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叔叔!夏叔叔!夏叔叔!”
農義雲攆過來,跟在夏榮光的身後。
他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夏榮光並不理睬他。
“夏伯伯!……”
“誰是你夏伯伯?”夏榮光這才站住。
以前!他跟夏春燕交流的時候,被夏春燕耍了。所以!他叫夏榮光爲夏伯伯。其實際上!夏榮光沒有農清平大。
夏春燕比農義雲大,大月份,這個沒有假。所以!夏春燕要他叫她姐。
“這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
“你說呢?你說是怎麼回事?”夏榮光一擺衣袖,走了。
“夏叔叔!”
“義雲!”農清平一邊扣着鈕釦一邊快步走了出來,見夏榮光已經走了,他叫住攆過去的農義雲。
“爸!”
兩條狗又攆過來,追着夏榮光的腳後跟狂吠着。
“大清早地狗就狂吠,我覺得:夏春燕可能來了,可能還沒有走!你到處找找,勸勸她!有什麼大事呢?是不是?人家喜歡你,你能那麼絕情?你不喜歡她,但也不能傷害吧!”農清平道。
“爸!”
農義雲覺得也是,就到處找了起來。
他有早起練太極拳的習慣,很有可能:夏春燕大清早過來看他練太極拳。
“春燕!春燕!夏春燕!春燕姐!你出來啊?我看見你了!出來!”
兵不厭詐!
農義雲朝着可能藏身的地方看着,詐道。
可是!無論他怎麼使詐,夏春燕就是沒有出來。
兩條狗送走夏榮光,回到農家凹中朝着天空吠了幾聲,就躺在地上不動了。
農家凹!恢復以往的平靜。
確定夏春燕沒有躲藏在自家屋後或者哪裏,農義雲還是不放心,又去農家凹的本家那邊探問。
本家們都搖頭,說他們沒有看見。
這大清早的,好像、應該沒有人來過。
農義雲還是不放心,又去往牟建中牟叔那邊。
牟建中、牟太太兩人正在門前曬場上面練習太極拳。
“我正準備練完太極拳去你那邊呢!大清早的狗就狂吠,發生什麼事了?”牟建中一邊練拳一邊問道。
牟太太一邊練拳一邊朝着農義雲看着,面不改色。
農義雲就把夏春燕離家出走的事,大概地說了一遍。
“大清早的狗就狂吠!我就覺得奇怪!她一定來了農家凹……”
“你就那麼肯定?”牟建中問。
“肯定!”
農義雲點了一下頭,就走了。
以他對夏春燕的瞭解,相信夏春燕來過農家凹。
要知道!重生前那一世,兩人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
她太愛自己了!
年輕的時候!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人家不會反對,絕對聽從、信服。
不知後來是怎麼搞的?自從更年期開始,自從兒子娶回來兒媳婦開始,夏春燕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徹底地變了。
變成一個可怕、可惡的老女人!
而且!還有些暴力。
兒媳婦是打不過她不敢跟她打架,要不然!婆媳二人還不知道怎麼打架呢!
而她!發現所有人都害怕她,更加地變本加厲。最終!兒子帶着兒媳婦、孩子搬離了這個家。再後來!他也是忍無可忍,跑去了寺廟……
跟這種女人沒法再生活下去啊!
你不去寺廟去哪裏?
你去養老院?
人家能讓你去養老院?
無奈之下!他只得去了普陀,找了一家願意收留的寺廟當了義工。每天給寺廟掃地幹雜活,求得一口齋飯。或者說!求得一個安身之地。
再後來!他就想出家了。可是!當家的主持要他捐獻身上所有錢,以表忠心。他覺得這個主持有問題,是個騙子。所以!離開了這家寺廟。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農義雲才作出決定:這輩子不會娶夏春燕。
寧可打光棍,也不會娶夏春燕爲妻。
這個女人!年輕時還是個女人。可到了更年期,徹底地變了。
“她要是來過,說明她是愛你的!”牟太太在背後喊道。
農義雲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心想:我知道她喜歡我!對我很崇拜。可是!這種女人我是不會再娶她的!
上輩子吃了大虧,讓我老無所依,這輩子我還老無所依麼?
我不想過老無所依的日子。
“被愛才有幸福!義雲!”
“謝謝!”
確定夏春燕不在牟太太這邊,農義雲決定去堵。
以夏春燕的性格,雖然離家出走了,可她也不會亂來。
嘴上強硬,可她的內心還是軟的。
嘴上拒絕爸爸的好意,可她又能怎樣呢?
她心裏沒有一個逼數麼?不知道你不愛她麼?
所以!她只會選擇:去爸爸給她談好的地方打工。
接受現實!
人生中有許多無奈,你無法迴避。
“餘叔!我先走了!”
“你去哪裏?”餘秋實一邊抹着汗,一邊問道。
“我去會宮岔口,看看夏春燕走沒有走?去江浙的大客車走了幾班?”
會宮岔路口是新晉交通要道,是這一帶人去往江浙一帶的必經之路。
夏春燕絕對來過農家凹,早上的狗狂吠吠的可能就是她。
一直到夏榮光過來,狗都在狂吠。
所以!夏春燕大概見爸爸來了,才悄悄地走的。
因此!她怎麼跑也沒有我快!
農義雲騎上自行車,直接去了板橋鎮。然後!把自行車鎖在警察局大院內,開上自己的皇冠轎車。
來到會岔“汽車站”,纔剛剛六點二十分。
會岔沒有汽車站,但是!過往的大客車都會在這裏停上十幾二十分鐘。要是有人預約了,停的時間更長。
“去江浙的客車走了幾班?”
農義雲在一家商店裏面買了一包軟中,拆了香菸遞上一支給商店老闆。
作爲會岔路口開商店的,一般門路都很廣。天天守在這裏,對過往的客車瞭如指掌。
“去江浙的大客戶走了五趟!你去那裏?”
商店老闆接過香菸,一邊點火一邊問道。
江浙是個大方向,具體往哪裏呢?
“隨便!只要是江浙方向的!”
“五點!五點半,六鍾,剛纔!都是往江浙方面的。”
“有沒有看見一個大個子女孩,這麼高的?她上了哪輛車?”
“這個?”
“我看見一個女孩!十七八歲的樣子,比我還高,揹着一個包,哭哭啼啼上了去浙江湖州大客車……”
“謝謝!”農義雲謝了一聲,飛快地離開。上了自己皇冠轎車,追了過去。
銅陵大橋還沒有建成,通往江浙的公路只有那麼幾條。而大客車!爲了一路帶客,只會繞着路走。最終!是要走南京長江大橋的。
不要堵那麼遠!只要在出湖東縣的道路上等堵着,就能堵到。
相信!夏春燕看見他了,一定會下車的。
這不是?已經跟餘秋實餘叔說好了?給禿子山石子廠配一名廚師、辦公室接待文員?
來到通往巢湖的路口,農義雲把車子停在路邊。下了車,依靠在車身上面。
一直到天黑,一輛又一輛通往江浙方向的大客車通過,就沒有發現夏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