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醫微愣,眨着眼,定定地看着逍遙王。
半響。
終是在逍遙王那喫人的眼神下,說了句:好福氣啊!恭喜王爺和王妃娘娘了!
逍遙王:
他眼睛微眯,拳頭漸漸握緊。
若不是因爲張府中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夫人在,他都恨不得掀了張府的桌子!
少廢話!
逍遙王又將聲音壓低了一些:老子找你拿的是避子湯藥,不是多子多孫丸!
現在和老子說福氣說恭喜?你怕是忘了老子的拳頭長什麼樣!
逍遙王咬牙切齒的。
一邊放着狠話,還一邊伸出了自己的拳頭。
明明是三十好幾,將近四十的人了。可那一舉一動,卻幼稚得跟個孩子似的。
張太醫瞟了一眼那青筋暴起的拳頭,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這能怪我嗎?
說起來,逍遙王妃再度有孕,其實張太醫並不意外。
就按照當初逍遙王交代下來的那些話去開藥方,逍遙王妃會有孕,也是遲早的事兒。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咳咳
張太醫將目光從逍遙王的拳頭上挪開,輕咳了兩聲。
開始轉移話題:菊花茶,敗火的,您先喝兩口。
少來這一套!
逍遙王拿起茶杯,直接把茶水潑到了地上。
喝喝喝,讓你喝!
成天到晚的菊花茶,張口閉口都是敗火,我讓你敗!
這事兒菊花茶解決不了,你得給老子一個交待!
張太醫:
他深深看了逍遙王一眼,終是開了口:王爺?我說這事兒吧您也犯不着賴我。
砰
不賴你賴誰?
逍遙王的火,一下子就躥到頭頂了。
他拍案而起,氣得眉頭的肌肉都在跳動。
偏偏,又還要顧及臉面,壓低着聲音:避子湯藥是你給我開的!
那要求還是您提的呢
張太醫一臉委屈,朝逍遙王眨巴着眼。
問:您說說,就您提的那個要求,有哪個大夫能保證完全避得了喜?
我好歹也頂着千金一手的名聲,能給您開這避子湯藥就不錯了。
換了旁人,指不定還得擔心這避子湯藥起不了大作用,最後毀了自己的名聲咧。
逍遙王:
愣住。
仔細一想,自己當初確實是提了要求的。
難不成,是自己提的要求,降低了避子湯藥的藥效?
思及此,不免沒了底氣,緩緩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但嘴巴還是硬啊,冷冷道:正是因爲本王有要求,知曉別人辦不到,纔來尋的你。
你怎麼說也是千金一手,怎麼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區區一個小要求,還能成爲你的藉口了!
張太醫:
心裏頭苦啊。
直接懟了回去:您確定您那是小要求嗎?咱們往前幾百年來看,有哪副避子湯藥是不傷身子的?
要想避子湯藥避子,免不得就得用到水銀、麝香、紅花等物。
這些東西雖對女子避喜有着奇效,但對身子的損傷,也是極大的。
張太醫直視着逍遙王的眼睛,還有些委屈呢。
不給您開,我不好交代。給您開了,又得顧着王妃娘娘的身子。
思前想後,這要想不傷身子啊,就只能減少藥量。藥量輕了,自然就
說着,張太醫又轉了話題,安慰道:您啊,就認了吧!
送子觀音盯上了您,您躲也躲不掉啊。要不然
張太醫看着逍遙王,挑了挑眉。
試探道:要不然,我再給您開一副不傷身子的落胎藥?
去去去!
逍遙王也知曉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了。
畢竟張太醫所言,句句屬實。
因此,他也不大好意思再拿張太醫泄火。
臭着臉起身,衝着張太醫道:你那不傷身子的落胎藥還是自己留着吧,本王消受不起!
言畢,轉身就走。
走到前廳門口,又覺得不能白來一趟。
轉頭說了句:老張?你也不年輕了,以後莫要動不動就挑眉眨眼的!
眼皮子都垂到嘴角去了,瞧着犯惡心!
張太醫:!!!
伸手提了提自己的眼皮,露出又大又圓的眼珠子。
看着逍遙王遠去的背影,又翻了個白眼。
犯得着嗎?都多大年紀了,如此記仇!
不挑眉就算了,還不眨眼?倒不如直接讓我別呼吸
後半夜的時候,暖寶醒了。
半爬着看了看在她牀榻下打地鋪守夜的秀兒,睡得正香,也沒吵鬧。
重新鑽回她的小被窩裏,睜着大大的眼睛,回想着自己方纔做的夢。
嗯
奇奇怪怪的夢。
雖說從她出生起,她就做過不少的夢。
但那些夢,基本在醒來後,都會被忘得一乾二淨。
除了有印象自己做過夢外,別的什麼都記不清。
可方纔的那個夢,就尤爲特別。
不僅真實,殘留在大腦裏的時間也長。
夢裏,小小的她突然出現在了一個倉庫裏。
那倉庫不大,約摸就十來平方。
很乾淨,四面牆都立着貨架。
貨架上,擺了一些現代的商品。
由於暖寶的個子太矮了,只能看到貨架最下面的那兩排。
好像是帳篷和睡袋、毛巾、牙刷、牙膏這些生活用品。
暖寶看着驚喜,想過去確認一下。
可人還沒走到貨架面前呢,那貨架便帶着商品憑空消失了。
正鬱悶着呢,小倉庫像是會旋轉一樣,突然倒轉了過來。
暖寶暈乎乎的,連忙往地上一趴。
再睜開眼,卻瞧見一隻威武的豹貓,正閃爍着金色的眼睛盯着她。
酷斃了!
明明是一隻貓,卻長着渾身的豹紋。
高冷、矜貴、優雅、狂野。
暖寶有些呆愣,就這麼眨巴着眼睛盯着它。
不一會兒,只見它嘴巴一張一合,吐出口的竟不是貓叫。
而是清晰的一句:主人,請放阿豹出去!
那口齒,比暖寶的還要清晰。
突然,小倉庫又轉了起來。
暖寶覺得腦袋嗡嗡的,難受極了。
趕緊趴下,保命要緊。
可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