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祈軟臉貼着霍凜額角,小聲軟噥的嘀咕着。

    如果這回出事的真是容祈。

    她心知自己恐怕得有些年頭都沒法跟霍凜見面了……

    霍凜多少是有些後怕的,他難以想象,如果現在躺在那的人是容祈該怎麼辦,如果嚴格來說,這些人原本盯上的是容祈,這北陰,算是替他寶寶……擋了一道災。

    “等他康復,我會好好報答他,盡我所能。”霍凜對容祈低聲沉道。

    容佑很快就回來了,還抓了個人一起。

    “血透機?二爺,咱鬼醫局可沒這東西,因爲根本用不到啊……”

    容佑心急如焚,求救的目光立刻看向容祈,“姐……這人說有辦法救北陰,但是他需要血透機,還有一個納米過濾器,過濾器厄圖已經去找了,可血透機……”

    容祈正坐於沙發,抱着霍凜手臂,小鳥依人的靠着他。

    容祈聞言,眼神薄冷的掃了眼那低眉垂頭,畏畏縮縮被容佑揪住的年輕男人,“他靠譜嗎?”

    “姐,我相信他……他想的法子,比那些人出的主意靠譜多了。”

    容祈右臂搭在霍凜的腹部肌理處,想了想,“透析機這種東西,醫院最多了,借是不可能的,做多花錢買,他說過要什麼樣的透析機了嗎?型號?智能型還是普通型?”

    容佑胳膊肘頂撞了下身旁低頭恨不得鑽地洞躲起來的人,“我姐問你呢。”

    董清徹底不敢擡頭了,在聽到容祈說話的腔調後,他偷覷了一眼,臉爆紅到了脖子根,大腦一片空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額……目前市面上最新型高能高效最昂貴的血透機,都是Titan醫療器械集團生產的……這是進口的東西,而且極其昂貴,國內幾乎沒有幾家醫院有……不過我需要和你們說清楚……因爲會過濾納米級的生化有機體,這臺機器基本用完就算廢了,遭到生物污染,無法繼續使用……”

    容祈和容佑聽着這話,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霍凜。

    這董清說的醫療器械集團,不就是霍凜集團旗下的嗎?

    霍凜聞言,手臂擁着容祈柔軟的身子,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給斐清。

    “我需要一臺血液透析機,半小時內到位。”

    他說完,攬着容祈,捂住手機聽筒,看向容祈,“給我一個方便的地址,我讓人送過來。”

    容祈捂嘴,湊近霍凜耳畔,快速低語幾句,留了個電話。

    “你會調試嗎?”這種東西需要專業人員來操作,容佑側首低眸,手掌拍了拍董清的後背。

    董清愣了下,點點頭,“會……改裝我也可以勝任……”

    容佑就像見到救星似的,聞言,喜極的擁抱了下身旁木訥害羞的年輕社恐男人,“這事兒辦好了,我不會虧待你!”

    董清受寵若驚,渾身僵硬,一動不敢動,只是小聲道:“只要我的銀行卡密碼能送到我父母手裏,確保他們取到了我的存款……我只有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這話,落入了容祈的耳內。

    她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了眼那相貌清秀瘦弱的男人,沒多說什麼,對於自己弟弟對他人的承諾。也算作默許了。

    .

    嶄新的昂貴血透儀很快被一輛運輸小貨車送到了指定的地點,然後由江也去取,並送回來。

    董清的手銬、腳銬都被解了。

    厄圖也從那座基地的生物武器部門將那“納米過濾器裝置”給取了過來。

    董清一聲不響,像個書呆子似的,不敢和人對視,不敢和人說話,滿肚子疑惑驚奇,卻只能嚥下,然後膽戰心驚,以最快的速度改裝好,將透析儀和過濾裝置合併,然後進行了簡單的機器測試,確保沒有任何技術型問題和故障後。

    他戰戰兢兢的在一羣古怪醫者的注視下,進了無菌空間。

    容祈好奇,霍凜就抱她,隔着無菌防布在外看着。

    “我只是生物武器研究人員,對醫學方面略懂……但是臨牀實際操作這種……我不會啊。”

    容佑指指一旁幾個戴着膠手套的醫者,“你告訴他們如何操作。”

    “就是很正常的血液透析,過濾後的血液,會被輸送回體內,經過一輪後,在納米裝置內的收容器裏,用高倍顯微鏡下尋找納米蟲的蹤影,確保是3只或者4只,他的傷口也不再惡化,不再腐爛,那就說明,成功了,如果少一隻,就繼續過濾……輸血和透析無法同時進行……”

    ……

    修復咒和血液透析過濾治療是同時進行的。

    一個小時後,北陰胸腔的腐爛血洞在修復咒的緩慢癒合下,第一次,沒有再持續性惡化恢復原貌。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北陰面色平靜,疲倦至極的睡着了,他稍稍有了些力氣,臨睡時,悄然握住了容佑的手指,緊緊不松。

    治療牀一旁,支了張小桌子,放着從那座實驗室裏搬來的精密顯微鏡,董清正聚精會神的通過過濾裝置裏過濾出的細微雜質,尋找納米蟲的蹤影。

    因爲不能確定到底是三隻,還是四隻,所以他極爲謹慎。

    直到四隻全部找齊後,他用強酸腐蝕性液體消融了納米蟲,才大鬆一口氣。

    彼時,已入夜。

    明淨的落地玻璃外,夜幕降臨,漆黑一片。

    客廳收拾完畢,北陰被送上樓單獨休息,鬼醫陸續離開,只留下了2名方便照顧。

    容佑安頓好昏睡過去的北陰後,匆忙下樓,發覺那叫董清的年輕男人,木頭似的杵在客廳,手腳沒地放,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睛也不敢亂瞟。

    他甚至,還極其自覺的自己把手銬和腳銬戴了回去,老實至極。

    容祈和霍凜都沒理他。

    在一旁的餐桌那喫着蕭策買來的晚餐。

    “其實他完全可以開了門就跑的,但他一直杵那兒,還自己把手銬戴回去了,簡直像個呆子……”

    容祈瞥見弟弟下樓,指指董清,嚥下嘴裏的奶油雞蛋羹,調笑道。

    董清低垂頭,扶了扶黑框眼鏡,默認了這說法。

    容佑瞥了眼董清,拽住他的後衣領,一路把他拖到了餐桌那處,拉開一張椅子,摁着人家坐下,然後又拎過一張凳子,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容祈的身旁,看霍凜在那喂自己姐姐喫東西。

    “我問你。”容佑指尖點點桌面。

    董清茫然擡眸,扶着鏡框,又趕緊低下頭,害怕和容佑對視,“你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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