中,幾個氣息洶混,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正一臉慘綠的盯着老柳下,低頭飲茶的禍古。
“禍古,五行神君的傳承已經問世數年。當初我們可都是聽了你的話,在這裏等待沒有去插手。
如今我們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你這個老傢伙不覺得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騎在一頭白驢上,手中捉住一根下垂,逗弄白驢的少年。
“禍古,你倒是說句話。
別一直低頭喝茶……”!
白驢旁站着的中年漢子,也忍不住開口催促。
當初他們這些人,響應老柳禍古的號召齊聚於此,本就是爲了在五行神君遺蹟開啓時,獲得進入長生天,和五行天鏡的神祕物質。
只是在五行神君傳承出世後,禍古卻突然出手發難,弄出這個柳巢牢籠,阻止了他們這些人出手。
聲稱事後會給他們一個交代,只是不曾想這個所謂的交代,直到現在他們幾人都沒有等到。
“幾位都是五行天鏡,和長生天中掛了名的邪魔歪道,怎麼還如此的沉不住氣……!”
禍古坐在老柳下的桌子旁,輕輕吹着滾燙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悠悠開口:
“諸位不如現在坐下來,喝上一口熱茶,聽我慢慢和諸位交代。”
幾根柳條彎彎垂下,爲桌子上的幾個玉質茶杯添滿熱氣騰騰的茶水。
那頭白驢喫不到少年手中拽着的碧綠柳條,在禍古開口的時候,便擡頭去啃食從桌子上方垂下的那幾根彎彎嫩綠的柳條。
“看好這個畜牲,別讓它亂碰我……!”
禍古一臉嫌棄的皺眉,那幾根柳條靈活如蛇,迅捷如鞭碧綠神光暴漲,朝着白驢啪啪抽去。
頓時神光四濺,可那白驢皮糙肉厚一樣,擊碎柳條碧綠神光的同時,還伸出舌頭捲走了幾片最嫩的柳葉。
“你這畜牲,老夫要滅了你……”!
禍古當即大怒,就要掀桌子出手,卻被一旁的牽驢漢子按住肩膀勸慰道:
“你都是一把年紀的喝茶人了,還如此的沉不住氣,和一個畜牲一般見識。
來喝茶喝茶……!”
牽驢漢子端起桌上的熱茶,一飲而盡。
“沉住氣是老夫勸你們這些邪魔歪道的,那個要你用來勸老夫。
老夫這把年紀,能夠枯木逢春是多麼不已的事情。
這畜牲敢喫老夫的肢體,就是老夫喝再多的茶,也沒法沉住氣!”
禍古蹭的一聲起身,掀飛了老柳下的那張桌子,怒氣衝衝的直視着白驢,道:
“你給老夫住口!”
自上次在亂星海爲孫悟空送上散魂湯,莫名其妙的被折走了一根柳條後。
這數百年來,禍古在這裏看似什麼都沒有做。
其實這棵老柳的龐大樹根,早就已經洞穿進五行神君的遺蹟,在五位神君出世後,他已經偷偷攝取了不少五行神君遺蹟的機緣,這才又枯木逢春,老樹又抽新綠。
如今被白驢捲走數百年滋養出來的嫩綠,禍古怎能不氣。
那牽驢漢子也不甘示弱的指着,禍古的鼻子怒道:
“禍古你個老不死的東西,知道我們都是長生天和五行天鏡掛名的存在。
你還敢叫我們是邪魔歪道,莫不是你不想活了不成。”
白驢看着禍古發怒,呲着嘴發出嘲諷一樣的嘶鳴。
“禍古,你過分了。
用的着我們的時候叫道友,用不着的時候就叫我們是邪魔歪道。”
柳巢之中的其他人,也紛紛指責起禍古,覺得他做的過分了。
后土就站在禍古和這幾人之間,靜靜的看着一言不發。
“我過分……!”
禍古冷冷一笑,道:
“看的起你們,叫你們一聲邪魔歪道。
老柳樹的枝條,在禍古的冷笑聲中,突然變得瘋狂扭動起來。
“你們最多算是邪魔,我可是星神界出了名的老魔……!”
