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一個冬天過來，“四碗皮”長得賊肥，比羅勾魚成色好看多了。
大！一個個地！跟扁魚、羅非魚差不多形狀。
朱師傅已經看出來了：牟建中、牟太太不是本地人。
本地人都知道：四碗皮這種魚是百擔湖一帶品質最差的魚。
“這魚不是很好麼？”
牟建中抓起一條放在手掌心裏面，足足有小半個手掌心大，賊肥的，三四條應該就有一兩，三五十條就有一斤。
見牟建中、牟太太不理解,農義德抓起一隻，掐開四碗皮的肚子，將肚子裏面的東東都擠出來，展現給兩人看。
“這？”
“原來是這樣子？”
牟建中、牟太太這才明白過來。
“我們百擔湖一帶人稱它爲‘屎碗痞’，肚子裏面都是魚腸子，都是垃圾！把它的肚子裏面清空了,就沒有多少肉了。所以！這種魚,都是喂貓的。甚至！貓都不愛喫……”
“呵呵呵！”朱師傅這才苦笑出聲音。
牟建中、牟太太兩人，尷尬的。
“裏面還有羅勾魚！我買了！”
牟建中尷尬了一下，馬上轉移話題。
“咳咳咳！”朱師傅神色一變，說道：“還不夠一碗！”
“你圍着我們水塘捕一圈，也許就不止一碗了！”農義德提議道。
“四碗皮我不要！”牟太太應道。
一行人來到水塘邊，準備夾夾網捕魚。
去年的時候！農義雲也製作了一副夾夾網。只是由於天太冷，沒有正式網魚。
再則！大家都不會使用。
今天！朱師傅來了，正好跟他學着點。
朱師傅心想：今年第一次開張，就有人願意買我的魚，好兆頭。
來到水塘邊，朱師傅將夾夾網從肩膀上取下來，兩根網篙子頂在腰間，雙手把持着兩根網篙子。先擺動一下夾夾網，將夾夾網展開。然後！網篙子往回一豎，再將網篙子往前擺出去。夾夾網！在網篙子的擺下，輕輕地灑了出去。
“撲！”
夾夾網的下綱落水，發出輕微的響聲。
朱師傅將兩根網篙子前端按在夾夾網的兩邊，再將網篙子另外一端從腰間取下來架到肩膀上，雙手各持一根網篙子將網篙子從兩邊趕着水中的魚兒進入夾夾網裏面。
兩根網篙子合攏後，再將網篙子提起來撲向前方,將魚兒徹底地趕到夾夾網中。
趕魚成功，再將網篙子頂到腰間，雙手各持一根網篙子將夾夾網從水中提起來。
在下綱出水之前，要快速。下綱出水後可以慢一些，保持體力。
在下綱出水的那一刻，是很費力氣的。
下綱出水了，魚兒也就跑不了了。所以！不着急往起提。
還沒有等到夾夾網提起來，裏面就有魚兒在撲騰。
“不錯！不錯！這麼多！”農義德恭維道。
朱師傅一邊將夾夾網網口展開，一邊伸手去拿魚籮中的取魚工具——魚瓢。
去年！農清平製作魚瓢的時候，用了盈盈的喫飯碗。結果！盈盈哭了。
都是拜他所賜，他逗盈盈玩的。
朱師傅將長柄魚瓢放入網底，在網上彈抖幾下，魚兒就跳躍着進入魚瓢。再將魚瓢提起來放入魚籮，將魚瓢中的魚兒倒入魚籮。
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索、一氣呵成。
“唉！”朱師傅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可能天氣還沒有回暖，還沒有魚兒。”
其實！他心裏有數,真的沒有多少。
這不是？恭維人家朱師傅？
牟建中掏出軟中香菸,發了一支給牛師傅,跟其套近乎。
買人家的羅勾魚是假,想人家教你如何使用夾夾網纔是真！
家裏有夾夾網，我還要買魚喫？
水塘的面積很大，可以網魚的地方很多。但是！人家朱師傅有經驗，不是隨便下網的。
哪裏有草叢、石縫，纔會下網。
總之一句話：哪裏可能會藏魚，他纔在哪裏下網。
來到洗衣、洗菜碼頭的時候，朱師傅本能地放慢腳步，輕手輕腳。然後！輕輕撒網，再輕輕地趕着魚兒。
這回！他拖網了！
網撒得很遠，他將網拖了回來。
夾夾網提起來後，朱師傅笑了！
這一網！網了至少有一兩多羅勾魚、蝦米以及其他野生小魚。
“這麼多？”農義德又恭維道。
“哪裏？”朱師傅感嘆道：“往年！我在這裏能網半斤！”
“半斤？”
“今年怎麼了？小魚兒還沒有出來？”
農義德偷笑了一下，沒有說。
心想：應該是去年年底被農義雲用扒網給扒了。
一圈下來，差不多網了有半斤。加上之前的，差不多兩斤。
“四碗皮”沒有要，朱師父要帶回家喂貓。
鄉下人爲了防止老鼠造反，有養貓的習慣。
貓！喜歡喫腥，無魚不喫飯。
牟太太掏出一張大團結，問道：“給你十塊錢！夠不夠？”
說着！一副再給十塊錢的梯子。
“夠了！夠了！”朱師傅是個老實人，趕緊應道：“我還要找錢給你呢！一塊都多！給一塊錢吧！”
“一塊錢？”牟太太裝出一臉不解地樣子。
“給你十塊錢！交個朋友！我就喜歡喫羅勾魚！”牟建中不動聲色地說道。
“這？”朱師傅爲難地看着農義德。
農義德微笑着點頭：“你就收下吧！牟太太是香港人，有錢！她不知道街上羅勾魚的價格，以爲是香港的魚價！”
“咯咯咯！”
“這？”朱師傅手裏拿着錢，不好意思收回去。
真的！十塊錢太多了！
他並不知道：牟建中夫婦二人，百元新鈔掉到地上都不願意撿起來。
當然！那是看見後面有窮人。
不是有意施捨，而是巧合。所以！不撿了！讓窮人撿。
一百塊錢都無所謂，人家還在乎十塊錢？
給農義雲一千萬，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反！他還覺得給少了。
農義雲救了他的命，難道他的命就值一千萬？
“我家也有一副夾夾網，就是不知道怎麼使用！能教教我麼？”牟建中這才攤牌。
朱師傅把大團結收起來，說道：“我看看！”
收了人家的錢，你能拒絕？
就這麼地！朱師傅跟隨而來。
農義德把夾夾網拿了出來，展現給他看。
“你這個下綱，要重新加工一下：下綱要短，上綱要長。這樣！夾夾網內部空間纔會顯得舒展……”
不得不服！人家看了一眼就知道：你這個夾夾網組裝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