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都城外,掩映滿城的綠,青瓦黛牆的牆院內,草木茵茵,一泊小小的湖,湖心飄着細碎的浮萍,還有伶仃的初荷。

    殷鹿竹來到的時候,遠遠的便看到了站在河邊的姬硯沉,他身上還是和從前一樣的黑衣,此刻,他正負手而立,滿頭的墨發被風吹起,遠遠看去,竟俊朗的有些失神。

    殷鹿竹看了他片刻,大步上前,擡起腳,朝着他的臀部便狠狠的踢了過去。

    姬硯沉還隔着一段距離便聽到了腳步聲,沒有回頭,以爲她會上前與自己說話,誰知道,她一句話不說,擡腳便是一腳。

    姬硯沉一時不備,整個人突然就朝着水裏栽去。

    殷鹿竹站在岸邊,一臉冷漠的看着他。

    姬硯沉默默的從水裏爬了上來,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亂不堪的頭髮,“做什麼這般大的怨氣?”

    “姬硯沉,你爲何要壞我的事兒?”

    姬硯沉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他看着殷鹿竹,嘴角緩緩勾勒出了笑容的弧度。

    “若我不這麼做,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在找我了?就當沒有我這個人?”

    “呵呵!”殷鹿竹冷笑一聲,“你可別告訴我,你不遠千里而來,便只是爲了做這種無聊的事兒。”

    姬硯沉不語,只是深深的看着殷鹿竹。

    他喜歡她臉上這般鮮明的表情,喜歡她不同於任何一個女人的明媚和算計。

    就在殷鹿竹盯着他詰問的時候,姬硯沉忽然上前一步,將她牢牢地擁入懷中。

    殷鹿竹一愣。

    就在她準備將男人推開的時候,姬硯沉已經先一步的放開了她。

    他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我需要西姜侯的幫助。”

    姬硯沉的話讓殷鹿竹霎時一怔,她不可思議的朝着他看了過去,到底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姬硯沉,你莫非想要復國?”

    “爲什麼不?”

    “若不是顧氏竊國,我雲姜如今還在。”

    “姬硯沉,你明明知道,這件事你是做不成的,爲何還要一意孤行,還有你身上的血毒,便是你得到了這萬里江山,又有什麼意義?”

    或許是提到了令他絕望的事情,姬硯沉輕輕的垂下眼眸,“人總要找點事情做,才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不是麼,殷鹿竹?”

    殷鹿竹靜默無聲的看着他,倆人就這般立於河畔,誰也不曾說話,靜的有些詭異。

    許久之後,殷鹿竹忽然嘆息一聲。

    她解下身上的大氅,揚手便給姬硯沉披上了。

    阻止了他想要拒絕的動作,殷鹿竹的聲音難得的帶上了幾分輕柔,“彆着涼了,你身子本來也不好。”

    她關心的話讓姬硯沉眼波閃了閃,生出了幾分暖意。

    就在這個時候,殷鹿竹輕輕的牽起他微涼的手,那一雙狹長的的鳳眸就猶如奪命勾魂的狐妖,不躲不避的迎上男人的視線。

    她嫣紅的脣瓣輕啓:“姬硯沉,我不想你勞心勞力,也不想你成爲敗方,掌握不了自己的性命,若你一定要找一個活下去的東西,那麼,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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