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想請您幫個忙。”張若薇還沒開口,眼眶就泛紅了。
任是誰看了,也會覺得張若薇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丈夫酗酒打我很多次了,我想離婚他也不同意,我跑走了,他又捉回來打我,我想讓你幫我開一個流產診斷書。
我想我丈夫看到他把我打到流產,肯定會有罪惡感,以後我的日子可能就好過一點。”
此時的張若薇早已經泣不成聲,看起來很是害怕和無助。
不過張若薇提出來的要求很令人爲難,開假的診斷證明,要是鬧出事來,她的工作不保。
“姑娘,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開診斷證明是不行的。”醫生搖搖頭,一臉堅決的拒絕着。
“我知道這件事情會很爲難,但是您放心我們不是本地人,馬上就要往省城走了,只是經過這裏。”
張若薇說着就從口袋裏拿出五塊錢,快速的夾到了醫生的本子裏:“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給您帶來麻煩,這五塊錢是我悄悄攢下來,打算跑路的。
可是我跑不掉,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醫生,救您救救我吧。”
要知道這五塊錢對於醫生來說,已經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她在醫院上班,月工資還沒有二十塊錢。
五塊錢足夠給家裏人多買幾斤糧食和蛋類來補充身體了。
這麼大的誘惑擺在面前,醫生難免會露出猶豫的表情。
“醫生,我還可以讓你賺更多的錢。”張若薇看到有希望,便壓低聲音提醒着:“你跟我去一趟招待所,給我開點藥也好,或者打針也好,可以跟我丈夫要一筆醫藥費,他一定會給的。”
聽到張若薇說她住在招待所,醫生心裏就更是覺得這件事可行。
畢竟只要張若薇離開了縣城,確實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
當下,她就跟張若薇達成了協議,兩人拿了點藥,從醫院離開,直接前往招待所。
演戲要演全套。張若薇頭上裹着毛巾,身上蓋着被子,一旁放着紅糖水,還懸掛着一瓶液體。
吳建勳買完火車票就朝着招待所趕,一進門看到房間裏站着個穿白大褂的人,瞬間就不安了起來。
“薇薇,這是怎麼回事?”吳建勳看到懸掛在半空中的液體,心裏瞬間就拔涼拔涼了起來。
“建勳,我流產了...”張若薇說着就伸手去揉眼眶,又拿着毛巾掩面哭泣。
“曹!”吳建勳心中的怒火瞬間就被點燃,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西望村,讓曲省存那個老婦給他的孩子償命。
此時的吳建勳,目眥欲裂,滿臉都是要跟人拼命的憤怒。
醫生看到吳建勳的性格這麼暴戾,不免對張若薇多了幾分同情。
“你還年輕,還能要孩子。但是小月子得做好,要不然落下病根,一輩子受罪。”
“我知道了,醫生,麻煩你了。我丈夫回來了,一共多少錢,讓他拿給你。”張若薇看着馬上就要見底的液體,不禁鬆了一口氣。
“清宮,輸液,加上一些調理氣血的藥物,一共五塊錢。”醫生原本要說十塊錢的,可想着這些藥物也沒多少,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吳建勳也絲毫沒有懷疑醫生的身份,直接從口袋裏拿了錢,將醫生送了出去。
吳建勳痛心疾首的走上前來:“我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你剛走,我就覺得小腹墜痛,擔心孩子有問題就去了縣城醫院。醫生說孩子保不住了...
好在月份小,也好引產。讓我住院輸液,我怕你回來找不到我,以爲我留下你一個人離開了。
就麻煩醫生跟我招待所這邊輸液了。”
張若薇的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一方面向吳建勳解釋了她流產了,另外一方面又向吳建勳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告訴吳建勳,不過發生什麼事情,她的心裏都是有他的。
吳建勳看着張若薇悲痛欲絕和滿臉疲憊,再加上這些藥物和消毒水的味道,壓根沒有多想。
他只是把滿腔的憤怒歸結到西望村的那些人身上,如果不是沈凌華帶人將他困到西望村,如果不是林秋曼有意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他跟張若薇的關係。
如果不是西望村的男人們對他毆打,讓他不能保護張若薇和孩子。
如果不是曲省存惡意報復張若薇,將她打成這樣子。
他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流產?
“建勳,我覺得老天對我真的太不公平了。在西望村的時候,我欣賞你,不顧你已經結婚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只是想找個知冷知熱的人陪着我。
後來經歷了那麼多變故,可我們最終有了自我們的寶寶,我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卻沒想到我又一次流了產,我懷疑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以後我可能不容易懷孕了。”
“薇薇,你不要這樣說。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吳建勳將張若薇攬進懷裏,一臉自責的說着:“將來你能懷孕也好,還是不孕也好,都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愛,薇薇,我們結婚吧,我往下這一輩子,一定會對你一個人好。”
現在的吳建勳,情緒上已經有些病態了。對他來說,張若薇是他人生中最後的希望。
那些名聲和家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瘋狂而又急切的想要一個能陪伴終生的人。
“謝謝你,建勳。我一定會盡快調理好身體,早點擁有屬於我們的孩子。”
張若薇徹底鬆了一口氣,至少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裏,她都不需要發愁如何應付吳建勳了。
第一個月用來做小月子,第二個月喫點藥,就算跟吳建勳同房,她也絕對不會再懷上吳建勳的孩子,從而讓這個孩子,成爲她一輩子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