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母看到林秋曼一臉堅定,也沒有繼續勸林秋曼等在家裏,陪着林秋曼來到老沈家。
此時老沈家已經聚集了不少來幫忙的鄉親們,村子裏分成了七個大隊。
六隊和七隊的鄉親們,白事都要一起參與的。這也是村子裏爲了應對只有獨生子,或者是其他孤寡老人的情況。
總不能辦葬禮的時候,冷冷清清的。原本葬禮就很是令人悲傷,當事人可能會顧此失彼,所以身邊有些外人來幫忙,總不會落下什麼。
沈父剛一斷氣的時候,沈凌華兄弟幾個給沈父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和被褥。
等來幫忙的鄉親們趕到的時候,沈父也算是體面的躺在土炕上,並沒有之前那麼寒磣。
屋子裏也沒有那麼刺鼻的味道了,所以鄉親們並沒有私下議論什麼。
畢竟之前他們都知道沈父沒人管,病重之後一直躺在牀上,都想着沈父牀上的情況獲取很糟糕。
所以看到整齊的牀面和得體的遺容時,都沒有在說什麼。
此時的孟霞也顧不上挑林秋曼的刺,跟着幾個老婦人請教些零碎的工作。
男人們則是買棺材,找墳地,女人們就是縫製孝衣,準備葬禮用的紙錢等。
葬禮的時候,自己家裏人是不管錢的。六隊和七隊有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們負責管賬。
所以沈凌華拿出兩百塊錢給管事的老人,倒也不用擔心這筆錢會落在孟霞手中。
衆人忙活了一下午,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好後,孝子們就需要跪在靈牀前等着別人來哭喪的時候,跟着哭喊幾句。
“現在天晚了,別人也不來哭喪了,咱們就當着爹的面,把家分了吧?”
孟霞說着邊看向蹲坐在地上的沈凌華,林秋曼坐在小板凳上,就靠在沈凌華身旁。
孟霞心裏不禁冷哼一聲,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兩人至於湊那麼近嗎?
林秋曼這個賤人也真是的,跟一輩子沒見過男人似的。從來到西望村,就對沈凌華死纏爛打,到現在還是跟狗皮膏藥一樣,黏在沈凌華身邊,寸步不離。
“分家?”沈凌華眼睛看着的是林秋曼的臉頰,卻是在跟身後的孟霞對話。
“是啊,原本想趁着今天下午爹有精神的時候,把家分一分。
也不知道你跟爹說了什麼話,讓他都沒能堅持到明天好日子。”
孟霞倒也不含糊,當着管事人的面,直接往沈凌華頭上扣帽子。
“孟霞。”管事的老人出面呵斥了一聲,孟霞的語氣明擺着是在挑食。
要是他這個長輩在這裏,還讓兩人吵罵起來,那豈不是被別人看笑話?
“貴庚叔,我爹也就這一兩天了,我沒有怪凌華的意思,只是覺得我爹活着的時候,沒能分了家...”
孟霞也知道自己的態度不對,有些後怕。畢竟把沈凌華逼急了,他可真是敢上房揭瓦的,一般人還真不是沈凌華的對手呢。
“既然知道,那這種話往下就別說了。”管事的老人應聲。
現在爹不在了,兄弟們住在一起也不方便,該分家了。
我們跟令輝肯定有一家要搬出去起房子的,那這筆錢就得凌華來出了。”
孟霞說完便看向劉愛萍,示意她也趕緊開口。
“是啊凌華,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們也不是專門想觸你黴頭的。
只不過往下志春越來越大,家裏的屋子也住不開了,確實得分家了。”
劉愛萍不敢直視林秋曼的眼睛,畢竟站在了林秋曼的對立面上。
當初林秋曼收拾孟霞的時候,能對她手下留情...
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往下林秋曼都不在村子裏住了,她也確實應該爲自己爭取點福利。
“你們住不開,關我什麼事?”沈凌華不解的看向旁邊兩個木樁子哥哥,嘲諷道:“你們是啞巴嗎,男人的事,女人在這裏嘰嘰喳喳什麼呢?有話你們就直說。”
“凌華,你一個人佔了那麼大的院子,你確實應該拿錢出來讓我們其中一人,出去起房子。”
沈令廣遲疑片刻,便站起身以大哥的身份下達命令。
“我一個人?怎麼就是我一個人了?你跟二哥兩個人住老家,連房子都不用起。
我跟康康兩人得了一塊地皮,房子還是我自己蓋的,你們不倒找我錢,還讓我拿錢給你們蓋房子。
你怎麼不說你躺下,讓我給你當孝子呢?”
沈凌華被兩個哥哥的無理逗笑了,無奈的看了看同樣無奈的林秋曼。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康康才十歲,給爹下葬養老他都沒拿一分錢,也沒盡一份力,分家哪裏有他的事?”
沈令輝聽沈凌華提起康康,纔想起自己還有康康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呢。
“我拿出去的錢,有一半是替康康拿呢、兩百塊錢的埋葬費,一百是我的,一百是康康。
要不然我有病嗎,我拿那麼多錢出去?”
往外拿錢的時候,沈凌華想都沒想直接拿了一個偶數。這樣不管誰問起,其中都有康康的心意。
“那你的意思說,康康只拿了一百塊錢,就能分家?
合着我們伺候爹這麼多年,張羅這個家這麼多年,還不值一百塊錢?”
孟霞看着兩個男人被沈凌華的話噎到了,便一臉痛心疾首的湊上前去:“康康小時候,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你們這些大老爺們的衣服是我縫補的,我在這個家十來年,這些苦勞怎麼算?”
“是你自己要嫁過來的,反正不是我逼你做這些事情呢。
康康作爲這個家的老四,他一分錢不拿,也有權利分家。
你們是不是不懂法律?不懂就去問問律師,問問看康康能不能分爹的家產?”
沈凌華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憤怒,爭取不在沈父的靈堂前大喊大叫,跟這些不懂事的人氣爭執。
但是看着孟霞他們貪得無厭的樣子,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