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姜茹醒了,打了個湯,將已經幹了的麪餅撕了放進湯裏,吃了一大碗。

    喫完飯之後,她背上揹簍去找楊嬸。

    楊嬸起得早,已經喂好雞鴨豬,又給還在睡覺的家人溫了點粥留在鍋裏,看到姜茹過來,便問她吃了沒,要是沒喫就湊合一下。

    姜茹連連搖頭,說自己已經喫過了。

    楊嬸不再勉強,也背上揹簍和姜茹一同去了村口,他們村裏有兩架牛車,每隔兩天,就有一架牛車去縣裏面,旁人只需要在村口的大樹這裏等着,牛車過來,坐上去,就可以到縣城了,乘車費是兩文一人。

    楊嬸帶着姜茹上了車,熟練地和車伕楊大牛打了聲招呼,給了六文的車錢。

    姜茹緊跟在她身邊,一路上好奇地瞧着,這是她穿越過來第一次離開五塘村。

    道路只有兩丈寬,全是泥土,還有一些下雨天駛過的牛車馬車留下的車轍,兩邊是矮小的灌木,交錯雜亂地生長,再遠處就是連綿的山,看不到邊際。

    姜茹坐在牛車上顛個不停,看小說電視時候,便知古代的馬車坐着其實不舒服,沒想到牛車也不遑多讓,也就是速度不快,要是速度快點,她覺得自己都得都散架。

    行駛了一個時辰,他們纔到了鎮上,原來所謂的鎮上便是一個小城。

    城牆高約七八米的樣子,古樸厚重,破舊滄桑中,帶有歷史的氣息,聽說這不知是哪個前朝的某位城主建的小城,如今變成了大慶王朝的一個鎮子,也算是光陰變幻。

    姜茹平生了幾分感慨,在楊嬸的帶領下,進了城。

    雖說在小說電視中看到很多關於古代市井生活的描述,但是真正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城中也算繁華,靠近城門口的多是一些喫食店,麪館、包子鋪,還有一些小喫,豆花、胡麻餅、小米糕之類的。

    “姜茹,你想喫點什麼?”楊嬸見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喫食攤子,問道。

    姜茹一年到頭也不來鎮上一次,如今手上有了錢,想要買點新鮮的喫食,也在情理之中。

    “楊嬸,我手上有錢,要喫我就自己買了。”姜茹說道,她手上還有些賣涼茶的錢,要是買點喫食也是可以的。

    楊嬸點點頭,“我要去學院給你哥送點東西,你先光逛着,等會我們在前面那個布店匯合。”

    姜茹順着楊嬸的手看過去,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外面掛着木牌,上面寫着華運布店,便答應了楊嬸的話。

    楊嬸反覆叮囑了幾句,主要是怕她遇見柺子了,太平盛世年,柺子也會有的。

    姜茹哭笑不得,不過楊嬸的叮囑她都應下。

    楊嬸走後,姜茹沿着街道慢慢逛着,她這次來可不只是想喫東西,還想看看有什麼自己可以做的生意,花茶固然是好,但是目前還沒有銷路,要是有別的賺快錢的門路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單純種田,姜茹覺得自己不行,奇技淫巧之類更適合她,也許賺了錢可以考慮一下置辦田地成爲包租婆。

    她一邊想着一邊查看,鎮上的喫食很豐富,飽腹的包子、餅子、麪條、餛飩都有,奇巧一點的什麼花糕、點心、炸物也不缺。

    姜茹自認爲在這些小食上面也沒有什麼創新的空間,而且這種喫食類的生意起得早,現做現賣,更適合城中人自己來做,所以現做現賣的喫食肯定不考慮,食物一定要有存放時間,能經得起長路顛簸。

    轉了一大圈,姜茹沒有發現合適的門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遂,爲了安慰自己,她給自己買了一份三文錢的炸豆腐,上面澆了足夠的辣醬,還撒了蔥花和香菜。

    姜茹吃了一口,眼淚汪汪,外皮酥脆,裏面嫩滑,濃郁的醬汁在舌尖上綻開,那一瞬間,姜茹久旱的靈魂得到了滿足。

    喫完豆腐,姜茹又瞎逛了一會,去了書店,她買了筆墨紙硯,都挑的最便宜的,家中總是要有點能記事的法子,她不可能學着原始時代結繩記事吧?

    就是這個字得練,毛筆字,她不可以的!!!

    姜茹還找了幾本關於大慶王朝的風俗紀事,瞭解一下這裏人的生活方式,還有飲食習慣,這也是她之前做營銷策劃的習慣,屬於市場調研的一部分。

    好在這書不貴,她拿起來的時候已經落灰了。

    店家說這年頭讀書的人都是奔着科考去的,根本不看這個,其他的人也喜歡話本這類的,這種風俗類的反而是不好賣,給姜茹打了個折。

    即便如此,這一通下來,姜茹花了大幾十文,看在知識改變命運的情況下,她便掏得爽快。

    之後,她又去了茶葉店一趟,一身全是補丁的衣服讓店家看輕幾分,站在櫃檯後的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姜茹也不甚在意,當初做市場調研時受了那麼的冷眼白臉,私交上還會羞澀幾分,職場上可是臉皮厚的很。

    姜茹追着店家問了好一些的問題,主要是現在也無人,店家不耐煩,但也都一一簡略問答了,姜茹挑了下等和中等茶葉各兩種,每種買了三兩,花茶並不需要太好的茶葉,而且姜茹此次也只是做試驗,用的也不多。

    楊嬸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姑娘抱着書站在店門外等着她,神色乖巧,看到筆墨紙硯後,她打趣道:“你這是要考個狀元回來嗎?”

    歷經過高考的姜茹痛苦地表示自己不想。

    但是楊嬸卻以爲她是不好意思了,心想女孩子識點字也是好的,看個什麼房契地契的,也免得被人坑了,以後楊知柏有什麼用不上的書,就送給姜茹吧。

    姜茹跟在楊嬸身後進了布店,她還不知道楊嬸爲她安排了沒有盡頭的學海,以至於後面楊知柏教她念書的時候,她整個人神情恍惚,差點崩潰地哭出來。

    布店不大,總共兩層,樓梯口掛着閒人免進的木牌,上面還刻着針線的圖案。

    楊嬸進去,輕車熟路地挑選着布料,姜茹對這個一竅不通,她只能假模假樣地跟着摸了摸,手感好的點頭,手感差的搖頭。

    跟在他們倆身後的老闆看得差點笑出聲,卻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這布料都不錯,你看這匹白紗,總共只有兩匹,一匹縣令家的小姐買回去了,就剩下這最後一匹了……”

    姜茹眼神幽幽地看了店主一眼,您覺得我買得起?

    店家咳嗽了一下,他這不是習慣這麼忽悠嘛,上次就靠這個賣出一匹頂貴的布匹,那姑娘年紀輕輕,一聽說縣令家小姐買了就立馬掏了錢。

    事實上,縣令家的小姐纔不會來他這小破店呢,畢竟這裏靠近城門,又不像是中大街那幾家高檔店,能逛他這店的都是附近鄉下的人,求的就是便宜,所以店家對於他們這種穿的不是很好的人也不會怠慢,尤其是秋收之後,家家戶戶手上都有點錢,做成生意也不算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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