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兒好像滲透了赫爾姆斯的全部情感,連帶着那深藏於心,對於主人的強烈依賴都一併渲染在了其中。
男人的手還貼在自己的脖頸後側,珍妮特眨了眨眼,沒有立刻掙扎,而是乾脆保持着現在的動作,看着不遠處窗邊照射進來的朦朧微光。
“放開,你弄疼我了。”她平靜無比地說道。
手腕處傳來了輕微的疼痛,似乎在剛纔那突如其來的糾纏讓那兒輕輕擦破了些皮。
話音落下,珍妮特感覺到脖頸後方的那股力道正在收緊。
這一次赫爾姆斯並沒有聽話,束縛的力道一重接着一重,像是永不會熄滅那般。他流連忘返地朝珍妮特的頸窩裏偏了下頭,略微潮溼的鼻尖擦過了她那裏的柔嫩肌膚。
這樣的動作,親暱到不行。
珍妮特發現,她與獵物之間的行爲,似乎愈加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前去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啊。
不論什麼情況,主人的威嚴必須永久存在。
指尖稍稍蜷起,珍妮特用力擺脫了此刻赫爾姆斯的束縛。轉過身,她面向了他。
“求我也沒用,你讓我不舒服了。”
珍妮特聽到了自己略有些調皮的話音。
現在獵物那麼渴望又需求自己的鮮血,她可不會輕易讓他嚐到任何甜頭。
他要,那她偏偏不給。
赫爾姆斯的眼神略微陷入了迷茫,可手頭束縛着珍妮特的力道卻之中沒有縮小。
他努力在讓自己渙散的目光集中,最終那道光芒又一次地集中在了珍妮特的面上。
“不……求你……”
好像開過一次頭後,那些難以啓齒的乞求話語便沒有想象中的說得那麼困難了。
然而他的乞求越是廉價,珍妮特就越感到不屑。
她伸出手,徑直抵在了赫爾姆斯的脣上,強行讓他停下了無意義的言語。
他才張開嘴,不知是什麼的話語還未說出口,冰涼的指尖便貼了上來。隱隱觸碰到了更深處,溼滑、柔軟,還有吸血鬼特有的尖銳。
珍妮特稍稍調整了下自己的姿勢,晃動的眼神讓她的渾身上下更顯得輕浮隨意。
“可以了,你不用再說了。”
沒有放下手指,甚至珍妮特還有些放肆地朝着更深的地方探了探。
吸血鬼朦朧的目光裏,自己的笑臉愈加清晰。
指尖徑直抵上了赫爾姆斯冒出的尖牙,珍妮特朝他面前湊近了些。
“告訴我,吸血鬼準備對王國做什麼?”
自己還沒有在這股意亂情迷當中將最重要的東西忘卻,珍妮特很清楚地知道,剛纔吸血鬼們商討的絕不是什麼小事。
對王國的報復?給人類一點顏色看看?
身爲女王,珍妮特不得不,也必須去在意。
赫爾姆斯的視線稍稍一下黯淡,他選擇迴避了珍妮特的目光。
“你不用知道,到時我會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思考了片刻,他開口,薄脣摩擦着她的指尖,就這樣回答了她。
溼滑與柔軟,一下又一下地觸碰着珍妮特的底線。
她視線直直地看着他,忽而神祕,忽而望不見底。
“你打算違背主人的命令嗎?”在微笑之中,珍妮特渲染着獨屬於她自己的危險。
毫不猶豫地收回手,指尖隱約還反射着微光的倒影。
近在咫尺卻無法主動獲得的香甜驀然遠去,赫爾姆斯的輕聲挽留猝不及防地流露出口。
這是他作爲吸血鬼的本能。
“不……不……”血已經形成了癮,讓赫爾姆斯逐漸習慣且心甘情願地低下頭。“我只是想說……那裏會很危險。”
珍妮特依然微笑,只是更多的反倒是沉穩。
視線不帶一下晃動,她沉聲反問:“你是在爲我擔心嗎?拉斐爾主教。”
她又一次點醒了他,關於那個至高無上的地位。
一次又一次的話語外,情況卻是完完全全地發生了改變。
曾經的赫爾姆斯還能安然立於王國的最高之處,可現在……面對着珍妮特,他都願意主動低下頭。
這簡直是太有趣了。
珍妮特心想道。
像是威脅一般,她又擡起手,讓指尖隱隱約約地從赫爾姆斯的鼻尖擦過。
誘人、勾人……一切褒貶不一的形容詞,都能夠運用在此刻的珍妮特身上。
吸血鬼終究還是抵擋不住血液的誘惑,僅僅是一下失神,便控制不住地將堆積在嘴邊的答案說出口。
他告訴珍妮特,吸血鬼們會在接下來的某個晚上對王城發起一次閃攻,其毀滅程度不亞於曾經那場奪走先王的大火。
言語字詞,又無聲無息地戳中了珍妮特心底的某一處敏/感。
她彷彿深處一片濃霧,眼神又像是在海上航行的漂泊不定的旅客,飽經風霜。
只不過時間會凝固,可赫爾姆斯對於血的渴求不會,而且依舊來勢洶洶,猛烈至極。
最終,珍妮特像是施捨一般,將指尖對準了赫爾姆斯的尖牙用力壓下。
刺痛,隨着溫熱緩緩流出。
她還是給予了他最爲渴望的血液。
看着男人面上的靨足,以及吞嚥時那一下又一下滾動的喉嚨,珍妮特收回手的同時,還在他的側臉劃過。
“暫時先記下來一筆。”
記下來什麼?
赫爾姆斯不知道,聽不懂,此刻也沒有心思去猜測。
他唯一的念頭。
少女的血液,好甜。
……
很久之後,被壓制下的癮纔將清醒還給了他。
赫爾姆斯感到懷裏的人似乎掙扎了番,想要離開自己。下意識地將手臂收緊,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
珍妮特冷聲:“放開我。”
赫爾姆斯沒有聽她的話,反倒側過頭,臉頰抵上了她的額角。
“你會很危險,不要去……”
自己在做什麼?
赫爾姆斯忍不住反問,可是不論是行爲動作還是言語,都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了。
他真的,是在爲這個女人感到擔心。
明明事情不應該這樣的。
明明……她遇到危險纔是對自己最大的好處。
珍妮特看着糾結無比的赫爾姆斯,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你爲了你的族羣,卻要我眼睜睜地放棄我的同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