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志願是慶熙大學,第二志願是中央大學,第三志願是西江大學,報的都是經營學專業。”放學回家路上,智孝和德善聊着自己今天剛剛填報上交的高考志願。

    “三個都是經營學專業嗎?智孝你以後要做商人嗎?”德善一臉震驚。

    智孝笑着說道,“是啊,我的理想是開一家蛋糕店。”

    “蛋糕店?”

    “蛋糕也賣,麪包也賣,餅乾也賣,都是我喜歡的,”智孝說起這些時眼裏閃閃發光,“要是賣得好的話,還可以把店開到國外去,中國啊日本啊開遍亞洲,以後阿澤去哪個國家比賽都可以喫到溫暖身心的食物。”

    “啊,真好啊,你的手藝那麼好一定可以的!”德善說着說着又失落了下來,“我根本沒有可以報考的大學,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應該做什麼。”

    智孝從包裏掏出一本厚厚的本子遞給德善,“德善啊,我有聽過一句話,就算不知道方向在哪,只要一直努力,總歸是在往前走的。”

    德善接過了本子,封面寫着一個大大的“上”字,裏面是密密麻麻的筆記,每一頁筆記的間隙還用便利貼密密麻麻貼着智孝手抄的題目,“智孝這是?”

    “下冊還在寫,上冊先給你,每天學幾頁吧,我說過我會幫你的。”智孝笑着看着德善。

    “啊智孝,愛死你了!”德善一臉感動地抱住了智孝。

    阿澤家門口,男孩們走出大門就看到智孝和德善摟在一起的畫面。

    “啊你們這是?”善宇一臉震驚地看着她們。

    “瘋女人啊瘋女人。”正煥吐槽了一句。

    “喂,你們怎麼從那兒出來?今天沒上晚自習嗎?你們逃課了吧?媽媽——”德善才叫了一聲就被東龍捂住了嘴巴。

    “哎呦哎呦呦,狗嗎?還是人?是狗嗎?”東龍一邊痛呼一邊收回了被德善咬住的手,“狗啊,爲什麼咬人!”

    “切,我走了。”正煥纔不怕德善說出去。

    “我也走了,明天見。”善宇跟着正煥離開。

    只有東龍還留在原地,伸手去掏德善懷裏的鯽魚餅,“鯽魚餅胖胖的,明天見特攻隊。”路過德善旁邊的智孝時,東龍動作一亂,但仍然沒有停住回家的腳步。

    “誰是特攻隊!”德善虛空踢了東龍一腳。

    聽到東龍關門的聲音,智孝輕輕笑了一下,“真是記喫不記打啊。”

    “太氣人了,也只有智孝你還笑得出來。”德善朝東龍家的方向翻了個白眼,轉頭去找阿澤了。

    東龍家院子裏,東龍捧着鯽魚餅靠在門上,聽到阿澤家院子門關上的聲音後才長舒了一口氣,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甚至懷疑自己的心臟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只是看了一眼就這樣嗎,即使連智孝的眼神都沒有對上?

    東龍又想起那天在智孝的房間裏,智孝拉住了自己的袖口,她擡着頭那樣認真地看着自己,她說,“東龍啊,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的。”

    明明讓智孝不用放在心上,她卻還是說自己會好好考慮,考慮什麼啊,難道智孝真的會同意和自己在一起,難道智孝多多少少······也對自己懷着同樣的感情?

    東龍覺得自己的心思荒唐,但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的心裏生出那一份小小的期冀······

    阿澤房間裏,德善帶着正煥剛剛落下的錢包離開,智孝留在阿澤的房間裏幫着阿澤收拾房間,“阿澤啊,今天有乖乖喫飯嗎?還有頭疼嗎?”

    阿澤笑着搖了搖頭,“吃了飯,頭也沒有疼。”

    “那可真是太好了。”智孝一臉笑意,“今晚還要練棋嗎?早點休息好嗎?”

    阿澤點了點頭,看智孝收拾完了東西,一臉躊躇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阿澤開口問道,“努那,你是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智孝點了點頭,她對上阿澤認真的眼神,躊躇了一會兒纔開口,“阿澤,你覺得東龍怎麼樣?”

    “東龍嗎?是很好的朋友,很聰明,什麼都知道。”阿澤並不明白智孝爲什麼突然會問這個。

    “我們家阿澤,很喜歡東龍嗎?東龍的什麼事情阿澤都知道?”

    阿澤點了點頭,“從小一起長大,最喜歡海帶排骨湯,最討厭數學,最害怕教導主任······努那,爲什麼突然要問這個?”

    智孝看着阿澤,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啊,有一個想法,但是一直沒有辦法下定決心。”

    阿澤看着智孝,思考一會兒,轉身從身旁的棋盤上摸了一顆棋子,“努那,如果白子是‘是’,黑子是‘否’的話,你希望我手裏這顆棋子是什麼顏色的?”

    智孝怔怔地看着阿澤,阿澤把那顆棋子放進了智孝的掌心,“這是東龍以前教我的辦法,努那,你想要的顏色,就是你的答案。”

    阿澤去中國參加應式杯的前夜,一家人坐在飯桌前喫着善宇媽媽送來的鮑魚粥,阿澤爸爸看了阿澤和智孝很久,突然開口道,“那個,阿澤,爸爸有話要對你說,智孝你也一起聽吧。”

    阿澤和智孝停下了喫飯的動作,阿澤開口道,“爸爸,我不是小孩,所以您儘管說吧。”

    對着孩子們亮晶晶的眼睛,崔武成猶豫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最近一直在想的時候,“爸爸也想跟你一樣身邊有個好朋友,現在還沒定下來,我想跟善宇媽媽做個好朋友······做個伴兒,一起度過剩下的人生······”

    崔武成低頭看着碗裏尚有餘溫的鮑魚粥,他不怎麼敢看阿澤的眼睛,“但是阿澤啊,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不會找伴兒的,爸爸呢,更不願意讓你不舒服······這個就是爸爸自己想的,現在什麼都沒定下來,我只是先跟你說一說,想得到你的允許所以問的,爸爸絕對不會做你不願意的事······”

    阿澤放下了手裏的勺子,其實他和智孝在很早之前就對這件事情隱隱約約有着預感,阿澤一臉認真地看着崔武成,“爸爸,我希望爸爸,我不在身邊,努那不在身邊的時候,也能喫上熱乎的飯。這是爸爸的人生,我希望您幸福,只要爸爸幸福,我都願意。”

    這是阿澤去中國參加應式杯的前夜,橘色的燈光下,碩大的餐桌前空蕩蕩的,暫時只坐着一家三口,但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會繼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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