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一個部門的電話,打到楊志的手機中。
不僅讓楊志感受到了龐大壓力來襲,也讓無數警員心中感到壓抑。
那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是來自警局,市局甚至省廳部門的。
這意味着經過江城電視臺報道分屍新聞後,上面已經關注到了這起案件。
他們必須以最快速度破案,逮捕兇手,給受害人家屬以及江城市民衆一個交代。
大半個小時後。
楊志的手機纔沒有再響過。
呼。
楊志將手機放回去,口中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轉身看向刑警大隊的警員。
“剛剛你們都看到了,江城電視臺播報分屍新聞後,有五六個電話打到了我手機當中。”
“那些電話都是警局,市局,乃至是省廳部門的部門打來的,至於電話的內容,我想我不說你們應該也知道。”
“自現在起,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全力攻破這起分屍案件,逮捕兇手,避免無辜的民衆再受任何傷害。”
楊志說完話後,讓刑警隊大部分警員立刻去江城市各大醫院排查第二起分屍命案死者身份。
許澤已經推斷出了第二起分屍命案死者身份線索,也給出了方法。
現在刑警隊要做的就是找出那位女性死者的身份,然後找出兇手。
這一切行動必須要快。
必須要在命案兇手再次犯案或者是逃亡前找到兇手。
“小澤,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楊志安排完了諸多警員任務後,給許澤也做出了安排。
休息?
楊隊這是給自己特殊待遇,明着開小竈啊。
注意到身邊警員的目光,許澤有些過意不去:
“現在電視臺報道了分屍命案,給警隊壓力很大,連楊隊你都去醫院排查死者身份,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電視臺報道了分屍命案,是給我們帶來了壓力,但我們不能自亂陣腳。”
楊志笑了笑,拍拍許澤的肩膀道:
“排查死者身份,工作量很大,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完全不影響結果。”
“好鋼用在刀刃上,你還是好好休息休息,養足精神,等到我們找到了死者身份,你再好好給我們找找兇手其他線索。”
“我可不希望你和我們一起熬夜,頂着熊貓眼找兇手。”
“最重要的是,要是你精神狀態不好,關鍵時候都找不到兇手,那就更耽擱時間。”
許澤:“”
“就這麼說定了!”
楊志大手一揮,也沒管許澤的意願,直接帶着警員就離開了警局。
許澤想了想,還是沒有跟上去。
其實楊志並沒有說錯。
相比於耗費時間的排查,他更適合在密集繁雜的線索中做出推斷。
他現在等待楊志找到死者身份,然後通過找出死者身份找出真兇就好了。
不——
即便是從醫院這條線,排查找出了女性受害人身份。
真的就能找出真兇嗎?
如果真兇和第二起分屍案件受害死者並不認識呢?
兩人沒有關聯的關係呢?
這並非是沒有可能的。
許澤意識到自己的推理出現了一個問題。
他將第一起命案和第二起命案死者和兇手都認定爲了熟悉關係。
在第一起分屍命案當中。
他認爲兇手殺害死者沈強後,隱藏了沈強的頭顱,是兇手爲了避免警方通過找到沈強而找到自己。
這個推斷並沒有問題。
因爲死者沈強和兇手是認識的,才讓沈強沒有任何防備心就輕易被死者殺死。
而第二起命案的女性死者,身上有明顯劇烈掙扎和反抗痕跡,指甲縫隙中也有兇手的皮膚角質層。
對比兩起案件異同點。
許澤心中猜測,女性死者很可能並不認識兇手,這才導致死者反抗了兇手的侵害。
第一起命案的死者沈強認識兇手,並對兇手有信任度。
這才讓沈強一個身高180,體重90公斤的胖子,輕易死在死者手中,連反抗掙扎機會都沒有。
要不然的話,不可能一個魁梧的胖子不如一個165的女生。
許澤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問題又來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兇手殺死沈強的動機是什麼呢?
殺死殺死第二起命案死者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第一起命案中,死者沈強和兇手認識,兇手殺死沈強可能是源自仇殺,矛盾糾葛殺人,這都能說得過去。
可第二起命案,死者並不認識兇手。
兇手是出於什麼動機要殺死死者?
許澤思考着這個問題,拿起分屍命案的卷宗翻找,希望能找到一絲線索。
但案件卷宗上,很多資料他都細緻看過,很難再挖掘出更多線索。
“許警官,你在找什麼?”
趙小柔看着許澤拿着卷宗沉思了許久,不由得好奇詢問。
“找一些線索。”
“那找到了嗎?”
“沒有!”許澤輕輕搖頭。
“許警官,你餓了嗎?”
趙小柔探頭看着警局中的同事都在忙碌,靜悄悄的走到許澤的身邊,遞上零食薯片:
“你晚飯都沒喫呢,要不來點。”
說着趙小柔又從口袋裏拿出一袋餅乾,像是寶貝般分享給許澤。
許澤忍俊不禁,被趙小柔的舉動逗笑了。
“前不久還在法醫實驗室屍檢驗屍,你現在還能喫得下薯片餅乾。”
“那是,我心態可好了,天大地大,喫飯最大。”
趙小柔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道:
“許警官,你想找什麼線索,能跟我說說嗎?”
“哪怕不能幫到你,我也想幫你分擔下,要不然積壓在心裏會很難受。”
“我要找的線索”
許澤剛想說線索,忽然嘴角笑了笑,話鋒一轉道:“你想幫我的話,那我問你個問題。”
“你如果將自己帶入分屍命案的兇手,要讓你去殺一個陌生人,你會出於什麼動機去殺他?”
“帶入兇手的視角?
這是破案的演繹法啊!”
趙小柔身爲見習期法醫,幾乎都是打下手,一聽許澤的問題就興奮了起來。
演繹法是警方常用的破案方法,通常指警方帶入兇手視角,思考問題或假設犯案。
運用演繹法得當的話,往往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演繹過深,也會讓演繹人員精神陷入憂鬱,難以抽離出來。
“我想想,要是我是分屍命案的兇手,我要殺害一個陌生人”
趙小柔認真思考了片刻,道:
“通常兇手不會去殺害和自己毫無關係的陌生人,我是兇手的話,要去殺害陌生人,那動機可能只有一個。”
“那就是那個陌生人身上有我不能容忍的點。”
聽到趙小柔的回答,許澤瞬間瞳孔凝縮。
這一剎間。
他想明白了,兇手爲什麼要殺害死者沈強,以及第二起命案的女性死者。
他也知道了兇手是誰。
兇手應該是他見過的那個人。