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跟洪傑是自由戀愛。”
“啊?”
那三人的表情特別怪異,好像想笑,又好像有點兒不能理解。
但陸秀香這麼說了,人家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又坐了一會兒,說了下酒廠如何如何好,然後也就起身走了。
等陸秀香關上門,三人一起進了旁邊的一家,就是那位嬸子的家。
“嬸子,你說那個陸秀香她到底圖啥啊?之前我還以爲她家裏是鄉下的,想要找個城裏的正式工,爲了戶口跟好日子,可她二嫂可是華大的大學生啊,那不比樊家要厲害嗎?她爲啥願意嫁樊洪傑?”
“是啊,我也不理解,昨天嫁進來的時候蒙着紅蓋頭,也沒看見長什麼樣,我還以爲長的多磕磣呢,可今天一看,也不難看啊,她爲啥願意嫁給樊洪傑?”
這位嬸子也不能理解,那樊洪傑都三十二了也沒娶上媳婦兒,是因爲他只有一條胳膊,因爲是工傷,所以他在廠裏的工資比一般工人高,而且傷殘補助也不少,當然他長的也不好看,矮胖黑不說,還殘疾。
在赴江縣可多媒婆給介紹對象了,人家女方看過他之後,都不願意嫁,這個陸秀香不知道是圖啥。
“剛纔她說是自己找的對象,可昨晚娶媳婦兒的時候來的是不是樊洪傑?”
一個小媳婦兒發現了問題所在,隨後三人一起瞪大了眼睛,各自眼神交流一番,趕緊各回各家了。這個事情哪兒能瞞得住,她們可不能再去陸秀香那兒晃悠了,怕事情燒到自己身上。
陸秀香一直等到下午三點鐘,樊洪傑也沒有回來,她特別生氣,這個樊洪傑真不是個東西,才結婚第一天,他居然就不着家。
但轉念一想,想到人家是有正式工作的工人,肯定是廠子裏忙,她的壓着點兒自己的脾氣,必須得讓樊洪傑離不開她之後,她才能好好收拾他。
陸秀香現在懷着孕,早就餓的不行了,所以自己就先吃了,把剩下的饅頭用籠布蓋着,等樊洪傑回來給他熱的喫。
可一直到天都黑了,樊洪傑也沒回來,陸秀香有點兒着急了,開門出去找吧,她對這裏也不熟悉,而且她現在身子重,實在不想出門。
於是在樓道里轉了一圈兒,又趕緊回去了。
實在困的不行了,她躺到牀上就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在摸她,她知道肯定是她男人回來了,便想起身,男人卻壓在她身上小聲道。
“不要起來了。”
說着低頭去親她,陸秀香聞到他口中的味道有點兒反胃,便輕輕推了推他。
“你去刷刷牙,還有你不喫飯嗎?”
誰知這個樊洪傑卻根本不管,直接用力親她,陸秀香反抗不過,心裏想着城市戶口,高工資,還有樊洪傑長的也好看,今兒可能是喫大蒜了,所以味道不好,她也就忍了,順從的迴應。
感覺到她的迴應,樊洪杰特別驚喜,好像很猴急的樣子,直接壓了上來。
第二天一早,筒子樓裏響起一道尖銳刺耳的尖叫聲。
很多還在睡夢中的人被驚醒,有人出來直接罵道
“大早上的哭嚎什麼?家裏死了人了?不知道上小夜班的人什麼時候睡覺是不是?缺德玩意兒。”
昨天去陸秀香那兒的三人也都打開門走了出來,目光直接看向陸秀香的屋子。
果然,那屋子裏還有怒吼聲傳出。
“你是誰?滾開,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會在我家?”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嘆氣,果然,就說這陸秀香到底是圖啥嘛,原來真是被騙了。
此時在屋中的陸秀香渾身赤裸,抱着被子躲在牀上,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個被她一腳踹到牀下的男人,她指着他憤怒的大叫着。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有些厚的嘴脣咬了一下,甕聲甕氣道。
“我是你男人啊,你怎麼能把我踹下牀呢?挺疼的。”
“啊啊啊啊!你胡說,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男人是樊洪傑,你是誰?”
男人皺着眉,也有些不高興。
“我就是樊洪傑,你昨天跟我結婚的。”
“不是,不是你”
陸秀香用力的搖頭。
“明明……昨天他明明又高又瘦,不是你,怎麼可能是你呢?”
樊洪傑想要再爬上牀,陸秀香抓起枕頭就砸他。
“滾,滾開,你不要靠近我。”
樊洪傑頓住,也冷下了臉。
“你鬧什麼?昨晚纏的我那麼厲害,現在居然想不認賬了?我看在你第一天進門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敢踹我,小心我……”
他說着舉起了巴掌,但看到陸秀香那哭的滿臉都是淚的臉,最後又忍住了,耐着性子道。
“你別再鬧了,我媽說只要你好好跟我過日子,她就給你找工作,你以後就是城裏人了。”
說着話,他握住了陸秀香的腳踝。
陸秀香本來在聽到工作的時候臉色凝滯了一下,感覺到腳腕兒上的手後,又再次連踹帶踢的大罵起來。
“不是,我男人不是你,你給我滾開,你到底是誰?”
樊洪傑在牀邊坐下,說道。
“實話跟你說吧,昨天去你家接你的人是我弟弟,我弟弟也在酒廠上班,不過他住在家裏,本來你要嫁的人也是我。”
陸秀香的腦子一向不是很聰明,樊洪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沒明白。
“既然我是跟你弟弟結婚,你跑到我家裏來幹什麼?滾,給我滾出去,我要告訴你弟弟,你欺負我。”
樊洪傑臉上現出不耐來。
“我說你這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是樊洪傑,娶你的人本來就是我。”
“不是,你這麼醜,你還少了條胳膊,我纔不會嫁給你呢。”陸秀香怒吼着,
樊洪傑臉色一沉。
“要不是我這些問題,你以爲你一個跟別人訂過婚,還懷着孩子的破鞋能嫁到我們家嗎?我們家可是標準的工人家庭,你配得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