禍古擡起手,根根柳條便如神鞭一樣,向着身前幾人纏去。
“你們不是要交代嗎?
我禍古這兩個字,就是給你們的最終交代。”
禍古陰沉着臉,露出了一臉狠毒的笑意:
“你們這幾個邪魔,只知道我叫禍古。
可曾聽過禍古亂今須菩提……!”
老柳枝條突然向幾人纏去的時候,那柳巢中的幾人,也察覺到了危險,同時催動氣機,手掐神印向禍古攻擊而去。
只是不曾想,他們的神通在觸碰到柳條的瞬間,就被擊潰。
幾個在長生天和五行天鏡都掛名的存在,在老柳枝條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的神通只是和老柳的枝條一個照面,就被擊潰貫穿了身軀。
“禍古亂今須菩提……,這怎麼可能……!”
距離禍古最近的那個牽驢漢子,被禍古操控的柳條擊穿喉嚨,他口吐鮮血不止,難以置信的看向禍古。
“禍古亂今須菩提,不是早在三千萬年前,就已經被古神和人皇鎮壓。
禍古更是當場形神俱滅,你怎麼可能會是那個禍古……!”
白驢上的少年,更是被柳條擊穿眉心,將他和那頭白驢串聯在了一起。
他們這些人只知道這株成神的老柳叫做禍古,從來沒想過他會是和三千萬年前的禍古亂今須菩提扯上關係。
若是早知道他這個身份的話,說啥他們也不敢和禍古爲伍。
“枯木還能逢春,區區幾個古神,又怎能真的滅了老夫!”
看着幾人垂死掙扎的反應,禍古心中的怒火終於消了大半。
從他在數百年前將這羣人聚集到這裏開始,禍古就沒打算在讓他們活着離開。
“你們既然在長生天和五行天鏡都有掛名,那如今老夫就拿你們幾人的腦袋,去砸開這幾處祕境的大門!”
禍古輕輕一抖手,七八顆頭顱頓時就飛進了一旁后土的懷中。
后土作爲從三界飛昇上來的後來人,他自然不是十分了解禍古亂今須菩提的由來。
不過,他作爲厭土世界的主,早就看淡了生死,對於幾人的死後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不過,當禍古把幾人的腦袋塞進她的懷中以後,后土還是微微愣了一下。
不明白禍古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拿着這幾顆腦袋,你可以同時砸開長生天和五行天鏡的大門,成爲這幾大洞天祕境的座上賓。”
禍古抖了抖碧綠枝條上的神血,神色終於恢復平靜的看向了一臉疑惑的后土。
后土說道:
“他們幾人都被你殺了,你會好心放過我。”
禍古回道:
“摘掉他們的腦袋,就是老夫給他們的交代。
但后土你這個老婆子不一樣,你是老夫兩次往返厭土世界請來的存在。
老夫不僅沒有理由對你下手,還要助你進入長生天和五行天鏡,這是請你離開厭土世界時,老夫給你的承諾。
要不是爲了你,你以爲老夫會甘心與這幾個小後輩爲伍”。
后土再問:
“那你這麼做,可是還有用的着我的地方。”
禍古呵呵一笑,重新擺好桌子,端起一杯熱茶喝了幾口,這才說道:
“數百年前,老夫管你借了一壺散魂湯。
如今時機依然成熟,老夫也該指望你,讓散魂湯發揮他該有的功效了。
這也是你在敲開長生天和五行天鏡大門前,幫老夫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后土聽了禍古的話,這才放心收下那幾顆氣息尚未斷絕的頭顱。
激發散魂湯的功效,這對后土而言是在簡單不過的事情。
“我們何時出發,喝下散魂湯的那個人,現在又身在何處。”
后土一臉凝重的看向禍古。
禍古擺了擺手,道:
“不急這一時半刻,老夫能感覺到當年朝你借的散魂湯,那個小傢伙還尚未飲進。
在等上一等也無妨,他身上變數太多,老夫要保證萬無一失。”
禍古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了看柳巢外的星域,又突然改口道:
“現在雖然還不急於讓你出手,但我們還是可以跟上那個小傢伙,去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