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馬車徑直來到一處矮房子,聽到動靜裏面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
“你們就是林家人吧,我是西莊村的村長,你們可以叫我廖村長。”
林家全都下車,廖方這纔開口自我介紹。
“廖村長好。”
林家人聽了他的話,趕緊出聲打招呼。
“你們的情況,知府已經派人通知我了。以後你們就在西莊村生活,記住在這裏一定要安分守己,若是平白無故惹是生非,不管你們是誰送來的,我都會秉公辦理。”
廖方沉着一張臉,臉上許多皺紋,給人一種並不是很友好的感覺。
“村長放心,我們一定遵守村子內的規矩,在這裏好好生活。”
如此艱難才能夠離開望月谷,林家人現在心裏想的都是好好過日子。
“嗯,希望你們能夠說到做到。我們村子人口雖然不多,但是目前也沒有空出來的房間。
所以我找人把村裏那座將軍廟給收拾出來了,你們最近先在將軍廟安置,後面再看看怎麼安排吧,咳咳。”
廖方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說完去和送林月薇等人來這裏的府兵進行了交接。
廖方檢查無誤後在交接單上簽字,過段時間林家再去景輝鎮的府衙過好文書,以後林家的戶籍就落在這裏了。
“走吧。”
送走了府兵,廖方就帶着林家一起向着將軍廟走去。
一路上林家遇到了許多人,林月薇發現,西莊村男丁不多,不管是聚在一起做活兒休息的老人,還是在田間進行勞作的,基本都是女子,走了一段路,幾乎沒怎麼見到男人。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裏沒有男性勞動力,但是一看就知道,西莊村一定也是個十分貧窮的村子,因爲村裏人的穿着,甚至還不如望月谷的居民。
“村長好。”
路上,廖方遇到了幾個村裏人,她們笑着跟廖方打招呼。
“嗯,回來啦。對了,他們就是前幾日我說得,官府分派到咱們西莊村的姓林的人家,暫時先住在將軍廟,你們離得近,有什麼需要要多幫幫忙。”
廖方同那幾個婦女打招呼,還不忘記給她們介紹一下林家人。
“你好你好,我們初來乍到,以後說不定還要麻煩你們了。”
林成適在京城也算是經常出門交際應酬的人,所以聽了廖方的介紹,立刻滿臉笑意的上前打招呼。
“哼,晦氣。”
“就是,村長,將軍廟雖說荒廢了,可是裏面住的好歹也是當年保家衛國的大將軍,你讓他們住進去,這不是在侮辱大將軍嗎?”
沒想到,幾個村民聽完廖方的介紹,臉色立刻一變,說出的話十分尖酸刻薄。
“你們怎麼說話呢?”
林成適聽到這話也十分不滿,甚至還想上去和她們理論。
“胡說什麼呢,我前幾日的囑咐你們都忘了不成?”
廖方也立刻板起臉來,話裏的意思,顯然對這些人的反應早有預料。
幾個人同聲共氣,扭頭就走。
“村長,這...他們這是怎麼了?”
林月薇見此,拉住還要再說什麼的林成適,主動上前詢問廖方。
“沒事沒事,就是幾年前被幾個外來戶給騙了,所以從此都不喜歡外來戶,對你們也有些排斥,多相處相處就好了。”
林月薇見廖方不願意說原因,於是也沒有繼續深究,很快就跟着廖方來到了將軍廟。
“這...廖村長,這哪裏是你說得有些殘破,這也太過殘破了吧?”
“就是啊,你確定這還能住人嗎?”
一家人望着廖村長所謂的‘將軍廟’,心裏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這個將軍廟外面的大門只剩一半,裏面的主殿所供奉的將軍雕像破損嚴重,不說甚至都看不出是個人,橫樑被蟲蟻啃咬嚴重,看上去隨時會掉下來。
而主殿兩側的房子,其實也好不到哪兒去,左側的窗戶不知道被風吹到哪裏,右側窗戶雖在,但是裏面的火炕已經塌了一半。
更不要說所有房間內,積攢了不知道多厚的塵土,以及根本沒有任何傢俱和牀褥等東西。
“現在村裏唯一空着的房子就是這裏了,我前幾天已經通知了讓人過來打掃,看來是她們偷懶耍滑,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
廖方此刻臉色也很不好,顯然從剛剛這一路走來,他作爲村長的威信是絲毫沒有展現出來。
“要不,你們先將就將就,明兒我找點人過來,幫你們一起打掃打掃?”
廖方看着林成適,覺得林成適作爲這家裏唯一的成年男子,應該也是一家之主了。
“這...”
廖方看向林成適,而林成適則看向林月薇。
“村長,這房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兩天就能打掃的乾淨的,而且牀褥鋪蓋傢俱等一律沒有,我們就算勉強住下,難不成每天這幾天喝西北風嗎?”
“那你想怎麼樣?要是一兩個人還行,你們一家這麼多人,我就算願意把我家側間收拾出來,也住不下你們這麼多人呀。”
“村長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您看村子裏有沒有馬車或者牛車,能把我們先送到鎮上去。
我們先去鎮上找一個客棧落腳,至於這裏等慢慢收拾好了,我們再搬回來。”
現在的林月薇,可不是剛穿越過來的林月薇,剛穿越的時候自己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只能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現在自己存了不少錢,之後也可以慢慢賺到更多的錢,實在沒必要如此委屈自己。
“鎮裏的客棧很貴的。”
廖方也沒想到林月薇會這麼說,畢竟他們一家都是剛從望月谷被赦免的囚犯,鎮裏客棧一晚上最便宜也要十分錢,他們怎麼可能住得起?
“沒關係,這點銀子我們還是出得起的,勞煩村長帶路吧。”
失策了,廖方沒想到,林家居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讓他早早做的準備毫無可用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