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鱉鼓？這大冷天！怎麼打鱉鼓？”
就在這時！農清平騎着自行車回來了。
今天他沒有回來喫晚飯，有人請客，所以回來晚了。
農義仁夫婦二人半下午就回來了，現在都回自己家休息了。
“咯咯咯！”牟太太站在一邊偷笑。
農清平吸了吸鼻子，問道：“怎麼這麼腥？”
“豬肝！”
唐竹英探頭出來說道：“義雲他發瘋！買了豬肝，今晚卡鱉！”
“卡鱉？”農清平冷笑道：“還沒有到鱉開食的季節吧？”
“爸！今天牟叔看見水塘中漂起來鱉了，我也看見了！”
“哦？”農清平應道：“今年鱉開食這麼早？好事！”
“好事？”
“地氣曖了！”
“打鱉鼓怎麼打啊？”牟太太在一邊問道。
“打鱉鼓那是夏天的事！”農清平解釋道：“人站在水塘中，雙手掌從兩邊推着水相擊，拍出打雷一般地炸響聲……”
“還能發出雷聲？”牟建中聽了，覺得不可思議。
“可以的！”農義雲應道。
“你可以麼？”
農義雲搖頭道：“我沒有掌握那個技巧，拍不響。我爸可以！我爸拍得響……”
“咯咯咯！”牟太太聽了，又偷笑着。
農清平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一是要有技巧，二是要有力氣。”
說着！農清平站在那裏雙臂抱合着。
“就跟你們練太極拳的抱球式一樣！”
“手掌相合！”
“手指併攏！掌心相合……”
“這樣就叫‘打鱉鼓’？就能打出鱉來？”牟建中懷疑地問道。
農清平看着牟建中搖着頭：“傳說中！鱉害怕雷聲。聽到雷聲，就會縮在水中吐水泡。看見哪裏冒水泡了，你潛水下去摸，絕對能夠摸到鱉……”
“這麼神奇？”牟太太道。
農清平點頭道：“就有這麼神奇。”
牟建中聽了，都有一種衝動：現在就下水，打鱉鼓！
看看自己行不行？
能不能拍打出雷鳴一般地炸響？
聽說卡鱉了，農清平也沒有睏意。
正好！大家在一起說話。
夜深人靜後，農義雲一個人打着手電筒出去巡視，看看有沒有鱉卡住了。
得知農義雲出去巡視了，牟建中好奇，也跟隨了出來。
一共二十八個鱉卡子，全部放在門前的水塘裏面。
今晚！農義雲是想把這一窩鱉全端了。
一個兩個三個……正常！放下去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
第十個的時候，奇蹟出現了：尼龍線拉得緊繃繃地。
農義雲一隻手拿着手電筒照着，一隻手輕輕地拉了一下緊繃繃的尼龍線。
“有戲！”牟建中應道。
“有戲！”
農義雲將手電筒放到地上，把尼龍線往回收。
可能是剛剛卡上的，鱉的力量很大。
“不小！”牟建中着急地說道。
他特別擔心：卡住的鱉會不會掙脫了？
“一兩斤差不多！”農義雲應道。
很快！尼龍線就收了一半回來。
此時的鱉，好像沒有了之前的力氣，不那麼掙扎了。
阻力小了，農義雲加快了速度。
很快！一隻三斤左右的大鱉拖出水面。
“好大！”
牟建中用手電筒照着，不敢相信！
誇張一些！這隻鱉有臉盆的底那麼大。
鱉被縫衣針卡了脖子，想咬斷尼龍線卻又咬不準。
反正！就這麼地被拖了起來。
長長地脖子，差不多二十公分。
農義雲一把抓住鱉脖子，一隻手收拾尼龍線等等。
牟建中配合地照着手電筒，兩人笑得跟野人似的。
“卡住了！卡住了！卡住一隻大鱉……”
牟太太站在門口，見兩人提着大鱉過來，她興奮地呼喊着。
“卡住了？”
農清平不敢相信地攆到門口。
果然！看見兩人笑得跟野人似的，他也笑了起來。
這麼大的鱉，他都很少見過。
將水桶拿過來，再將裏面的縫衣針穿透鱉脖子取出來，尼龍線在縫衣穿透鱉脖子的時候自然滑落了。
鱉！佔據了整個水桶底面。
“至少有四斤！”
“這麼大的鱉！這得長多少年？”
這是真正地野生鱉！
不過！在這個時代，並不值錢。
在農義雲的記憶裏，大概也就過幾年後的事，野生鱉的收購價就一百多塊錢一斤，再後來漲到兩百多。
不過！這種大鱉，反正價格低。
那種一斤多兩斤左右的鱉，最值錢。
有很多人從老家收購這種鱉，不是去城裏賣，而是送人。
再後來！人工養殖成功，野生鱉市場也就漸漸地冷淡下來。
“我去看看！還有沒有？”
農義雲顯得迫不及待，提着手電筒又出去了。
牟建中自然跟隨在後面，陪着他。
可以想象：明天喫鱉。
喝老鱉湯。
“農義雲！農義雲！農義雲！……”
牟建中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邊喊着。
“牟叔！牟叔！”
農義雲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一邊答應着一邊跑了過去。
“這邊有響聲！”
牟建中一邊應着一邊繼續跑。
來到發出響聲的地方，牟建中笑了。
“哈哈哈！”
“牟叔！牟叔！逮住賊了？”
“哪裏是逮住賊了，而是卡住鱉了！”牟建中笑道。
然後！彎腰蹲了下去。
農義雲跑過來看到後，也笑了。
一隻兩斤左右的鱉，可能是被卡了脖子難受，爬到岸上來了。結果！絆倒在樹根下，翻了。
農清平聽到外面有動靜，也跑了出來。
見又卡住一隻，他笑得跟野人似的。
“義雲！不要卡了！不要卡了！再卡就把這一窩鱉滅了！”笑過之後，農清平神色恢復正常，對農義雲說道。
“爸！”
父子同心！
農義雲也正有此意：適可而止！
逮住兩隻就夠一家人嚐鮮了，何必趕盡殺絕呢？
牟建中神色也是爲之一變，支持道：“好！給鱉家族留下種子。”
農義雲只得聽令，從頭開始將鱉卡子收回來。
牟建中將鱉取下來，拿回家。
農清平回家拿來一隻竹籃子，跟隨農義雲的身後。鞀農義雲收回來的鱉卡子，放入竹籃子裏面。
“爸！爸！又卡了一隻！好像是大的！”
收拾到水塘對岸，農義雲發現：又卡了一隻。
“拿起來！卡到了還能放了它？”農清平道。
“哈哈哈！”趕過來的牟建中聽了，大笑。
“明天！牟兄弟！喫手撕鱉肉沾醋酸！哈哈哈！”
牟建中聽了，又是一頭霧水：手撕鱉肉沾醋酸那是一道什麼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