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森厲的危險氣息,悄無聲息蔓延至整個臥室,容祈的臥室。
霍凜握着槍,頂着冒充容祈的“女人”的太陽穴,即便無情冷厲,可無論從何種角度,他的五官輪廓,都找不出一絲瑕疵,眼窩深邃,山根挺拔,鼻尖凌厲,脣型完美。
他身影半融陰暗,有種近乎令人窒息的,剛硬的英俊張力。
搖椅上的“容祈”,還在那前後晃着。
她似沒有恐懼神經,額角頂着一把槍,毫無反應。
她只是慢慢幽幽揚起眼眸,無神空洞的眼睛,喪失往日的媚蠱勾魂,在看到霍凜起來後,呆了呆,挪着搖椅,往旁離遠了些,才緩緩彎起嘴角,“是容祈,我是。”
“容祈”話音剛落……
“咚”一聲,一把錘子從搖椅邊上砸落在地。
“容祈”趕緊彎腰撿起錘子,揣懷裏,順帶伸手推開了頂在太陽穴的槍口,站起身,像是設定好的,打算竭力證明自己是“容祈”這一事實。
“我知道我們的結婚證放在了這,還有裱起來的小黑卡相框……”
“容祈”靠近牀邊,掀開另一側的枕頭,拿起下面藏着的相框和一本結婚證。
她立於霍凜面前,伸手遞過,真誠,善意,空洞,“你看。”
可轉眼,霍凜刻薄沉戾,用握槍的那隻手,狠厲揮開了「紅本本」和「小相框」。
他冰冷的俊臉,徹徹底底冷厲下來。
“你以爲你能騙過我的眼睛!”他聲音無溫,隱隱暴怒,“你,根本不是她。”
“哐當——!”玻璃四分五裂,相框摔裂!
黑卡和藏在相框夾層的「紀念照片」甩出。
霍凜見容祈寶貝的結婚證甩到了地上,寒着臉,快步走去,握着槍撿起。
然而,在看到碎相框裏,甩出的那幾張照片……
霍凜瞳孔緊縮,拿起,定睛細看,心臟驟然一顫……
夢裏一模一樣的場景,是他和…容祈。
照片裏。
「他癱瘓在牀,她深情的給他戴上婚戒,不顧他的抗拒牴觸。」
「她極致浪漫,不顧他人的冷眼鄙夷,離譜又自戀的給自己戴上鑽戒。」
「她主動熱情,逼着他十指緊扣,流着淚,眷戀情深,刻骨銘心的吻在他脣上。」
照片裏的景象,和噩夢中的場景,交織重疊。
霍凜失手掉落手中相片,胸口盤踞的艱澀抽痛,不斷滋長,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個晦暗暴風的雨夜,你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無數冰冷孤獨的黑夜,我癱瘓在牀,直視黑暗,我曾想過死去。
痛不欲生的漫長治療期。
身心倍受痛入骨髓的非人折磨。
我徹底淪陷在沒有你的黑暗裏。
那種窒息心如刀割的痛覺,再次襲來……
後來?後來……
我們彼此抹去消失,塵封起名字,忘記了所有的過去。
我至今不明白,我是怎麼忘記你的。
霍凜回過神時,冰冷側眸,望見那個假的,正拿着容祈的手機,低着頭,快速發送着什麼。
他奪步而上,一把搶過那隻手機!
短信還未編輯完,寫着「被發現…」
信息未發送,號碼,竟是江也的!
意識到容祈不是遭遇危險。
而是留了個假人在家欺瞞糊弄他!
霍凜渾身血液變冷,額角青筋乍現!
“她去哪了…”霍凜聲音冷酷,某些暴斂情緒隱顯端倪。
“容祈”緩緩歪過頭,似乎不明白如何回答這類問題,選擇沉默。
霍凜欲言又止,再睜眼時,眸光不再帶半點起伏,喉嚨滾動痛意。
容祈,你是在耍我,覺得我好騙,還是在玩弄我?
他質疑、猜忌、懷疑所有……
已經被拋棄過一次,他無法!無法再去相信任何人!儘管他想努力這麼做。
靜默站立的“容祈”,應該是被霍凜這沉戾壓抑的樣子,整的不知所措。
然後,“容祈”渾身抽搐,以極快的速度,精緻面容開始化爲紙畫五官,身體開始變薄收縮。
最終,化爲碎裂飄飛的無數紙片,消失在霍凜的眼前。
紙片人不敢“玩”了。
霍凜肺部仿若凝結寒霜,望着如碎雪般的紙片,洋洋灑灑的飄落。
漸漸地,他失望了,甚至心灰意冷。
我尊重你,呵護你,予以你理解。
甚至不忍心把你困在金屋鳥籠中,任你瞞我這麼多祕密,也沒想過調查你。
可你呢?隨隨便便做了個假人放在我身邊,敷衍我,連聲招呼都不打……
我惡夢纏身,身體不適,需要你的時候,你讓這麼一個東西陪我……
容祈,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我們領證的意義,又在哪裏?
夫妻必須坦誠、彼此信任。
我們,有什麼?
……
霍凜緊握容祈手機,最終,撥出了江也的號碼。
電話接通。
那邊,狂風呼嘯,有江也的歡呼聲,還有另個男人的憨笑聲,以及,某種古怪的咆叫聲。
他們好像……玩得很開心?
霍凜握着手機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熟悉的調調響起,風聲嘈雜,溫軟幽柔。
“別催嚒!我這有點忙掛了掛了!”
“嘟嘟嘟……”電話掛斷。
霍凜沉斂寒眸,眉宇擰出濃烈的厲色。
這時,被鬼嚇出病的斐清,拖着病體,出現在門口。
“爺?paris最負盛名的幾家手工高定坊,都到了……”
“容祈不在!讓他們挑選身材與她相仿的模特試衣。”
霍凜融入陰暗中,語調浮滿戾氣。
“把地上這些碎紙收起來,裝盒。”
斐清懵了,容祈?爺怎麼連名帶姓喊人吶?何況,夫人不是一直在家嗎?額……好像不在了。
.
於此同時。
夜晚,路燈稀疏的荒郊野外。
朔風呼呼的吹!
容祈黑髮飛拂凌亂,踩在「冥府·科研司」特製的音速滑板上,側着身,手裏牽着鐵鏈,鐵鏈另一端,拴着一隻黑褐枯槁的老人·屍俑傀儡。
“嚕嚕嚕。”趕豬似的,容祈一鞭子抽上去,“撒丫子跑快點兒!找你主人去!”
被拴住的屍俑,腦門貼「反制符」四肢並用,瘋狂狗刨式,像只呲牙咧嘴的瘋狗,癲狂奔跑在無人的野路上,速度快得一晃眼,只留殘影,不見行蹤。
這是容祈乾的。
她給屍俑聞了聞製造它的人,也就是仁增家中衣服的味道,下了道「尋蹤咒」,這會兒,它就跟鬣狗似的,在找他行蹤。
枯槁的屍俑最後把容祈領回了檀園。
這……她是沒想到的。
江也:“涼涼,仁增在檀園……”
容祈三人,面面相覷。
.
參加活動,急需10字以上10條段評。
還有點主葉,關注也可以增加積分~
麻煩寶寶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