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過來看看,誰心裏都不放心。現在看到您好好的,就都能放心的回去工作了。”
林秋曼代表老師們上前跟老村長說了兩句話,來探望老村長的人絡繹不絕,她也不好過多的耽誤老村長的時間。
說着兩句,就靠邊站着,給別人上前跟老村長說話的機會。
原本精神還不錯,有說有笑的老村長。在看到曹更義媳婦拎着雞蛋進門時,臉色瞬間有些變化。
“更義上山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留心,看您什麼時候回來呢。”曹更義媳婦將雞蛋放在一旁,也跟着老村長寒暄了幾句。
“我沒事。”老村長公式化的回答了一句,便將視線看在了後來人身上。
曹更義媳婦不知道老村長之前的反應,可林秋曼就站在老村長身邊不遠處,很清楚的看到了老村長眼中複雜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她總覺得曹更義的反應很反常。
畢竟平時曹更義經常在老村長面前湊,老村長住院的時候,曹更義也在醫院守了兩天。
現在老村長出院了,他反倒忙起來,連門都不登了...
要知道今天沈凌華專門給工人們開了後門,說大家想去探望老村長,隨時去,不記曠工。
鄉親們也都很明事理,看望了老村長之後,匆匆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也不怎麼耽誤工作。
曹更義卻這麼認真的留在崗位上,屬實有些反常。
晚上,林秋曼等沈凌華閒下來之後,又陪着沈凌華去老村長家裏歇了會兒。
將村子裏的喜報講給了老村長,見他笑的那麼燦爛,又講了講將來的宏偉大計,老村長就更開心了。
不過等劉主任和村委會一行人進門時,老村長臉上就沒了笑容。
跟在人羣中的曹更義,看上去也很是窘迫,一直坐在人羣最後面,始終沒有跟老村長單獨搭話。
“三哥,你覺得怪不怪?”林秋曼跟沈凌華從老村長家走出來,低聲說着:“老村長說笑就笑,說嚴肅就嚴肅...”
“剛醒來那天,在醫院病房裏也是這樣。我們都還問過醫生呢,看看是不是這次生病的後遺症,醫生也說不出什麼來。”
沈凌華搖搖頭,也同樣很是迷茫。但是老村長一直說他沒事,還說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就重回崗位了。
不過老村長回來之後,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做起工作來,更是形成了一種向心力。
週六,五年級全體學生和全校所有教職工,都穿上了舊衣服,腦袋上戴上了舊毛巾,聲勢浩大的前往學校旁邊的空地上,進行煤球的加工。
這個年代,還沒有自動化的煤球機器,都需要老百姓自己動手,將煤粉做成糊狀,之後放進圓形或者方形模具中,再用木棍將成形的煤塊扎出幾行孔。
煤球有了小孔之後,就可以燃燒的更充分了。
考慮到爐子是圓形的,擔心方形煤塊不好往裏放,就全部做成了圓形煤球。
三波人的工作範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調整一番,這樣也不會存在誰幹活費力氣,誰幹活清閒這種不公平的現象發生了。
上午做好的煤塊,下午就已經半乾了。將煤塊又運送到學校食堂旁邊的木棚子裏,畢竟煤塊也沒記號,誰要是順走幾塊...
“林老師,目前一共放進去七百塊煤球了。”
“好。”林秋曼聞聲在本子上做了記錄,又坐在一旁繼續整理表格。
存放在木棚裏的煤塊都是有數量的,之後哪個班級或者老師要用煤塊的話,也需要做登記,爭取做到每一塊煤球的使用都有記錄。
要不然這是公共財產,怕有些人大手大腳,又或者拿出去私用。
“王校長,趁着你們學生都在,讓他們去傢俱廠拉幾車碎木頭過來。”傢俱廠那邊有很多木頭的邊角料,因爲太小太零碎,一般傢俱上也是用不到的。
平時這些邊角料堆放在傢俱廠裏,陰天下雨的時候,鄉親們家裏沒預備柴火的,就來傢俱廠裝一袋邊角料回去做飯用。
“好嘞。”王校長原本還在算賬,不知道這些煤塊能不能堅持到明年出了正月,聽到有不用花錢的木柴,當下就招呼着十幾個學生,拉着村委會的板車去了傢俱廠。
五年級兩個班,外加教職工加起來八九十個人,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將所有煤粉都製作成了煤球。
不僅是學校這邊在忙碌的準備過冬用的煤塊,大棚菜那邊也有很多工人在山腳下製作煤塊,往大棚菜裏送。
至於鄉親們冬季取暖,都是用土炕的。他們從夏天就開始收集木柴,家裏也都囤放了不少的木柴留着過冬呢。
平時燒火做飯,都是用玉米皮和麥秸杆,結實一點的木柴都捨不得做飯用。
“玉芳,老太太之前一個人住,家裏肯定沒準備木柴吧?”
晚上,林秋曼拿着手電筒去了玉芳家串門,環視了一圈,院子裏只有極少數的柴火。
“我有空就往山上走,去撿木柴。不過大家都想着過冬,山上乾淨的一點柴火都看不到。”孟玉芳哭笑不得。
“我們準備卸點煤塊來用,正好多卸點,到時候讓凌華送過來點,也就夠用了。”
林秋曼和沈凌華打算多花點錢,直接買成煤炭塊。雖然價格要比煤粉貴很多,可到底方便了。
不用花費時間和精力,自己製作煤塊了。
“不用,我也沒燒過煤塊,燒不好的。等我爹孃來了,我跟他們一起往遠處走走,多撿點木柴回來就行了。”
孟玉芳覺得自己都已經在西望村安頓下來了,也不好在給林秋曼添麻煩了。
她這段時間除了上班之外,就一直幫着做手工,織毛衣和飾品。
可她知道自己生病住院的開銷,都還差的遠,現在又怎麼能繼續佔林秋曼的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